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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茶坊侧听

    祁攻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林阿奇拍拍手,转身回了屋子。
    “你怎么还在这?”
    云起拾起一只茶杯:“讨杯丛山药喝。”
    “哦——”林阿奇掏了掏包袱,“这么晚了还喝这么多,晚上可别尿床啊。”
    “……”
    滋滋啦啦的水声一淌,大半杯子的泛红浑茶冒出韵浓香气,丝丝袅袅白雾升腾,蕴藏的甜味一嗅似乎便已尝尽。
    “来——”
    林阿奇举起茶杯,两人一碰,云起小酌浅尝,林阿奇仍如往常一般吹吹牛饮而尽。
    “真好喝!”林阿奇握着杯子笑笑,满脸娇憨掩藏不住,大眼里满是饱足欣喜,“这还剩一壶呢,够你喝到明早了,我歇去了,晚安。”
    “晚,安?”
    “师娘教我的新词。”
    云起握杯子的指尖一紧:“她给你寄信了?”
    “是呀,写了好多呢。”她眼珠子一转吐吐舌头,“其实我逗你们呢,师娘现在还在弓行国,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我溜出来玩没什么。”
    云起点头:“弓行国远在万里之外,且地形崎岖有趣,风景如画出奇,她在那边多玩一些时日也正常。”
    林阿奇一笑:“就是咯,晚安。”
    她朝云起挥挥手,脑袋一转踏出房门。
    云起薄唇轻启,也不知是在对谁言,语气平静细听微声:“晚安。”
    按照新路线行走七日,愈靠近北地,愈能察觉百姓们的不安。
    商铺虽如往日一直开售,各大街市也热闹纷常,但大家谈论的话题,大多都与霍尔布一族动|乱有关,一时之间,坊市、街道、大街小巷,到处都在热议此事。
    “霍尔布这次可是派了最骁勇善战的二王子来!咱们打得过吗?”
    “谁知道呢?朝廷只派了个武威将军,谁不知道他是靠着太后娘娘的关系上|位?他能打得赢就怪了……”
    “这他娘的!真是晦气!三日前,我那远房过哥哥来信,叫我们一家老小都做好搬到南方的准备,说是武威将军又准备投降了……”
    “那些文官主张求和也就罢了,怎么武官也这样不顾百姓死活?”
    “要是那位将军还在,哪轮得到那什么狗屁二王子嚣张啊……”
    一时之间,叹息四起。
    “那位?”林阿奇不解,望向云起。
    三人正坐落在客栈一脚歇息,听了大半时辰的闲话,倒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云起的暗线虽遍布云谷国各地,但到底只能在夜间进行消息传递,再者暗线虽广,纠察寻根到底花费时间斟酌实际,要想得到最新消息,半真半假也好,莫不如到这人群最密集之处洗耳恭听。
    “那位”指的自然是前朝被诛的林尽辽林将军了。
    林将军为国奉献一生,年近四十才娶妻生女,直到死,也未享受过娇妻在侧、乖女在旁的人伦之乐。寅时起,戌时睡,常常没日没夜地训兵带队、重整大云军风,就凭一己号召之力带兵击退北霍尔布、南昌达令,赢得大云百姓深深的敬重爱戴。
    就是这样一个兢兢业业为国抗敌的忠诚,到最后落得个谋逆罪,举门被灭。
    祁攻叹口气,望见云起黑了沉寂的脸色,自觉以手掩嘴,凑近林阿奇道了声“林尽辽将军”。
    林阿奇心中一凛,不知为何,每当她听到这个名字,心内总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梗塞感,总觉着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可师父师娘从未与她提起过此人,最早听说的还是在祈祥村邹楚老先生那……
    可今日怎么听得愈多,心下就愈不踏实呢?好似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迟迟无法散去。
    “哦……”林阿奇沉默点头,继续旁听县民们交谈。
    “要我说呀,武威将军那么草包,迟早落得个割城让地的下场,一百年前,这豪山、君武山就被他们夺过去过,此番再度攻打我们,可不是为了报仇?”
    “那怎么行?云谷国立国三百年,许久没有这么屈辱过了!豪山、君武山一带本就是我们的,凭什么要被那等蛮人夺了去?”
    “就是啊!朝廷都在干什么呢?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点派其他军队支援的意思啊……”
    这就是暗讽皇帝不作为了。
    林阿奇偷偷扫那人一眼,还是个白面书生,手中卷着一本旧籍,想来是往东进京赶考路过此次暂歇的。
    好小子,真敢说啊。
    “要支援早就在第一场大战的时候支援了,现如今都打了多少场了?大云胜少败多,何时是个头?”
