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再一次挂白,往亲近各家再一次送去不好的消息,这一次,亲友们一样特别快的到来,大家已经听说沈益成同样不太好的消息。
乔兆拾和戴氏赶过来的时候,他们瞧见女儿女婿满脸的悲伤和疲倦神情,两人都跟着担心起来,私下里劝沈洛辰和乔云然一定要当心身体。
沈家长房的人,都来不及太过悲伤,便要面对沈益成也不太行的事实,他们一边安排人照顾沈益成,一边要准备沈大老太夫人停灵的事情。
沈大老太夫人留下话,她最后只想安静的走,但是她的身份注定,她最后还是要热闹的走。
第四天的时候,沈益成由人扶着来见了沈大老太夫人一面,只是这一次见面之后,他很快又倒下去了。
大夫瞧着沈家人的小辈时,他眼里面都闪过同情神情,这一桩又一桩接着只怕还有再一桩的白喜事,沈家小辈们只怕最后送别老人家,他们也需要一些日子恢复身体。
第六天,沈家人准备送沈大老太夫人回故地安葬,只是因为沈益成的情况,家中安排沈洛太和沈洛辰兄弟留下来照顾老人家。
陆氏和乔云然这一次去送了沈大老太夫人的最后一程,这一路上的哭声响亮。
出城后,陆氏和乔云然爬上马车,两人瞧着对方的苍白神情,再瞧一瞧车上孩子们面上的神情,她们默然下来,太累了,到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悲伤了。
他们这一趟送沈大老太夫人上了山,他们要立时赶了回来,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沈益成也不太好了。
沈洛太和沈洛辰守在沈益成的身边,在沈益成最后清醒的时候,听他问:“你们祖母走了?”
沈洛太赶紧回答说:“祖父,祖母已经出门了,你安心吧。”
沈益成没有回答,他闭了眼,眼角流下一行泪水,手就这样的顺势的落了下来。
沈洛太和沈洛辰当时就心惊起来,两人赶紧叫大夫来,大夫来了后,他瞧了沈益成冲着沈洛太和沈洛辰说:“节哀吧。”
沈家挂的白还没有来得及拆,又添了一重白,沈洛太和沈洛辰赶紧安排起沈益成的后事,兄弟又派人往各家送去这个悲伤的消息。
傍晚的时候,沈家人归来的路上,已经接到沈益成不在的消息,大家已经木然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再听到沈益成没有的消息,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
沈益成停灵的日子,沈家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不通知外面的那一家人,而且沈大老太夫人临终前有交待,她希望陪伴在婆婆的身边,尽一个儿媳妇的孝心。
沈益成曾经表示过,他最后想陪伴在沈力维的身边,儿孙们愿意满足他们夫妻的心思,最后的最后,他们夫妻殊途同归了。
沈家人送别沈益成后,家里面的白拆了下来,家中的人,走路都是飘浮着,如今男人们都在家中守孝,孩子们也没有去学堂。沈洛辰请假后,他的差事上面已经安排别的人接手了。
沈洛辰和乔云然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好好的相处,他们发现这些日子,他们竟然都没有说上几句话,两人每一次见面,只能够互相瞧一瞧对方。
两人坐下来后,沈洛辰和乔云然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两人说完后,瞧着对方微笑起来,沈洛辰伸手摸了摸乔云然的头发,说:“娘子,万事有长辈们做主,我们好好的歇上几日。”
乔云然瞧着沈洛辰低声问:“老祖宗和祖父祖母都不在了,小祖父一家人和我们一家人还会留下来吗?”
沈洛辰肯定的点头说:“小祖父小祖母现在的年纪,他们也不想再搬家了。
大伯和大伯母很有诚意的挽留了他们一家人。小祖父一家人不搬家,大伯和大伯母又挽留我们一家人,我们家也是会留下来的。”
乔云然瞧着沈洛辰半会说:“夫君,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我想和你白头到老,等到老了,我们两人还能够好好的说一说话。”
沈洛辰一下子明白乔云然的意思,他想起沈益成没有的时候,沈洛太放声大哭的时候,说:“辰儿,女人的心,其实都是冷硬的。
她们容不得你错的,哪怕只是错一次,她们都只会假回头,心里面绝对是不会回头的。”
沈洛辰瞧着沈洛太伤心的神情,当时便说:“哥哥,你知道错了,就把错误赶紧处理掉。你还年青,还来得及做一些弥补的事情。”
沈洛辰不知道沈洛太听进他的话没有,他只知道沈洛太这些日子一直非常的悲伤,陆氏却表现得相当坦然,应该宽慰沈洛太的时候,她也从来表现的得大大方方坦坦然然。
沈洛辰瞧着大方行事的陆氏,他一下子明白沈洛太那话的意思了,他有些担心沈洛太会走了沈益成的老路,私下里面又劝了沈洛太一次。
沈洛太瞧着沈洛辰当时就苦笑起来,说:“我当时问过你嫂嫂的意见,她表现得相当的大方贤惠,我以为她知道我的心意,她对这些是不太在意。
我后来才知道,她其实是在意的,从那个时候起,她和我就隔了一道山水。我想过弥补的,只是她待我照旧是笑意盈盈,却再也不入心了。”
沈洛辰瞧着沈洛太叹息道:“哥哥,你都已经瞧见祖父祖母失和的情形,你怎么还相信女人嘴里面应付的话。你那个时候也动了那个心思吧,嫂嫂知道劝阻不了你,只能够由着你行事。”
沈洛太低头不语,他那个时候是糊涂了,见到别人妻妾一堂亲,他就一时糊涂行事了。
沈洛辰知道这样的事情,说多了都是错,他到底不是沈洛太,他也不知道沈洛太最终的想法,他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沈洛辰瞧着乔云然的时候,他知道妻子的性情,这也是一个眼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她和陆氏才能够相处得这般融洽。
乔云然给沈洛辰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好奇问:“夫君,你想和我说什么为难的事情?”
沈洛辰摇头说:“我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和你说一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些日子表现得太能干了,比我想象得还要能干。”
乔云然听沈洛辰的话,总觉得他还有别的事情想说一说,但是她听了沈洛辰的夸赞话,心里面也没有任何的骄傲意思。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逼到头上来了,她是无法推辞,只能够选择担负起来。
她瞧得明白,陆氏辛苦得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多做一些事情,陆氏就能够轻松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