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袖忙从他怀中接过江淮,“先来我房间里看看吧,或许只是普通的风寒导致的。”
凤之玉从进门就一直没说话,听闻白和袖的话,却冷冷道:“白大夫可真是不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让男子进自己房间,也不是人云亦云!”
听他这话,菱儿都气得要炸,白和袖拉住她:“姑娘说的什么话?什么人云亦云我不懂。我只知道,若是江淮再不医治,耽误了时辰,当真如了姑娘的意,怕是江壮士一辈子都不会娶你。”
凤之玉被她说的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白和袖的嘴皮子这么厉害,明明之前接触的时候,她还好声好气让自己不必多想,现在竟然来给她致命一击?
没人搭理凤之玉的不可置信,大家都忙着江淮的病。
江衢由着白和袖抱着江淮进了自己屋里,凤之玉想跟上,却被他拦下:“你不必进来。”
屋里,白和袖将江淮放在床榻上,菱儿把灯放在床头柜上,又准备好药箱,白和袖则是坐在床边给江淮把脉。
小家伙躺在床上,呼吸粗重,菱儿见白和袖皱眉不语,忙在一旁提醒道:“阿袖,你看江淮,他像不像呼吸困难?”
白和袖震惊抬眸,忙去看江淮的嗓子,只是现在太暗,又没有压舌板,她只好让菱儿去厨房里拿双筷子来,然后用筷子按下江淮的舌根,她眯眼去看,只能瞧见黑乎乎一片。
即便烛台再近,也看不清。
这就是古代的短板,它没有太多的病毒,但是它更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莫说照明灯,连玻璃都没有。
太暗了。
白和袖叹了口气,只好转头看江衢,“江淮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从你离开医馆开始说。”
江衢皱眉,他揭过父子俩谈论白和袖的事情不提,便道:“我带他回去时,江淮虽然不太开心,但是回家试衣服时还有心情跟我说笑,后来他想穿着你给他的衣服,虽说热了些,可他执意不脱下来,我便也没有勉强。”
“之后我去洗衣服,他在屋子里习字,我中途去屋子里的时候,他还与我要了痒痒挠,说是自己被秋蚊子咬了。”
白和袖一怔,忙弯身去解江淮的衣服,直到拨下他的衣服。才瞧见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点。
菱儿震惊:“天花?从哪儿传来的?”
“不是天花!”白和袖闭闭眼,“是过敏。”
海鲜过敏,她这具身体就有这种毛病。
轻则身体不适,起小红点,重则呼吸困难,甚至窒息而亡。
她转头看江衢,“你回去给他吃了什么?”
江衢皱眉,细细思索,“没有。江淮他回去到傍晚,什么都没吃。”
他也是在村医那边耽误了时间,才到现在才来了镇上。
“不可能!”白和袖道:“他不可能不接触海鲜,无缘无故得了这种病。”
“或者说,他接触的什么东西,上面可能留有海鲜?”
江衢眯眼,目光突然落在江淮身上,“只有那件衣服,他以前不曾接触过。”
菱儿高呼:“你胡说什么!”
白和袖却不理会,她又转身去扯江淮的衣服。
五六岁的小孩,白和袖抱起来并不吃力,只是在她抱起江淮,脱下他的衣服时,她竟然在他背上摸到了一片清凉却黏腻的事物。
白和袖甩手将衣服丢开,“菱儿,我对那东西过敏,你看看江淮中衣上有没有。”
她转眸看江衢:“你去准备水,很多热水。”
江衢点头,一出门就差点撞上等在门外的凤之玉,见他出来,凤之玉也是一脸慌张:“阿衢,江淮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说完又道:“瞧我!白大夫医术高明,定然能让江淮转危为安。”
江衢死死盯着她。直到凤之玉遍体生寒,再说不出话来,他才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屋里,白和袖将江淮背上的膏体擦掉,又用帕子细细擦洗了一遍,菱儿在一旁看着,“这小子真是命运多舛,一生下来就没了娘…”
白和袖不应声,任由菱儿絮絮叨叨说着江淮命苦,她细细看着江淮的眉目,越发觉得他与自己这张脸像得厉害。
“到也未必。”
她吐出这么一句话,转而对菱儿道:“也不知道江衢与那女人是什么关系,这衣服只有我们和那个女人接触过,江衢信谁还不一样。”
菱儿瞬间明白,这,这衣服…
见她目瞪口呆,白和袖自嘲一笑,“你说我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把衣服带回去?非但让那个女人有了陷害咱们的借口,还让江淮受这种罪。”
白和袖想想都觉得心颤胆寒,在这里,这么严重的过敏,说不得真的会熬不下去…
她抱住江淮,用棉被把他裹住。
江衢回来得很快,白和袖见他端着热水,便赶紧放下江淮,湿了帕子给他继续洗那块药膏处。
因为是直接接触的地方,江淮背后那一小块皮肤红的厉害,白和袖湿着眼眶,心里酸疼又没办法替他承受。
直到换了水,又把他身体擦洗了一遍,白和袖才松了口气,放他睡下,又开了幅药,让菱儿帮忙看着江淮,自己出门煎药。
江衢自然知道她是有话说,故意避开别人。便也抬脚跟上。
白和袖不理会跟在二人边儿上的凤之玉,她将药材泡上,这才问江衢:“江淮他衣服上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江衢皱眉,“不知道。”
白和袖道:“你不知道也没关系,菱儿她一向懂药材,那东西我已经保存下来了,晚点只需要让菱儿辨认一番,就能查清楚。”
恰好这时,凤之玉皱眉开了口:“什么衣服?”
白和袖看了她一眼,“装什么傻?你以为你装不知道,我就会放过你了?”
凤之玉脸色一阵青白,她咬唇看向江衢,后者却凝眉沉思,她她只能自己开口为自己辩解:“谁装傻了?白大夫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凭什么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你以为嗓门大就有理了?”白和袖冷笑,声音依旧沉稳平静:“你就算是个泼妇,大嗓门喊醒了整个镇上的人,也不可能从这件事里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