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惊天大料!?
她承认了。
还是云起主动的。
谢霭定定望向床榻上闭眼酣睡的女子,密长睫皙小脸,身香枝头绕春雪。睡着了小嘴微张,轻微的呼吸声犹闻耳尖。她忍不住伸手轻触她额发,小丫头年纪轻轻就长得这般俊俏,来日长大了岂不是迷得明王爷死去活来?
谢霭弯唇,悄悄迈步离开。
林阿奇睡到申时才起,睁开眼还疑惑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揉着眼睛推开门,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云起。
林阿奇顺手“砰”一声把门关上,云起碰一鼻子灰,抬手蹭了蹭,棕眸一眯,狡黠一笑推门进去。
“你干吗乱闯我房间?”林阿奇刚坐下,立即如弹簧般跳起来瞪他。
云起拉开一张椅子,闲闲靠上去:“睡足了有劲便来与我较劲?”他整理一摆扫了身前人一眼,语气说不上来的宠溺,“小没良心的,知不知道谁送你来的这?”
林阿奇小手背在身后,还真认真看了看床榻,又环视一圈屋子。
“是你?”
云起靠向椅背,一手支额:“知道还不对我好点?”
林阿奇火大:“你要不要脸?做出那种事还想让我对你好?这都是你该的!”
论说厚脸皮,林阿奇自知自己是天下独一个,反正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的事又不是没做过,何必在他面前搏个良名?可他怎么也学起这招来了?
“是,小王轻薄,自知理亏,但一码归一码,你不是在昨晚就已还过我了?今日还不算完,你还没伺候我睡呢。”语罢挑眉一笑,那小女子攥紧了拳头正气得牙痒痒。
“我让你伺候我了?”
云起大言不惭:“是,睡着了还拉着我说梦话。”他定睛看向她,“还不肯让我走……”
“停!”林阿奇抬手制止,这话让他说的越发诡异了,“我可不是如你这般的好色登徒子,你少自作多情添油加醋,这一定都是你编的,说学唱逗这么绝,你该上戏台子才是。”
林阿奇哼了哼开门要走,云起几个大步拦下:“这般昧良心,你良心痛不痛?”两人靠得极近,一高一低大眼瞪小眼,大眼脖子先酸了,低了头败下阵来。
“行行行,算我欠了你的,看在你从前带我去京城玩的份上,我就把床让给你睡觉,成了吧?”
“这哪够?”云起扫了眼床榻,“那褥子上都带有你的气味了,我还怎么睡?一男一女共享一被,怎么说也不太讲究啊。”
林阿奇遭遇有史以来最大滑铁卢,许是自己还未睡醒,来回扫荡的眼神开始显得迷离起来。
“你还知道男女有别啊?松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像一只小老鼠,上蹿下跳却也逃不出云猫的手掌心,那不描自红的小嘴天生带了魅惑色彩,惹得他又回想起昨晚触感……
真是令人心猿意马。
林阿奇瞪着那人色气熏天的面部表情,只觉他最近可恶至极。这是被谁下了春|药跑来祸害她?神经病!
“我不松,你要是乖乖的呆着让我睡着。”他眉梢一弯,“兴许我还能让你走。”
林阿奇扶额,这人是不是人设崩了?师父师娘救命啊……
云起说困倒还真是困了。
林阿奇乖乖给他铺好床,又扯了新的被子铺上,把自己睡过的叠放整齐,这才拉着他一手把他推倒在床上:“自个睡去吧!”
说罢杀气腾腾出了后院。
云起斜靠在床头,透过窗棱看着那个背影走远,摸了摸唇角,轻笑出声。
他不过是一番试探,小丫头居然这么不经逗。
那便罢了,慢慢来吧。
林阿奇只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叫过招揽客人的祁攻,一前一后出了包子铺,来到隔壁一条小巷中。
“云起中邪了?”
祁攻拧眉:“啥?”
林阿奇没好气道:“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在那发什么神经?”
祁攻完全不知他们二人今日之事,还以为她再说昨晚王爷轻率,急忙摆手道:“王爷前些日子办事不太顺心……”
“不顺心拿我撒气?”
“没有没有!”祁攻打保票,“绝对没有!王爷他不是那种人。”
“那他好端端的干什么跟我过不去?难不成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近日终于装不下去了?”
祁攻傻了,王爷未经允许亲个嘴,还涉及到人性哲学了?不过想来女子都是特别注重声誉的,要不然怎么还会有“贞节牌坊”一说呢?
“王爷他真的只是不太顺心,所以才需要你的安慰啊。”
“你家王爷找安慰的方式就是——”她脸皮再厚还真没说出口,“找女子那个?”
祁攻一怔,突然领悟她语气精髓:“当然不是!我家王爷向来洁身自好,从无逾矩的!我敢保证,你是第一个!”
