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天马行空乱想的时候,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我抓过来翻看着上面的内容,觉得有些心烦。
“林枫已经想起一些事情,基本全都是关于你的,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病情急剧恶化,但是他拒绝手术,拒绝任何治疗,执意要出院找你,傲雪,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拿着手机,编辑了一大段话,最后又全部删掉,回复了两个字给他“不能!”
我等了几分钟白文杰再没有发信息过来,但是我心里的平静也被打破了。
道上混的人讲究两个字:义、狠!
林枫将对韩定国的义和对我的狠演绎的淋漓尽致,我也深刻的体会到他做事的决绝,不给自己一丝退路,如今,他故技重施,用他的狠、用他的决绝逼着我妥协,逼着我主动去找他!
可是,林枫,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展强回来的当天,我就跟他商量结束酒吧的生意,准备年后回去,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说老爸很想我。
两周后,白文杰过来找我。
他说“林枫脑袋里的肿块已经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出现了暂时失明。”
他说“林枫依旧拒绝手术,不接受任何治疗。”
他说“傲雪,我知道你恨他,别说你,我也恨他,但是,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了,你也不能,跟哥回去,陪他做了手术,等他康复后,就算你亲手宰了他,哥也绝不拦着你。”
他说“傲雪,回去看看他吧,毕竟你曾经那么爱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即有沉痛也有不忍,我等他全部说完了,才慢慢开口。
我说“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我做人流时,不小心碰到了动脉导致大出血,是你在病危通知书签的字吧,你还记得我醒来后,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你说,白傲雪,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以后你的脑子里再有林枫这个名字,我就直接把他毙了。
哥,这句话我听到了,也记得很清楚,现在,我真的做到了脑子没有林枫这个名字了,别再逼我了好吗?”
白文杰没有再劝我,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本想问问他左秋心的事情,但是看到他一脸残样儿,料到肯定好不到哪里,他走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我搬了个凳子趴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夕阳,太阳耀眼的光芒已经褪去,此时正透着柔和的光晕,让人心里文文的,我的心里也很平静,可是我却流泪了。
不是为林枫的病情伤心,而是为自己的绝情难过,我觉得自己真是冷血,白文杰在说到他病情的时候都红了眼眶,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触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心疼和难过,就像是在说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一样。
我对着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残阳重重叹了一口气,扒拉着头发站了起来,看来我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晚上我拉着展强陪我喝酒,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摇头晃脑的跟他抱怨着。
“小强,你说什么是爱情?”
展强漂亮的眉心拧成一个结,抿紧唇,想要取走我手里的酒杯,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干嘛?这是我的酒杯,你喝你自己的。”我紧紧握着酒杯,不肯给他。
展强帅气的俊颜闪过一丝无奈,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醉鬼一样,我不理会他,继续喝着酒“我觉得爱情就像喝酒,没有尝试过的人,总是充满好奇,蠢蠢欲动,最初入口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苦涩,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妙,可是当慢慢上瘾了,就觉得其乐无穷,尤其是喝醉的时候,那种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欲仙的感觉,简直让人醉生梦死,可一旦遇到一种烈酒,让你体会过醉酒后撕心裂肺、伤心欲绝的痛,就会对所有的酒产生恐惧,害怕承受那种让人让人窒息的绝望。”
我说完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枕在他的肩膀上,我觉得眼前白皙的小脸不停的晃动,而且还有重叠的影像,我摇了摇脑袋,向他怀里钻了钻“小强,我好像醉了。”
“先到上面躺一会儿,再送你回去?”
“好!”我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身上有种家人的味道,舌头打了个结,喊了一声“哥……”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恍惚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在展强的房间。
我从枕边摸出手机看了看,凌晨一点半,囧了一下拨了展强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直接被掐断,片刻后房门就被打开了,我看他衣着正装的样子,疑惑的开口“你没有去我办公室睡一会儿吗?”
展强摇摇头,帮我倒了一杯水“太晚了,你就睡这里吧。”
“那你睡哪里?”我觉得嗓子干的要命,抱着杯子喝了大半杯才抬头问他。
“沙发上。”他接过杯子,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看了看那张只能坐三个人的小沙发,扒拉着头发下了床“那多难受,我还是回去吧,没事儿的。”
展强拽了我一下,递给我一袋东西“里面有洗漱用品和睡衣,你去洗一下,早点休息。”
我还想说话,看他直接走向沙发,一副不容置辩的神情,撇撇嘴没有说话进了卫生间,半小时后我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看到展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米八几的身子蜷在那里,看着都难受。
我走过去碰了碰他的手臂“到床上睡吧。”
展强摇摇头,看了我一眼“你快去睡吧。”
我没有离开,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拿起茶几下的烟盒看了看“小强,我好像没见过你抽烟啊?”
