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衢已经按捺不住地焦急问道。
这个老家伙,到底跟谁学的这个卖关子的毛病?
“并非事我不想说,而是这白姑娘她……她中度了!”
什么?中毒?
江衢道:“什么毒?是谁给他下的毒?解药在哪里?”
“这毒,恕我无能,我一时也看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刘太医道:“我也更不知道这毒该怎么解。”
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被对面的男人一把抓了起来。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
“你身为堂堂一个太医,进宫这么多年,见过多少疑难杂症?怎么就偏偏这小小的毒就解不出来呢。”
“你……你怎么知道我进宫多年?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太医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勾勾的盯着他。
江衢也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焦急反而说漏了嘴。
“你少废话,我就问你,这毒到底是谁给他下的?”
“我……我不知道……”
刘太医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闪烁,分别是有事在瞒着他。
江衢就算是在欢乐。这种敏锐的直觉他还是能捕捉到的。
“白姑娘他是为了这么多的漳州百姓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整个漳州百姓陪葬!”
“你听清楚了,我说到做到!”
“我……我当然也知道白姑娘是个好人,可……可是这毒……这毒太蹊跷了,或许,是白姑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衢已经没有耐心了。
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一定是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是之前看到他对白和袖的样子,也算是有点良心的。
现在得知他中了毒之后,怎么就又变了另外一个态度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因为这毒,不是民间来的。”
夕阳西下,塞雁南飞。
街道上已经变的看不清前路了,有几个想要在卖些东西本不愿早些离开的小贩也逐渐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热闹的街道已经变的有些冷清了,哪怕是在这繁华阶段,可赵府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温暖而又摆设精致的屋子内,赵清淑正坐在雕花木椅上秀眉紧皱。
她的纤纤玉手中是一碗白盏汤药,那秀气的手指紧了又紧,却终将是把那盏白瓷碗放了回去。
“小姐……”赵清淑身旁的丫鬟见状欲言又止。
“嗯?”赵清淑随口应了声:“你只管说罢!”
“不然,小桃给您拿颗蜜饯来吧,郎中说了,这安胎药您可一定得按时吃着!”丫鬟关切道:“小姐这段时间身子虚的很,可不能动了胎气!”
赵清淑却是不愿吃药的,这像泔水一般的药一日三顿都要吃,都快把她给吃馊了。
“哪就这般容易动了胎气?少吃一顿也无大碍!”赵清淑说罢就将眼前的药往旁边一推:“况且这药早就凉了,吃不得,你赶紧给我端出去!”
丫鬟闻言忙看了看桌子上的药,她还能看的见空中依稀萦绕的雾气。
“小姐……”丫鬟忠心劝着:“自古女人怀孩子就不容易,您可千万得当心!”
丫鬟说着就将那碗被赵清淑推到一旁的药给端起来亲手递了过去:“小桃从小就跟着小姐,日后更是不会与小姐分开的,若是小姐怪小桃多管闲事,不知分寸,小桃全部认罚,但是小姐您万得保重身子啊,如今小姐与燕公子婚期将至,更是不能出什么岔子的!”
赵清淑心里自然是清楚小桃对自己忠心一片。
她叹了口气道:“你从小跟着我,对我情深义重,我罚你做什么?”
赵清淑说完就接过了小桃手中的药碗,小桃见状忙欢天喜地地开口道:“奴婢去给您拿蜜饯!”
赵清淑看着小桃欢喜而去的背影,心里仍十分不是滋味。
她不由的想起从来初识燕南的时候,昔日,燕南对自己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那些好只有她想不到,从来没有燕南做不到。
还记得当初自己生病了,燕南为了哄自己吃药费劲了脑汁,她怕苦,他就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搞甜食,为自己找尽了乐子转移注意力。
“唉!”赵清淑想到此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那时自己真觉得就像是被万千宠爱的公主般,哪怕她贵为千金,却依然沉溺于燕南的宠爱中无可自拔。
当时的赵清淑自认燕南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之人,所以,她后来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
可那些阻碍都没了以后,她与燕南之间怎么反而变了味了呢?
赵清淑虽爱燕南,却也能明显感觉到燕南待自己再不如从前,特别是……
赵清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那碗已经被她喝空了的药碗。
燕南去醉春楼的事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试问有哪一个女子再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在醉春楼里对别的女人左拥右抱会宽宏大度呢?
“那些脏东西有什么好!”赵清淑愤愤道:“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变了?”
“难道都是因为你吗?”赵清淑喃喃自语着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她忽而自嘲一笑,这怎么可能呢?
“小姐,蜜饯来了!”小桃推门走了过来,手中除了一盘蜜饯外,还拿个额外精致的锦盒。
这一声小姐瞬间将赵清淑游移的思绪拉了回来,也成功让她心头的烦闷之色减轻了不少。
赵清淑正要伸手接过小桃递过来的蜜饯,纤纤玉手还没将拿起来的蜜饯放进嘴里,目光却被小桃手中的锦盒给吸引住了。
“你这是!”赵清淑神色明显怔,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小桃急声问道:“这锦盒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我……”小桃见赵清淑神色明显不对,心里一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将这锦盒拿了过来,可就算自己有意想不让小姐知道了生气,明显也是不可能的。
小桃想到此,只双唇一抿,就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小姐,这是咱们赵家钱庄的周掌柜连夜送过来的!”
“周掌柜?”赵清淑越发的不解了,她伸手打开锦盒,垂眸一看,一颗精致的金簪赫然躺在锦盒中间。
那金簪明的直晃眼,显然是极为上好的成色,就连簪顶的那枚玉石,也是碧绿通透,乃玉中极佳。
熟悉的珍惜之物再次出现在赵清淑的眼前,可赵清淑却丝毫感觉不到惊喜之色。
她那双秀眉明显皱的更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清淑沉声问道,她记得清清楚楚,这枚簪子明明被自己当做定情信物赠予了燕南。
遥想当初,燕南熬了好几宿特意为她做了诗篇一首,那诗唯美又情意绵绵,看的赵清淑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燕南的对自己的倾慕、相思、赞美都赫然呈与纸上。
十分感动的赵清淑在瞧见这封信时,再也无法掩藏自己对英俊才子的情义,当她满目欢喜去找燕南的时候,燕南却是将她一拒再拒。
那时,无法接受结果的赵清淑一问再问,才得知,原来燕南是觉得他是个寒门子,配不上自己。
得知此时的赵清淑当场就将自己最为珍贵的簪子当作定情信物赠与了他。
“这簪子乃是宫中贵人所赐,如何就流落到钱庄去了?莫不是被人捡了去,然后就当到了钱庄?”赵清淑垂眸道。
小桃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桃的反应自然是瞒不过此时全心全意都在探索答案的赵清淑。
赵清淑神色一厉:“说清楚!”
“小姐,这簪子是被醉春楼的杜鹃姑娘当了的!”小桃弱弱道:“听周掌柜说,经他多番打听,姑爷……姑爷近日是那杜鹃姑娘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