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叶氏:……
现下这是什么情况?
慕珏焦急的看向贺廷晟,拼命想用眼神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皇后方才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跟皇上已经把这门婚事定下了,现在说出来不过是知会一声。
难不成帝后都点头的婚事,贺廷晟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可贺廷晟却不顾他的眼神,抬手躬身道:“姨母,小侯爷前些日子偶染风寒,今日还在发热,方才所言当不得真。”
皇后这还是头次见自家外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母后,不过戏言而已,作不得数。”楚千瀚也立刻道。
他们俩一个当不得真,一个作不得数,更把皇后和叶氏两人绕晕了。
尤其是叶氏,自家儿子病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并非如此,晚辈……”
“姨母!”贺廷晟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慕珏,“我愿娶景国公嫡女为……”
“贺廷晟你给我闭嘴!”慕珏拳头握的死紧。
“母后,不若将景国公嫡女赐予儿臣为侧妃,儿臣定然好好待她。”
楚千瀚说完,便将脸微微转向慕珏,眸中隐隐带着一丝期盼。
没想慕珏一听到这话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楚千瀚见状便垂下眼帘,在心底自嘲的苦笑一声。
皇后和叶氏听到这里,方才明白了三人的意思。
景国公嫡女不愧是皇城第一美人,竟同时让太子,世子和小侯爷这般不管不顾,当着她的面就争了起来。
“放肆!”皇后一拍桌案,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四人立刻跪地,“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动,如月般的凤眉高高蹙起。
贺廷晟和慕珏便罢了,太子身为储君竟也为色所迷,实在令她心惊。
想着想着,皇后的太阳穴便隐隐作痛起来。
她支着头,一脸疲倦的摆了摆手道:“罢了,这桩婚事日后再议,你等先退下吧。”
能拖就好,慕珏总算松了一口气。
四人出了庆德宫的殿门,楚千瀚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对慕珏道:“慕小侯爷可有话要对我说?”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事说?太子这段时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倒是越来越上道了。
“殿下明鉴,草民的确有话要说。”慕珏抬手,“若殿下真心喜欢景国公嫡女,还望早日与皇后娘娘定下婚事,未免节外生枝。”
楚千瀚神色顿时猛沉,冷冷道:“慕小侯爷不也心悦于她?”
慕珏闻言讪笑道:“您为储君,我等自愿臣服退让。”
“臣服?”楚千瀚仿佛听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冷笑一声,“莫说臣服,你可曾有半刻真心待我?”
贺廷晟闻言,直接寒着一张脸,迈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好,好。”楚千瀚讥讽的勾起唇角,看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甩袖便走。
慕珏直起身子,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这太子什么毛病,让他娶骆语梦还不高兴,前些日子不是还梦儿梦儿的叫吗?
叶氏进了一趟宫,整个人彻底蒙了,脑子里像是有一团糨糊,被慕珏和贺廷晟来来回回捣来捣去。
“珏儿,你那日不是与我和你爹说,并非心悦景国公嫡女吗?”好不容易回到马车上,叶氏是一刻也忍不住了。
“我是不喜欢她啊,”慕珏提起骆语梦就烦,“可我这不是……”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贺廷晟。
没想到对方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底还闪着层层寒冰。
“贺廷晟你没事吧?”慕珏莫名中带着气愤,到底该生气的人是谁啊?!
贺廷晟移开跟他对视的目光,向叶氏躬身道:“今日多谢夫人,晚辈告退。”
说完就推开车门,叫停马车后跳了下去。
慕珏胸膛剧烈起伏着,整张脸被气的通红。
“砰”的一声,他一拳砸在车壁上,生生砸出一个窟窿。
回到侯府后,慕珏便气哄哄的回了自己的卧房。
慕弘见状一脸疑惑,叶氏便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慕弘听完却更疑惑了。
“你说太子,廷晟和咱儿子为景国公嫡女争起来了?”
叶氏蹙着眉点了点头,停了一下道:“但我瞧着他们三人并非是真心喜欢骆语梦。”
夫妇二人琢磨了半天原因,到最后也没想明白。
后日是书院复课的日子,这两天慕珏和贺廷晟谁也没理谁,彻底冷战起来。
这天慕珏专门起了个大早,去了之后便冷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好不容易等来了要等的人,贺廷晟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朝他这边看。
慕珏越想越气,一个上午,把笔架上的毛笔全部折断了。
散课之时,元宝进来帮他收拾东西。
慕珏眯了眯眼睛,故意高声道:“今日去寻芳楼,少爷我也给你点个姑娘。”
元宝踉跄了一步,然后皱着脸指着自己,“给,小的?”
他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贺廷晟直接将自己面前的桌案掀翻了。
还没走出学堂的世家子弟立刻停住了脚步,十几双眼睛在两人之间转着。
宸王世子这是又要跟慕小侯爷打起来了?
“慕珏。”贺廷晟的语气中压抑着深深的怒气。
慕珏歪着头,挑了挑眉道:“宸王世子有何指教?”
贺廷晟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冷意,“谁准你去寻芳楼的。”
慕珏嗤笑一声,“我准的,我爹也准了。”他上前一步,“怎么,你宸王府再一手遮天,还管的了我逛青楼喝花酒?”
两人都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拳头握的死紧。
“两位爷,”元宝简直欲哭无泪,“都,都是误会,别……”
“谁说是误会!”话音刚落,慕珏转身便走,“小爷我今日还非去不可了。”
没想到刚走两步,手腕就被贺廷晟一把抓住,猛拽了回来。
他拽的正是慕珏受伤的那只手,前日因为砸了车壁,已经长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慕珏在贺廷晟养成了撒娇的习惯,这样一抓,他下意识便发出‘嘶’的一声。
贺廷晟面色一变,马上拉起他的手眉目焦灼道:“弄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