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这话,我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
涉嫌一起谋杀案?
我下意识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男人问,“你是陈康吗?”
我说,“是。”
男人问,“昨天之前,你在南亚,是吗?”
我说,“是。”
男人问,“你认识林爱芳吗?”
我哑口无言。
这个事情跟林爱芳有什么关系?
男人见我不答,又问,“你和林爱芳是什么关系?”
我违心地说,“朋友。”
男人说,“跟我们走一趟吧,局里说。”
我彻底傻眼了。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已经sao动了起来,不少同事已经围了过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我又没有谋杀谁,干嘛要心虚?
我迟疑了片刻,跟着警|察离开了办公区。
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带上了警车。
蓝白相间的警灯闪烁,呼啸着离开了国盛大厦。
在车上,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着,联想到了自己在林爱芳家里的那一幕幕。
林爱芳被她的前夫打了。
但很快,上官家又传来了林爱芳前夫的死讯……
仿佛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林爱芳的前夫,当真是自缢而亡的吗?
想不通。
反正不是我杀的。
会不会是林爱芳呢?
但是林爱芳的前夫死的时候,林爱芳和我在一起啊。
她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这个事情真的和林爱芳的前夫有关,她前夫死的当天,我也有不在场证明。
林爱芳可以为我作证。
不管林爱芳的前夫是他杀还是自|杀,按照林爱芳的说法,都已经火化了。
烟消云散。
所以,我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好了。
而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细节。
我并没有带手铐。
也就是说,我应该连嫌疑人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是协助办案。
但是,为什么警方非要把这个事情搞得这么大张旗鼓?
闹得国盛集团人尽皆知?
呼啸的警车穿过大街上,时间在流动,又仿佛停止。
患得患失。
如梦似幻。
我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坐上警车。
脑子很乱。
昨天在李茵茵的面前勃然大怒,紧接着王勇说进度款没有着落,今天又鬼打墙一样撞上了这事。
很累。
昏昏沉沉。
但因为心里没底,我又不敢睡。
担忧着。
恐慌着。
怀疑着。
浑然不知,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局面。
警车到达目的地之后,我被关进了一间拘留室。
房间不小,却只我一人。
我想不明白,他们把我带到这里之后,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把我关起来。
我拍门叫人,没人理我。
再拍门,有人过来只说了一句,“稍安勿躁,排队等着,还没有到你呢。”
我说,“我又没犯法,为什么关我!”
对方说,“犯没犯法,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满道,“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对方没再说话,离开了。
我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钟。
下午,应该就有人问我什么了,我只能等待。
需要冷静。
不做思考。
还是那句话,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然而……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怎会从容。
恐惧源于为止。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
两小时,三小时……
六小时!
四周极度的安静。
我有些崩溃了。
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所以才把我关起来?
是不是和我以前监听李茵茵有关?
是不是和我以前为了办事给人送礼有关?
难道真的要诬赖我谋杀过谁吗?
恐惧,不安。
蔓延心头。
夕阳再次落下。
天黑了。
房间里有灯,但是开关却在外面。
房间里一片漆黑。
微弱的光从外面传来。
牢笼。
彷徨中,竟到了午夜。
我不敢合眼。
撑不住了。
试着合过眼,但躺下之后不到五分钟,又坐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
外面开始传来动静。
我忍不住再次拍门,拼命地拍门,大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有犯法!”
还是没有人理我。
却也不知道是我幻听了还是怎样,我听见有人在嘲笑我……
上午十点半,终于有人打开了门。
仍然是那个带我进来的男人,他又将我带到了一间询问室。
一个中年警官在办公桌旁一边抽烟一边看材料,等我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看了我一眼。
我说,“我不是任何案子的嫌疑人。”
中年男人淡淡道,“坐。”
我坐下了。
中年男人问,“这个月十七号你在哪里?”
我反问,“白天还是晚上?”
中年男人说,“白天。”
我说,“和我爸妈在一起。”
中年男人说,“具体位置说一下。”
我说了一下连小燕的公寓地址。
中年男人问,“晚上呢?”
我说,“我要安置我公司的农民工去广播学院旧址住宿,在跟广播学院校长谈这个事情,我们在百味楼吃饭,我是一个叔叔,叫左光瀚,他也在场。”
中年男人问,“之后呢?”
我说,“我朋友林爱芳忽然给我打电话,当时我刚刚和左光瀚喝完酒,在路边聊事,接到林爱芳的电话以后,我就听她在电话里哭,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没说,然后因为担心,我就去了她在紫枫苑的住处,才知道她被她的前夫打了。”
中年男人问,“你和林爱芳具体什么关系?”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八年前我在做招标的时候就认识,她很欣赏我,可以说是知己。”
中年男人看着我的眼睛问,“哪种知己?”
我说,“只是多年好友,近似亲人的那种朋友,她算是我的贵人,在我遇到难题的时候,她会开导我,对我提出一些有效的意见。”
中年男人问,“你去了林爱芳家里以后,林爱芳是什么状态?”
我说,“很不好,头发被剃了,脸上也有伤,她说那是被她的前夫打的,我当时让她报警,她没有报,然后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她的前夫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