    一名老人眼含热泪,坐在角落偷偷以袖拂泪,有人见了上前关怀,一问才知他从前跟着“那位”将军在豪山击退过霍尔布敌军,参与的大战正是举国闻名的“赤尤之战”。
    云起、祁攻见了,神色皆是一怔。
    林阿奇恍然,一拍大腿,心中郁气尽散。朝云起、祁攻激动道:“这个我知道!师父给我讲过这个故事啊。”
    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林将军还意气风发,一身银铠甲带兵飒爽赫赫,是整个云谷国最为威风有影响的大将。“赤尤”一战彻底击垮霍尔布,使其不仅对大云俯首称臣,还年年进贡羊马宝器,动不动送公主和亲以示友好。也正是从这一战役中,破格提拔了不少年轻将领。
    垂泪老人正是其中一位。
    “我说齐大教,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就是想上战场腿也不行了。”有认识的挪过去与他坐一桌,大大咧咧分了一盘花生米给他。
    大教可是将军身边的二等兵了。
    三人不由得多看了那齐大教一眼。
    齐大教满心忧伤,年老皱纹早已遍布他苍老面庞,一对惆怅眼饱含热泪,嘴唇微颤,手指已紧紧攥实了衣角。
    “我只恨年老不逢时,要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上战场保家卫国!”老人语气笃定,满面忧容。
    “好!”有人带头鼓起掌来。林阿奇也跟着用力道好拍手,令她意外的是,云起和祁攻也一脸欣慰之色。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在场之人见了此情此景皆是怅惘。
    民间言语混乱不堪,京城议政厅亦是杂乱无序。
    “霍尔布大王子天生残疾自然不足为虑,可这二王子辑那连夺三城,眼看就要拿下宣明城了,怎能不让人忧虑?”
    “杭大人,你我皆是文官,说话办事哪有那武官来得决断?一切事宜自然是以武威将军为主了。”钟大人迈出一步,好言相劝。
    “何以凭一将军决断?我大云还轮不到他一个武将做主!”杭大人果然被激,当即迈出一步拱手道,“皇上,武威将军用人不济,用兵不当、指挥连连失策,扰得我方军心大乱。”
    任凭底下官员们如何争吵,座上帝王仍旧细品香茗,纹丝不动。
    杭大人胡子一翘,满脸愤然:“臣以为,为保我大云百年江山、安抚受困受扰百姓,应立即派新军出征应援,抗击外敌!”
    “皇上不可!”又一大人迈步上前。
    “准司军,你有何话要说?”景康帝置下茶盏,定定一声端于室内,众人登时噤声。
    准司军抱拳道:“皇上,如今霍尔布只不过是占了我方三城,那三城地势平坦本就易攻,况且三城连连天灾导致粮食收成极差,武威将军也不过是受了粮草不济的影响才连连落败。若是及时押送军粮到阵地,凭武威将军之才,定能取胜。”
    “臣附议。”又一奸滑老臣出列。
    程乐山淡淡扫那人一眼,这个滑头陈裕,仗着自己有个好爹便做出各种丧尽天良助人为娼之事,如此这番支持押送粮草,难不成还是在替武威将军求情?
    陈裕抱拳行礼:“皇上,父亲大人还在世时,便时常感叹百姓不易,兵家战乱之险,此番更是应立即停战重修两国之好为上策啊!”
    程乐山心中冷哼,除了提你爹,你还会说些什么?
    景康帝深眸一眯,似是感念往事:“左相陈大人睡梦中逝去,朕深感痛心。”
    “皇上节哀——”
    众官齐声。
    程乐山简直要装不下去了,起身后道:“皇上,臣以为,派兵支援不过是预防霍尔布有更大一步的动作,若是真的拿下豪山、君武山,那北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地域都将陷入危险之中,其中一百二十万大云百姓将流离失所,派兵刻不容缓!”
    陈裕脸一僵,这个程乐山,自从接替他爹的位置,便一日比一日盛气凌人,说的话办的事常常与他唱反调。
    他又出列:“皇上,若是此刻就派兵,无异于宣告于世人,武威将军行兵失败,那霍尔布见到新军,定然士气大涨,愈加挑衅,届时岂不是两方相对,战争必将持续?”
    “依陈大人之见,大云不派兵支援,派个粮草就能恐吓到敌人了?还是有信心保证,霍尔布见到了粮草恐我大云实力,便不敢再战继续攻打豪山、君武山?”
    程乐山挑眉悠悠,一脸儒相。
    “你!”陈裕气得胡子发颤。
    “好了。”皇帝看了许久的戏,此番喝茶喝得口都干涩了,还是想念慧妃那处的蜜枣糕啊。
    “程爱卿之言有理。霍尔布一族来势汹汹扰我北地,此番武威将军连连战败,的确不堪用。”
    准司军浑身一抖,他方才才表示了自己信任武威将军啊……
    一滴冷汗顺着脊背直流,陈裕紧张之色稍敛,可微微发紧的面色还是让程乐山逮了个正着。
    先前劝谏过的钟大人也端得老老实实垂手恭立。
    景康帝袖袍一挥:“宣项国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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