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没想到,只是短短一段时间白和袖就能如此顺利的成为众人心中的首选大夫,这是当初父亲都没有做到的成就。
她微微呼出口气,眼中光亮越盛。这样也好,至少医馆没有在她手中渐渐没落下去,父亲如果在黄泉之下看见,想必也会瞑目了。
所幸孙阿婆的孙子不是重病,白和袖只开了药方,让孙阿婆的邻居张大婶帮忙抓药煎药,再细细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便回了医馆坐镇。
这一日直忙到了掌灯时分,幸好有菱儿帮忙,再加上江淮和小宝懂事乖顺,这夜才能早早休息。
接下来几日,医馆里依然忙得热火朝天,菱儿每日除了给人写写方子,便是晒晒草药,也跟着白和袖学了不少东西。
忙碌的时间一晃而过,恰逢一个艳阳天,医馆里不算忙碌,白和袖带着江淮出了门。
菱儿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忽闻外头一阵吵闹,转头一瞧,面色登时难看起来。
这几日白和袖生意兴隆,许家却处在一片阴云之中。
虽许家不顺,可许刚最近却是春风得意。
他从赌场里出来,掂了掂手里的暗色荷包。嘿嘿一笑,“最近真是好手气,说不定老天也瞧着我一人孤苦,想让老子带个美娇娘回家呢!”
想起那勾人心的娇俏小娘子,许刚更是心痒难耐。
他猥琐一笑,把银子往胸前一揣,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赌场。
自从上次那美娇娘拒绝了自己,许刚总觉得自己心里扎了根刺。从那之后总有人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无处发泄,可心里总是憋了怒火的。
如今嘛!那小女子不就是嫌他没钱吗?现在爷有钱了,看她还敢瞧不起自己!
他如螃蟹一般,一路张牙舞爪的去了医馆。
再看菱儿这边,她听见那一嗓子,登时便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就见一形容猥琐的男子大步进了院子。
菱儿皱眉看着许刚进门,“你来做什么?我们医馆大夫恰好出了门,你若是身体不适,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话说的很清楚,白和袖不在,你找麻烦找空了,赶紧滚蛋吧!
许刚自然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可他却不退缩,“我今儿来可不是来瞧病的!”
见他明明长着一张丑恶的脸,还双手背后,一副傲气的模样,让菱儿更加不喜,“我们这是医馆,你既然不是来看病的,那来此作甚?”
许刚得意一笑,“自然是为你我上回之事。”
上回之事?
菱儿微蹙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和他能有什么上回之事!
无非就是这个死皮赖脸想赖上她罢了!
她唇角扯出个笑:“上回之事?我与许公子从来没有交集,能有什么上回之事?”
许刚这次来,就是存了一雪前耻再狠狠把上回受的气还回去的心,菱儿装傻想蒙混过去,他还不干呢!
他挺直腰板,道:“上回小娘子你不通人事,这回爷我再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悔过,重新选一次。”
菱儿心里越发看不上这个打肿脸来充胖子的男人,可还是想给对方留几分颜面,“许公子说笑了,上回我已然说的清清楚楚,我孤身一人过得再好不过。许公子的好姻缘说不定在别处,还是该快去寻觅才是,可莫把好好的时光消磨在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上,免得误了自己。”
许刚本就是意气风发而来,如今见她这般说,更觉得她看是不上自己。
他冷冷一哼,瞧瞧这话说的,什么叫‘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上’,这是说自己想把她娶回家,是痴人做梦啊!
许刚龇牙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他从怀里拿出那暗色荷包,随手扔在两人身前的药材上,暗色荷包在他的故意甩出下,里面的金银之物也掉出来大半。
“哼!上次你拒绝我提亲,无非是瞧我家无良田。如今我日进斗金,自知你这爱慕钱财女人见了银钱便软了骨头,所以才又来上门提亲,给你一次机会!”
这话哪里是来提亲的人说的,分明是拿着钱来羞辱人,来结仇的!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饶是菱儿脾气好,也不免怒急攻心。
她抬起下巴轻蔑一笑:“莫说你带了金银来提亲,你今日便是搬了箱珠宝来,怕是也不配来与我说亲。”
许刚脸色从快意到怒色,“你别不识好歹!”
“谁不识好歹!”菱儿冷道:“知礼人家皆知,两家接亲,从提亲到媒聘,哪个不是请红娘媒妁来说!偏偏你家不懂章法,没有规矩,做出这等厚颜无耻折辱人的事!你今日进门,真是污了我的耳朵,脏了我家院子!”
她怒气冲冲,嘴皮子却一点没差事,直骂得许刚狗血淋头:“快快拿了那几两碎银钱回去吧!这么薄的礼金还敢自己上门,你可真是脸皮比城楼的墙还厚呢!”
许刚羞辱人的话都是近日琢磨出来的,如何如何羞辱这小娘皮,可万万没想到这臭娘们儿嘴皮子这么厉害,说得他哑口无言,只能用手指指着菱儿,张嘴回骂:“你个臭娘们儿!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上门提亲已然是给了你脸了,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我呸!”菱儿怒火上头:“谁稀罕你上门,你算什么东西,三番两次的上门讨人嫌,还觉得自己是香饽饽,也不想想谁会瞎了眼睛看上你!”
许刚哆嗦着嘴唇,显然已经气到顶点了,他怒极反笑,“好啊小娘皮!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怪不得老子了!”
他抬脚走进菱儿一步,吓得后者往后退了两大步,“你做什么!”
“哈哈!我干什么?”许刚怒:“老子今儿就要干你!我看你被老子睡了以后,还敢不敢嫌弃老子!”
等他真把这小娘皮弄得爽了,说不定这臭娘们会跟醉仙楼那群骚货一样,哭着求着让他来干,到时候……莫说是提亲礼金和媒人聘礼了,就算他让她把医馆带到他家去,她也得依!
他脸上的狰狞慢慢变成猥琐,见菱儿脸色突变想要退后,他快步冲向躲闪的菱儿身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菱儿万万没想到这个人没被她骂走,还破罐子破摔想要非礼她,她拼命大喊,结果只是让许刚更加兽性大发。
只见男人伸手去扯她的衣襟,菱儿力气不敌他,只能张嘴狠狠咬在许刚手臂上,男人手臂吃痛,抬手便狠狠的甩开了她。
菱儿一屁股摔在地上,只是她缓解疼痛刚刚站起来,许刚已经上前来,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臭娘们儿!看老子等会怎么弄死你!”
许刚力气极大,盛怒之下的一巴掌,把菱儿打的身子一歪,倒向了一旁的石磨。
男人话音刚落,就见菱儿脑袋狠狠的撞向了石磨,随即她眼睛慢慢闭上,软软的倒在了地面上。
石磨依然完好无损,只是菱儿躺着的地面上,蜿蜒流出了一片血迹。
许刚吓得后退一步,他咽了咽唾液,原本的怒气都被恐惧代替,以至于他都没有想过去试探菱儿的鼻息,甚至没想过她可能还活着。
“啊!”身后传来一声稚嫩恐慌的叫声,这一声惊叫落在许刚耳中,给他的惊吓程度丝毫不比‘菱儿身亡’来的小。
他从进了院子就一直和菱儿争执周旋,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医馆里是否还有另一个人。
或许刚才有没有人不重要,但是菱儿死了,‘死’在了他手上,那此时此刻,院子里有人,就成了他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