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婆离开后,白和袖将此事又与王淳说了一遍,王淳看她像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傻纸:“许家那老虔婆可不是什么蠢人,你等她反应过来,是上当吃亏了,到时候怕是麻烦不断。”
白和袖不语,心里却道:员外郎家的小儿子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大嘴婆若是不想好好过日子,怕是简单得很。
王淳见她但笑不语,一副高深模样,皱皱眉没再说什么。
对于菱儿而言,此事已经揭了过去,她只管养好了病,晚些日子身子好了,再去前堂帮忙。
白和袖依然每日忙忙碌碌,日子充实又自由。
王淳之后还是常来看望菱儿,只是时间一长,菱儿这个顾及名声的姑娘家便道:“你往后别来了,当初我救了你一回,你也救了我一回,咱俩算是两不相欠了。”
王淳张张唇,他觉得很受伤。
原来菱儿一直是想跟他断绝这种恩情关系吗?
但是大男人不能沮丧,他笑:“你当初若是不救我,我未必会死。可若是那日我不救你,你定然没命!”
菱儿张大嘴,这人竟然在与她算恩情的大小!他这么小气的啊!
“那我只是救了你吗?我还给你住处呢!我还为你治伤了!”菱儿鼓着小脸,气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骂完犹自觉得不解气,又对着他的腿狠狠踢过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将军儿子!”
菱儿一脚下去,才察觉男人的腿比她的脚还硬实,愣是踢得她脚尖疼。
王淳抱住差点腿软绊倒的菱儿,低笑一声,“开玩笑的!就算是恩情相比,那也定然是你对我的恩情大的多啊!”
菱儿抿唇,瞪他一眼:“那你乱说什么,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跟我清账呢!”
“清什么账,我巴不得你跟我缠得越紧越好。”
说到缠,王淳将她的细腰更搂紧了些。
菱儿身子一僵,这才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的有些违背礼法了。
她脸色瞬间爆红,忙推开王淳退后几步,咬着细白的牙,低低的骂:“登徒子!”
王淳也有些不自在,却厚着脸皮道:“难不成我还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摔倒不成?”
菱儿看他一眼,“你也救了我,往后就别再叫我救命恩人了。叫我名字吧。”
对面的青年一顿,又笑嘻嘻道:“行啊!我巴不得呢!”
房间里的气氛当真尴尬至极,王淳告退道:“明儿我再来看你,你先歇着吧!”
菱儿忙道:“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这段时间你就先别来了,免得被人看见了误会。”
王淳:“谁误会?你们家伙计都在前面忙着,其他的你不是说都是自己人,不让我摆少爷架子吗?”
菱儿:“……”就是自己人误会了才觉得不自在啊!虽然白和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可菱儿还是觉得
可这话不能说,菱儿只好道:“我怕你爹娘误会行不行!”
王淳一怔,喜上心头:她难不成是在试探我?
他轻咳一声,试探一句:“我借口可多了,绝不会把你暴露人前。”
原以为菱儿会失落没在自己爹娘那挂上名字,可她却直直对他翻了两个白眼,好似在看蠢货一般。
王淳心里揣了心事,也没再多留,“正好我这几天确实有些私事处理,就不来叨扰大小姐您了!”
说完又笑:“本觉得我日日忧心你的脑袋,可万万没想到,你竟不领情!”
他摇头叹息着“人心不古”,迈步出了医馆。
见他离开,菱儿才松了口气。
又觉得王淳一向不拘小节,大约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吧?
那他还那般…
想起那时腰上的温度,那大手的热度几乎隔着衣服传到她腰间…
菱儿脸上又热了起来。
几日后,她头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白和袖便开始让白如意跟着她一起做些晾晒的活计。
白和袖温和道:“没有别的意思,你的伤刚刚养好不久,有母亲一起照应着些,我比较放心。”
这话说的熨帖又让人感动,菱儿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前堂那边你晚些日子再去,等着你身体不这么虚弱了,再动脑子。”
菱儿笑,“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这么清楚,我把医馆给你,就不会乱想些有的没的。”
她抿唇,认真看着白和袖:“我心里明白,你跟许家人是不一样的。”
白和袖感动一笑,“多谢。”
又过了几日,菱儿才开始去前堂写写方子,和白和袖一同接诊。
而另一头,王淳虽然没来过医馆,却时不时让小厮来瞧瞧医馆这边的情况,得知菱儿已然开始接诊写方子,且面色红润没有不适,才彻底安心。
他手上握着狼毫笔,抬眸看向回禀的小厮,“前几日我让你去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那小厮一怔,忙回道:“这几日正忙,前些日子只查到了那家人是前些日子搬进去的,还时常鬼鬼祟祟去医馆那边,二人的行踪倒是随时都能掌握,可底细一时半会还没摸清楚。”
王淳想起那日可疑的妇人,“那你再去查,盯着那边。”
他就不信,没有他掏不出来的真相!
恰逢一日,医馆里病人不算多,白和袖出门问诊了,菱儿留下坐馆。
白和袖怕她大病初愈累着,便让白如意盯着她,让她累了就去后院休息一会。
白和袖刚刚走,恰好外头又匆匆忙忙来了一个妇人,“大夫!大夫!”
那妇人踉踉跄跄冲进来,直奔菱儿,“女大夫!女菩萨!”
菱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觉得眼熟,才想起此人前阵子来过医馆。
她忙扶住那妇人:“这位夫人,令郎的病可大好了?”
低着头的女人心头急跳一阵,这小女子竟然还记得她!她可莫不是怀疑她了吧?
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青年男人!不然上次她就把这小蹄子引去了,哪里还用得着再盯梢这么久,如今还要冒险前来!
女人压下心虚,努力扯唇看向菱儿,满眼的真诚和愁绪:“女大夫…一个月前我给我儿子请了位游医郎中,几服药下去,我儿瞧着是好起来了,可这一个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