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眼珠子不停的转,直到白如意进了屋子,白和袖往这边看过来,众人才消停的继续干活。
一个上午,几个见过江衢从白和袖屋里出来的大汉不时的给对方撇嘴使眼色。
怪不得人家白大夫看见咱王爷就不耐烦,王爷确实不如人。
怪不得白大夫嫌弃王爷不敢去漳州,王爷确实没血性。
怪不得咱王爷那般相貌出众,这两位姑娘都不曾多看一眼,人家确实有更好的。
“……”白和袖和菱儿全当没看见,左右手里的活计没出问题。
没到中午,晋王回来了,还带回来几个大夫,白和袖将人迎了进来,将药方和制作方法一起告诉了众人,众人虽说对白和袖抱有一定的偏见和试探,可是着实没想到她能这般豁达,药方子和制作方法公开给大家看啊!
见众人神色凝重,晋王有了打压他们的打算,便道:“诸位大约也累了,便随本王去客栈歇息一会吧。”
白和袖道:“王爷且慢,我有话与王爷说。”
白和袖还能有话跟他说呢?当真稀奇啊!
他摆手让追云带一群大夫离开,自己留下来。问:“白大夫找我何事?”
“我打算去漳州,即日启程。”
晋王睁大了眼,看向自己留下来帮忙捣药的众人,菱儿冷笑:“且不说阿袖去漳州的事,王爷您这几个手下,怕是要换一换了,一个两个眼睛和嘴都不大好使,不是嘴歪就是眼睛斜的,这带出去多跌份儿啊!”
跌份儿甲乙丙丁:这姑娘看见了?不能吧?
晋王轻咳一声,“让你们来说好好干活的,没事耍什么杂耍!”
又转头看白和袖和菱儿,“二位一同上路?”
菱儿:“我留下来盯着大后方,不过我有些怕王爷带来的这些大夫看不起我。”
“怎么会,本王把追云留给你…”
“还是免了。”白和袖决定帮王淳一把,道:“王少爷若是瞧见追云跟着菱儿,怕是心里会不痛快,王爷若是真想帮我们,不如去王将军家里一趟,说明来意,到时候将军家的长子自会来的。”
菱儿一时脸色烧红,“我去给江淮熬药。”
晋王挑眉:“江淮是谁?”
“我儿子。”白和袖说罢,对晋王道:“还有些私事要与王爷详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晋王跟着白和袖走到前堂,这才找了把椅子坐下,白和袖道:“此次我去漳州,凶多吉少。”
晋王听闻她说这个,忙正了正歪斜的身体,道:“我知道,劳烦白大夫了。”
白和袖摇头,:“我不想与王爷兜圈子,我家中还有幼子,即便走我也是不放心的。”
“若阁下有任何意外,朝廷会追封…”
白和袖摆手,“我不稀罕那些,江淮年纪还小,若是他爹另娶,后娘盯上了他的身份地位,将我儿养废了,也不是不可能。”
晋王一怔,“那白大夫是想…”
“我要钱。”白和袖直白道:“我要足够我儿子锦衣玉食一辈子的钱,这钱不必给他,一部分托付给菱儿,一部分托付给我母亲,剩下一部分,烦劳王爷操心。”
她说着,眼圈泛红,“若是王爷应了,此行白某定愿为王爷刀山火海,肝脑涂地。”
晋王皱眉,“多少?说个数。”
“您府上一年的开支。”
晋王皱眉头,“的确不少,我一时也拿不出。”
他从袖中探了探,拿出一沓银票来,“我此行只剩下五万两了,你先收下。”
白和袖摇头:“他爹此行也是凶多吉少,若是我回不来,这钱王爷再给菱儿便是了。”
晋王皱眉,若是父母双亡,那这孩子着实是惨。
白和袖与晋王分开后,又去找了菱儿:“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江衢是去为江淮寻药了,万万别说漏了嘴,招来祸端。
“我知道,即便你们不回来,江淮我也会照顾好的。”
白和袖看了眼门外,“我已经与晋王谈好了,他晚些若是给你银钱,便是我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我只求你你好好教育江淮,别把他惯坏了。”
“不会的,放心。”菱儿握握她的手,“他是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两人说着说着,眼里又有了泪,菱儿推了推白和袖,“你快去看看江淮吧,走了怕是会想。”
白和袖点头,转身去了自己房里。
而此时的晋王端坐马上,“终于把这尊大佛送去了漳州,这下爷的燃眉之急马上就能解了。”
一旁的几个手下互相使眼色,晋王察觉无人应他,偏头就见几个手下果真是‘嘴歪眼斜’,他登时火冒三丈,“爷跟你们说话,你们几个听着没有,使什么眼色,觉得爷做的不对?”
几人登时跪倒在地:“王爷恕罪,属下不敢!”
“我看你们敢得很!”晋王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他心底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可是白和袖提出的去漳州啊,他可一个字儿都没说,而且她还跟爷要钱了呢!
虽说她孩子可怜,可是这世上睡不可怜?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多做点,大不了等晚些,他将白和袖的儿子认成干儿子,保他一世荣华富贵还不成!
况且这几个奴才忒蠢!在大街上就跪跪拜拜的,岂不让百姓觉得他性情乖张?
晋王越走越恼,直到回了客栈,那几人不吃饭,不回自己房间,却要来跟着他,当真没有眼力见儿!
直到晋王进了门,他咣当一下把门关上,几个奴才非但没有识趣的离开,还敲门:“王爷,奴才有事禀报。”
看看,都从属下变成奴才了,他倒要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进来吧!”晋王整好衣袍,缓缓坐在床边,“说吧,你们有什么要事禀报?”
嘴歪眼斜三人组老老实实跪了一溜儿:“王爷,今晨,我们见着了那位。”
晋王不耐烦的掀了掀眼皮,“哪位?”
“就是,六年前那位…”那手下小心翼翼道。
晋王恼了:“什么这位那位?六年前五年前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什么人能让你们心心念念的想着?你们吃饱了撑的啊?”
几人跪着缩成了鹌鹑。直到晋王骂完,其中一人才飞快抬头,“就是当年被贬庶的那位啊!前几日您不是还念叨呢吗?”
“我念叨…”晋王的声音如被堵住一般,好半晌他才哆嗦着嘴,“谁谁谁?你们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