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太和沈洛辰兄弟见了面,他们不曾提及沈培琴夫妻的事情,兄弟两人几乎是有了默契,此后有关沈培琴的事情,只要是与生死无关的小事情,他们宁愿当视若无睹之人。
自这一次沈洛辰归家后,沈洛太慢慢便瞧明白了,他和弟弟之间的差距。
几年前,如果是沈洛辰在家里面处置沈培琴的家事,他会比他做得妥当。
沈洛辰听沈洛太的感叹后,却不以为然道:“哥哥,换成是我,也未必能够妥善处理这样的家事。我们太过相信亲人了,父亲母亲太过偏心她,有心算无心,我最多是能够护住本心。”
沈洛太明白沈洛辰的意思,他当年其实没有敢去深思许多的事情,他也不敢去回想一些细碎的枝节,他担心想清楚了,他便要面对不值得的现实。
沈洛辰归家后,他瞧见弟弟眼里面对他的相信,安心之后,他和沈洛辰提及旧事,越说越细致,渐渐的也愿意去回想一些事情,他便瞧见弟弟眼里面同情的神情。
那一刹那间,他对父母是有怨意的,他对沈培琴是真正的失望了,至于沈培琴夫婿,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在那片刻之间,沈洛太做下了决定,沈培琴已经用消耗了他们的兄妹情意,以后她所生的孩子们,从他手里面,再也无法借用沈家的人脉关系了。
沈洛辰听沈洛太的决定后,叹道:“哥哥,琴儿比我们想象得要聪明许多,她只瞧得见眼前利益,所以得到的便是最大的利益。
以后的事情,只有等到以后才知道。时间长了,有情的人最容易心软,哥哥啊,你那个时候要记住你今天的话,再多想一想侄子们的前程,你便不会再一次的心软。”
在江南的几年,沈洛辰所见所闻,他知道人性有最好的时候,也一样会有最坏的时候,人在何时做选择的时候,都应该坚守住心底里底线,免得在无意当中迷失了方向。
在江南的几年,沈洛辰面对了无数的诱惑,他能够一直清醒着面对着现实,除去心里面有妻儿外,他每走一步,都紧守着他的为人底线。
沈洛辰进了吏部后,他受到的诱惑一样不少,只是经过江南的那几年后,他如今自律性更强,做决定更加明快,再也没有初入官场的心软了。
乔云然感受得到沈洛辰的变化,从前沈洛辰提及外面的一些人和事情,还带有几分趣味。
他现在提及一些的人和事,他眉眼间会有几分的不耐烦,因为琐事太多,无知的人太多,他还要按捺下心情来应付。
沈洛辰认为他还要磨练几年,或许年纪大了,他的心性更加沉稳,有些人和事情,就不敢再这样无厘头的找上他来处理。
沈洛辰决定年后与上司提出申请,他希望有机会继续外派到地方,他还想做几年实事。
乔云然其实也不想留在京城,容氏的性情没有从前那般的好,她一会风一会雨,时不时要在儿媳妇们面前追忆生育儿子们的不容易。
乔云然最初听容氏的话,她也感慨容氏的不容易,只是后来听得来多了,她发现容氏对两个儿子其实没有那么的上心,她对沈培琴才是真正的用了心思的。
乔云然再想一想当年沈家的情况,容氏很年轻当了母亲,花样的年华,夫妻感情刚刚建立。
沈家一直是热闹的人家,她要花心思巩固家里的地位,她对待两个儿子肯定会用了心,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伴在儿子们的身边。
乔云然不是不知事的人了,她想象一下换成是她处在容氏当年的位置,她大约会做差不多的决定,夫妻感情还不够深厚的时候,自然是要踏实的走好每一步。
过年的日子,沈洛辰一家人还是欢喜去乔家,沈洛辰有了外任的想法,又见长子的年纪,实在是不方便再跟他们一起奔波了,他便想到了岳父。
他这一次和乔兆拾说了想法,乔兆拾也赞成他的决定,这些年,乔兆拾见识过志气消磨得差不多的年官员,他的心里面是盼着女婿仕途顺畅。
沈家的人,都认为沈培琴一家人不会再来第二次了,他们就是要来,大约也要等到过完年了,毕竟过年的日子,家家户户的事情都不少。
但是过了一周后,沈培琴一家人又到沈家,这一次沈家人都没有出门拜年,过年前,他们跟亲朋好友都打好了招呼,大家也明白沈家人的意思。
沈培琴一家人回娘家,他们夫妻要是没有别的心思,沈洛太兄弟自然是乐意见到他们一家人,毕竟他们来了,沈守达夫妻面上都多几分的笑容。
他们一家人来的时候,沈守达和容氏在房间里说话,沈洛太兄弟从父母处请安后,他们兄弟带着孩子们去了书房读书。
陆氏邀请乔云然去她的院子坐一坐,乔云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的心里面很是欣赏陆氏提得起来放得下去。
沈洛太和陆氏已经商量妥当了,两人之间可以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有一天,孩子们长大成亲后,沈洛太遇到有情人,他们便和离。
沈洛太一再和陆氏表示,他没有再娶妻的心思,他还是想和陆氏好好的过日子,但是陆氏已经无法相信他了。
他们夫妻有心对外隐瞒真相,只是他们分居的事实,还是让沈家人瞧在眼里面,沈洛太和陆氏表现得坦然,旁的人,自然是不会干涉。
容氏自从沈洛太身边再一次没有小妾后,儿子和儿媳妇又闹成这般的情形,她私下里面劝过威胁过这对夫妻要在一处居住。
沈洛太表示分开居住也不影响他们夫妻的情意,陆氏表示他们夫妻这般相处很是自在。
容氏要乔云然去劝陆氏,一次又一次后,乔云然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思,她问了陆氏的想法。
在容氏再一次寻问她的时候,乔云然很是淡定:“母亲,兄嫂过几年都是要当祖父祖母的人,他们决定要修身养性的过日子,我们亲人自然是不能够违背他们的心意。”
容氏怒了,然而瞧着小儿媳妇面上深信的神情,她又说不出自个儿子可怜的事情,这明明有妻子的人,在家中竟然过着和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