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这时还在楼梯上，听到动静后，长腿一迈直接跨了上来。
    看到贺启川蜷缩着倒在地上的样子，他眯了眯眼睛。
    下一秒，贺勇杀猪般的嘶喊声便响彻了整栋楼。
    慕珏竟活生生把他两根手指掰断了。
    按道理这么大的声音，又是半夜，邻里邻居不会听不见。
    但贺勇长期家暴，打老婆打小孩，这么多年他们都听见无数次了。
    也不是没人劝过，但贺勇不但不收敛反而连劝架的都打。
    久而久之便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了。
    看着在地上疼的打滚的贺勇，慕珏抬脚踩在他的喉咙处，然后淡定转头对贺启川道：“进去收拾东西。”
    贺勇被他踩的上不来气，整张脸涨的通红，两只手去掰慕珏的脚脖子又碰到了被掰断的手指，整个人疼的翻起了白眼。
    等贺启川从地上爬起然后跑进去后，慕珏这才抬起了脚。
    贺勇猛喘了一口气，接着便咳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慕珏嫌弃的退后一步，等了一会，贺启川抱着东西出来，慕珏自然的拿过他手上的袋子，另一只手拉着人走了。
    刚把小家伙送到医院没多久，警察就找了过来。
    来的两位民警刚好就是慕珏第一次报警出警的那两位，看到他后，脸上也带着些许无奈。
    贺启川神色十分紧张，两只手攥的死紧。
    就在慕珏要跟警察离开时，贺启川突然拉住了他的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慕珏看着他，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哥没事，你留在这照顾你妈妈。”
    说完就安抚的握了握他的手，转身跟警察走了。
    其实关于贺勇的事，辖区派出所的警察都‘熟悉’的很。
    他们拘过也关过，贺勇因为这个事还坐过牢。
    所以慕珏被带到派出所以后，不但没有严厉的审问，民警反而给他倒了一杯水。
    慕珏一个刚搬过来的大学生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跟贺勇起冲突，其实民警不用想都知道原因。
    但法律就是法律，慕珏打伤了贺勇，还是要负责任。
    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所以等贺勇从医院到警局后，民警告诉他这件事只能私了。
    虽然贺勇不依不饶，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慕珏赔钱了事。
    这次两人一起出了警察局，刚出大门，慕珏看着贺勇的两根手指便笑了起来。
    贺勇一看他嘴角扬起的样子，心里就直打突突，“你笑什么！！”
    慕珏挑了挑眉，“我说的话依旧算数，这次只是两根手指，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贺勇心里既怕又气，“你他妈眼里还有没有法律了？”
    “你这种畜生也配提法律？”慕珏冷笑一声，眼底蓄起层层阴狠。
    “你不会以为，”他上前一步，“杀人必须要自己亲自拿刀吧？”
    这一瞬间，贺勇是真的怕了。
    慕珏绝不是在威胁，更不是撂狠话，他是认真的。
    见贺勇朝后缩了缩，慕珏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凌晨五点。
    慕珏返回医院时，贺启川就站在医院门口。
    “在等我？”
    依旧是温柔的眉眼，温柔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贺启川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饿不饿，我带你去早饭。”说完就自然而然把手伸了过去。
    过了很久，贺启川低声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慕珏笑了笑，“我叫慕珏，爱慕的慕，珏是王字旁一个玉。”
    说完，他偏着头道：“你呢？”
    “贺启川。”
    慕珏露出整齐的牙齿，“很好听。”
    贺启川的眼神晃动一下，第一次主动道：“是我妈妈起的。”
    慕珏笑着抬手想给小家伙顺顺毛，没想到贺启川竟直接抱住了自己头。
    他以为他要打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慕珏，心疼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攥了攥，然后握住了贺启川的手腕，“哥带你去吃早饭。”
    贺启川这次没有反抗，一直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昨晚一夜没睡，用不用我帮你请假？”慕珏将一碗豆浆放在他面前。
    贺启川听到这话立刻摇了摇头，“不用了。”
    慕珏想了想道：“那你中午就别去医院了，我给你妈妈请个护工。”
    贺启川将手放到了桌下，低声道：“我妈见不到我会害怕。”
    慕珏也没勉强，从外套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钱，“这钱你先拿着，到时候一起还给我。”
    贺启川看着桌子上的钱，“我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还你钱。”
    慕珏笑了笑，“没事，哥有钱，不急。”
    说完就把两百块推到了他的手边，“拿好，别丢了。”
    “谢谢。”贺启川还是低着头，“还有昨天的事，也谢谢。”
    还好，这个崽崽也不算难带。
    慕珏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温柔了。
    两人吃完饭后，他把贺启川送去学校，到了门口后，慕珏问他是几年级几班。
    “初三五班。”
    慕珏拉开他的书包，从里面掏出笔和纸，“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就打给我。”
    然后他把东西放回去，边合拉链边说，“医院那边我也留了联系方式，不用担心。”
    贺启川抿了抿唇，把写了号码的纸折起来捏在了手心。
    慕珏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去吧。”
    临进校门前，贺启川回头看了他一眼。
    慕珏依旧温柔的看着他，见他回头还挥了挥手。
    冬日的阳光照在男人侧脸上，白皙的肌肤如同无暇古玉，看上去甚至有些微微透明。
    亚麻色的头发映着漆黑的眼眸，带着笑意的眼睛清澈无比，同时又带着一种水润的温柔。
    只这一眼，让贺启川记了一辈子。
    可这时的他并不知道，只要是目标，其实慕珏对谁都可以这样笑。
    等贺启川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时，慕珏就立刻收起了笑容。
    他这张脸，不笑的时候虽然依旧完美，但眼神会自带冷漠。
    本来还有小女生在偷偷打量他，现在却有点不敢看了。
    上午有一节美术概论，但折腾了一晚上的慕珏不打算去上。
    他现在最要紧的有两件事，第一件：赚钱，第二件：赚了钱之后养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