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达夫妻的院子传出汤药的味道,沈守达白日里陪着容氏,容氏也不再召唤陆氏和乔云然妯娌来陪伴了。
陆氏一下子多了许多的空闲时间,最初两日,她时时担心容氏会派人来传唤她,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听着外面的动静。
三日后,陆氏接受了现实,她心里面轻松下来,有心想做针线活,结果下针的时候,又静不下心来,她只能够派人知会乔云然,她要来看望乔云然。
乔云然听说陆氏要来的消息,她自然是高兴,恰巧沈洛辰父子不在家里面,她便让在屋檐下摆放了一张桌子,她担心风大,又安排人用屏风挡一挡风。
陆氏来的时候,乔云然迎到了院子门口,陆氏瞧着乔云然略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弟妹,这几年,我白日难得有空闲,眼下闲了两三天,我竟然无事所做,只能来烦扰弟妹。”
乔云然笑瞧着陆氏说:“嫂嫂,我娘家送来一些茶过来,我独自无心饮茶,正好嫂嫂来了,我们一起品茶吧。”
陆氏瞧着屋檐下煮茶的丫头,她笑瞧着乔云然道:“弟妹,我是不会品茶的人,但是我可以陪你饮上几杯茶水。”
乔云然听陆氏的话后,笑眼瞧着她,说:“嫂嫂,如此甚好,嫂嫂如果是精通茶的人,我在你面前就不敢随意品茶了。我品茶的水平是好喝,一般,不太好喝。”
陆氏听乔云然的话,她的心情一下子放轻松起来,说:“我娘家祖父擅长品茶,只是他不喜小女子品茶。我们姐妹在娘家的时候,只能够听兄弟们品茶谈学问。”
乔云然仔细想了想乔家的事情,乔家的长辈们大约是会品茶的人,他的父亲少年离家后,大约是没有了品茶的兴致,所以从来不曾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陆氏提及娘家祖父的时候,她没有想过太多的事情,只是瞧着乔云然面上沉吟神情,她一下子想起乔家的一些事情。
她瞧着乔云然解释道:“弟妹,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祖父对待兄弟们亲近,对待我们姐妹只能够说是一般。”
乔云然瞧着她面上的急色,摇头说:“嫂嫂,我明白的,我只是仔细的想一想我娘家的长辈,突然发现我其实是不太了解长辈们的事情。”
陆氏轻舒一口气,笑着说:“我出嫁后,我才发现我不了解娘家大多数长辈们的行事。女人嫁了人,的确是能够知道更加多的人情世故。”
乔云然认真的想了想陆氏的话,点头说:“我没有你这么深的感受,我们回到京城后,一家人团圆生活。我的年纪也不少了,家中长辈们待我很是客气慈爱,我自然守规矩行事。
我嫁进沈家后,刚刚习惯大家庭的生活,可儿父亲又派往江南。我们在江南过的还是小家庭的生活,一家人过日子,大门一关,自然生活得自在。
我们一家人回来后,家中长辈慈爱,嫂嫂又处处照顾我,我也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乔云然说的是真心话,如果容氏如从前一样的对待她,她真的是没有任何不习惯的地方。
陆氏在初婚的时候,夫妻恩爱,她幻想过小家庭的生活,但是她现在只想过大家庭的生活,有长辈可以孝顺,有妯娌可以闲来说一说话,有孩子们围在身边热闹。
陆氏笑着说:“父亲有空闲陪伴母亲,我这两天有些不太习惯,我今天想做一些针线活,竟然发现手法都生涩了,便来寻你说一会话。”
乔云然瞧着陆氏笑着问:“嫂嫂,我这里有几本闲书,说的都是一些奇谈怪论,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拿给你赏玩般的看一看。”
陆氏有几分兴趣了,点头说:“弟妹,你先借我一本看吧。我从前在娘家的时候,也跟姐妹们翻过一两本话本子。”
乔云然笑着说:“我以前也看过一两本话本子,只是我觉得写话本子的人好无趣,英雄救了美人,美人要以身相许,万一英雄家中已经有了妻子,他们欢喜了,这当妻子的太委屈了。”
陆氏听乔云然的话,很是愣了愣后,笑了起来点头说:“弟妹,你说得太有道理了,真正的英雄救人之前,只怕没有想过那人的美丑。
这要是救的是一个丑人,她执意要以身相许英雄,还能够叫报恩吗?”
陆氏想着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只是她用手捂住了笑声,乔云然跟着她低声笑了起来。
家有白事,她们妯娌纵然是笑,也要收敛一些。
过了好一会后,陆氏松开口了手,她眼中光彩闪烁,说:“弟妹,我心里面舒服多了,果然要多寻人说一说话,心情就会太好起来。”
她们妯娌在说话,沈洛太这个时候已经寻去和容氏说话,他只是没有想过沈守达这个时候还在房间不曾离开。
沈洛太硬着头发当着沈守达的面,把对妾室们的安排和容氏说了说,容氏一本正经的和沈洛太说:“她们服侍你一场,最后的时候,也要妥善的安排她们。”
沈守达在一旁听了他们母子的一言一行后,他眉头深皱起来,瞧着沈洛太说:“老大,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你们夫妻商量决定,你怎么还专程寻你母亲为你处理家事。
老大,再过几年,你长子都要定亲了,难道那个时候,你还要麻烦你母亲为你断小家里面的大小事情?”
沈洛太略有些纠结神情瞧了瞧容氏,默默的点头说:“父亲,我知道了。”
他走了后,沈守达满脸不高兴神情瞧着容氏说:“夫人,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从来不曾干涉过我们院子里面的事情。老大这般的年纪了,你还要管着他房里面的事情,这样不好。”
容氏瞧着沈守达面上的神情,解释说:“老大自那一年纳妾后,陆氏就不打理他身边的事情,我这个当母亲的不伸手帮一帮,老大夫妻之间只会事情多。”
沈守达深深的瞧几眼容氏,说:“老大夫妻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你们母女的功劳都不少。
夫人,孙子们年纪大了,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他们可以包容你这位祖母的行事,未必能够包容得了多事的姑姑。”
容氏面色一下子变了,连忙辩解道:“琴儿当年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她只是说了一些闲事,我也不过和老大说了几句闲话,我也不知道老大当时也有别的心思。
这儿子要纳妾,我当母亲的自然是不方便阻拦,我原本以为陆氏会阻拦,结果她要当贤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