林阿奇瞪眼。
“也是最后一个!”
林阿奇:???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同意了吗你就保证最后一个。”
祁攻邪邪一笑,手还不自在地挠头:“难道你不想?”
林阿奇沉默,还真别说,她还挺想。
她要是是最后一个,那她定是云起姻缘终结者,让登徒子孤独终老也挺不错……
祁攻看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总觉着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可这也不好由他来开口,恰好林阿奇又换了话题,他便将之抛至脑后,不再过问了。
“你和云起这些天都办什么事了?是因为那些事才让他心情不好如此反常?”
祁攻犹豫:“这事不好说。”
林阿奇点头:“这我理解,只是若是因为那些事办得不太好就这样,那我以后多有心理负担啊!”
祁攻:?
“你放心,王爷他有分寸,顶多就是找你那个那个……嗷——”
林阿奇一脚踹他脚后跟:“你俩真是一个德性!”说罢火急火燎绕过小巷往后院赶去。
冬末春初柳冒春芽,燕雀啼鸣屋蓬作响,一派和乐安然的春景图里,一名怒火中烧的小女子踹开屋门,惊醒了小憩的男子。
祁攻跟在后面叫苦连天:“我冤枉啊姑奶奶!”
云起被打搅好梦,倒也不恼,看了来人一眼,揉揉眉心坐起身子:“怎么了?”
祁攻受气包迟疑着挪了挪步子,小声朝云起道:“王爷保重。”便飞快逃离了这件充满压抑气氛的屋子。
林阿奇扯过他先前坐过的椅子挪到床头,两人对视,她先发制人。
“你办事不顺心了?”
云起料想到祁攻说了什么,但心中仍是定性:“阿奇,昨晚之事是我不对,我对你道歉。”
林阿奇冷冷看他:“道歉有什么用?我的清白没有了!”
语气虽冷,但气势颓然,这话说得他心底发酸,这事的确是他急躁了。
“我,我给你赔礼道歉。”他低头从怀中取出另一半桃纹玉佩,“这个也一并给你,好不好?”
未能等到对面女子开心释怀或愤怒质疑,却听得一声轻泣声。
不是吧?
云起诧异抬眼,林阿奇抬臂用力抹眼。
自己怎的这般不争气?说哭就哭了。泪珠子一串接一串,不要钱的接连不断,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本来盛气凌人,这一哭便又回到弱势,真是半点没有从前傲气之风。
“你莫哭。”云起慌了神,她甚少在自己面前流眼泪,还天天练武雷打不动,他便一直认为她是再坚毅不过的女子,可此番看来,她有多重视自己的身家清名,便有多恨他轻薄之意。
林阿奇狠狠挥开他替她拭泪之手,站起身飞快跑开,冲出屋子瞬间就没了人影。
祁攻蹲在墙角还未反应过来,又见云起如风一般略过,激起一地尘埃,呛得他一阵瞌睡。
“王——不是,公子!”
云起很快追上林阿奇,她似乎跑累了,坐在一处大石上背靠老树。小丫头眼睛哭得都肿了起来,鼻尖红红的,脸颊也如染了深层胭脂般剔透渗红。
云起迈着步子小心靠近他,林阿奇只是叉着腰喘气,看了他一眼,又赌气别过头。
她没再跑就好。
云起磨蹭过去,在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蹲下,递上干净手帕。林阿奇也没客气,反正他什么都有,拿他衣服擦鼻涕也没关系。一把抓过就使劲蹭了蹭,鼻子舒服些了又还给他。
云起盯着手帕哭笑不得,叠了整齐搁置一旁。
祁攻赶来瞧见这一幕,悠悠笑着转身走远一些。可别让王爷发现他在瞧热闹,王爷虽对男女情事不太通窍,但欺负喜欢的女孩子真是与他如出一辙啊。
林阿奇扫了那边偷笑人一眼,云起立即领会:“祁攻——”
祁攻:……
“我走远些!”这热闹是注定瞧不成了。
“不哭了好不好?”云起声音很轻,似怕吓着她,又恐她不听再次嚎啕大哭,急忙解释,“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对你那样,你要是想到什么尽可以罚我 只要你别哭。”
林阿奇闻言渐渐止了抽搐,只是眼泪还是静悄悄地躺,瘪着嘴孤零零坐着,看样子委屈至极。
云起歉疚万分,是他自己干出蠢事,也赖不得女孩爱哭。许是女人都是水做的,这话说得真没错。
“你想好了吗?你打我一顿也成。”云起伸出手,掏出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根木棍放置掌心。
林阿奇冷冷扫了一眼,心情愈发堵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有病去找喜稳婆好吗?
“我昨晚那么激动,是因为你说我喜欢那个男人——”云起沉了脸色,语气略有不满,“我不喜欢别人。”
他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