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话,李茵茵刚刚还“爱的”要死要活的情绪顿时戛然而止。
她表情上的变化几乎是肉眼可见,她传达给我的信息很明确,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给她来这一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和刘志宇的那点破事,我已经掌握的清清楚楚,你要是聪明,那就痛痛快快的跟我去民政局离婚,你要是不聪明,那就跟我这么耗下去,我一样会向法院提出诉讼,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反正我里外里都不吃亏。”
李茵茵的嘴唇都在发抖,问,“你非得这么绝吗?”
我说,“你可以去死,现在就可以。”
李茵茵死死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我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良久,李茵茵问,“我跟你签了婚内财产清算,你就会和我过下去是吗?”
我说,“没问题啊,我说了,我里外里都不吃亏,签了婚内财产协议,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尘归尘土归土,我要是心情好了,也能回来收拾你一顿,这不比在外面漂省钱么。”
李茵茵说,“陈康,我为你,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八年,我爱了你八年!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
我大吼道,“我不爱你!?”
对李茵茵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不满。
也就在这四个字里了。
我的双眼通红。
头脑发胀。
嗓子都要冒烟了。
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痛快过。
情绪发散后,我坐在了沙发上,昂起头看着李茵茵。
虽然没有镜子。
但还是意识到,自己像是一个得了势的公鸡。
虽然很小人。
不在乎。
八年!
李茵茵也有脸提!
她与我对视了一会儿,黯然下来,声音颤抖道,“好,我签!不就是婚内财产清算,签!我签!”
我说,“三天以后,公证处。”
话落,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李茵茵没有再拦着我。
走出家门。
邻居还在探头观看。
我没有理会,阴着脸摔上了防盗门,走步梯下楼。
但走到地下车库,我没绷住。
哭了。
心肝都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平静下来。
开车离开了小区。
前往了城郊。
车速飞快。
不知不觉,我去了商州大学,我的母校。
跑步。
疯跑。
跑的满头大汗,跑的夕阳落下。
我躺在了草坪上。
天空无星。
却不再纠结,不再孤寂,不再痛苦。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勇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听了王勇的电话。
我问,“勇子,怎么了?”
王勇问,“哥,回来了吗?”
我说,“回来了。”
王勇说,“工程队基本已经扩编完成了,而且已经正式入场。”
我说,“那挺好啊。”
王勇说,“但是……国盛那边的进度款已经拖延两天了,建材已经不够用了,国盛那边再不打进度款,也只能停工了。”
听到这话,我不禁皱紧了眉头,问道,“咱们公司和国盛的合同都重新签过了吗?”
王勇说,“都签过了。”
我问,“国盛房产财务那边怎么说?”
王勇说,“我一直是跟李勤勤沟通的这个事情,她现在是刘志宇的秘书嘛,说是一直在催,但到今天了也没给个准信儿。”
听到李勤勤的名字,我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我沉声说,“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问一下。”
王勇说,“好。”
挂掉电话,我直接给师玉红打了个电话。
她现在是国盛房产的财务主管,应该知道具体情况。
但她听了我的说法之后,却很诧异,她说她根本没有收到刘志宇签字过的进度款材料。
一股无名火升起。
不用想都知道,这就是刘志宇从中作祟。
进度一旦停滞不前,不仅仅意味着工程队得不到提前竣工奖励,还意味着上千农民工会快速透支我和王勇公司的账面现金。
无论是原则上,还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
望京学府是国盛的项目,进度款就是应该从国盛的账面上出,这是流程。
基本就不存在垫资一说。
毕竟这不是十年前了。
以前是一层压着一层,现在是给钱就干,不给钱就停。
而望京学府一旦停工,方卉肯定就不高兴了。
她一旦不高兴。
也就没我的什么好日子过。
因为她现在是我最重要的投资方之一。
缺少了她的支持,我玩不转。
该死的刘志宇,该死的李勤勤,居然跟我来这一套!
我咬牙切齿地一阵咒骂,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又给财务部的经理周美珍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刘志宇没有给她任何关于望京学府进度款的材料。
现在看来,也只能等到明天去找刘志宇了。
晚上我没有回家,更没有去连小燕那里,随便找了家宾馆就住下了。
夜里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刘志宇这么一使绊子,很大程度上就影响了我今后的规划。
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将信唐并购,哪怕得到了庄月明确的肯定,其实也担心中间出现什么岔子。
万一的话……
还谈什么将双语分校项目拿下。
而一旦拿不下双语分校的项目,我的其他谋划也都跟着泡汤了。
事实也证明。
白日梦不是这么好做的。
创业艰难。
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刘志宇的办公室。
却连李勤勤都没有见到,更别提刘志宇了。
一问才知道。
刘志宇和方卉大婚在即,两人去国外拍婚纱照去了。
我给方卉打电话,发微信,她都没有反应。
急的我只想摔手机。
这些天我没在商州,很担心会不会出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两名警|察忽然找上了我。
已经回到办公室的我一阵目瞪口呆,站起身看着门口这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一男一女。
我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男警|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淡淡道,“陈康是吧?”
我说,“是。”
男警|察说,“有人举报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