展强顿了一下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没在你跟前抽过。不想睡觉?”
“嗯。”我仰头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青色,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推了推他的身子,笑嘻嘻说的“我们两个到床上去吧!”
展强愣了一下,有些窘迫的想要起身,我看到他的耳根又红了,拉着他的手臂顺势站了起来,将脑袋凑到他跟前,继续笑得很猥琐“上床聊聊天?”
十分钟后,我和展强各盖着一床被子靠在床头,聊天。
“今天为什么要喝醉?”展强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带着些关心。
我抱着被子向他移了移枕在他的肩膀上,觉得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心里不痛快,憋屈的慌。”
“上次回去我陪你哥去医院看那个人了。”
“哦。”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蔫蔫的应了一声。
“不像装的。”
我笑了笑“小强,我觉得你真像我的家人。”
“像白文杰?”
我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不完全像,你陪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感动。”
展强抿抿唇没有说话。
“小强,你看到那个人觉得难过吗?”
“没有,不过,觉得他有些可怜。”
“可是为什么我连可怜的感觉都没有呢,我觉得就算他死了,也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冷血啊?”
展强低头看了我一眼,眼底又闪过熟悉的心疼,我心里觉得很温暖,我感觉他的手臂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肩头才被人握住。
“你不冷血,你只是怕受到伤害。”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轻轻飘进我的耳朵里,让我的鼻子立刻感觉到一阵酸楚。
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哭出来会舒服一些。”
然后我就开始流泪,止都止不住,可能是怕我哭得不痛快,展强撇开头转向窗外,我抬头看到他下巴冷硬完美的线条,有瞬间的恍惚,觉得如果当初我爱上的是这么一个温和的男人是不是就不会被伤的那么重了。
过了很久眼泪终于不再涌出了,展强听到我不再哽咽,慢慢抽出手臂,起身走向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条毛巾,我接过一条干毛巾,将眼泪擦干净后,他将浸过冷水的湿毛巾轻轻敷在我的眼睛上,我想要自己按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来。”
我收回手,微仰着头,感受着眼睛处传来的丝丝清凉,渐渐的烦乱的心境也变得平静了,过了十来分钟,我拉下毛巾,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强,你对我真好!”
展强难得的浅笑了一下,将毛巾放回去,然后就钻进被窝背对着我侧身躺倒,低低说了句“晚安。”
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笑了笑也钻进自己的被窝,拱了两下紧贴着他躺下,感觉到他的身形瞬间紧绷,我有些恶作剧的朝着他的后背吹了几口热气“亲爱的小强,晚安!”
或许是心里的纠结被眼泪冲刷干净了,我很快有了睡意,意识消失之前我对他说“小强,我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谢谢你!”
然后直到我熟睡,旁边的身体依旧是紧绷的,半年来,第一次我没有数绵羊安然入睡!
之后的几天,我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而自从那晚,展强的脸上居然时不时能看到淡淡的笑容,可每次正好对上我诧异的眼神时,又会显得有些窘迫,我跟白文杰打电话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沉默了几分钟,对我说“傲雪,小强是个善良而单纯的孩子,你别去残害幼苗。”
我囧了囧,我有去残害他吗?顶多只是偶尔调戏一下嘛,我觉得作为一个花痴的保镖要能经受得住考验!
我平静舒心的生活被两周后收到的一张传真打破了。
我站在办公桌旁,看着传真件上熟悉的五个字,一下子没了思考的能力。
病危通知书
姓名:林枫
我将薄薄的一张纸紧紧捏在手里,心里瞬间升起浓浓的恐慌,完全呆住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慢慢回过神来,我看了看显示的号码,过了一会儿才按了接听键。
“喂?傲雪,传真收到了吗?”
“哥,这是你伪造的吧?”我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电话那头的白文杰沉默了几秒钟,低哑的开口“不是,傲雪,是真的,他已经出现了短暂的昏迷,完全不能进食,只能靠营养液维持,你回来吧,算哥求你了,他,真的会死的!”
我捂住了嘴,慢慢蹲了下去,任手机滑落在地上,我的眼前瞬间模糊一片,心里没有疼痛,只有深深的无助和惶恐,感觉到有人靠近,接着我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后背,我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缓了好久,我才哽咽的开口“小强,他真的要死了,怎么办?我不想他死的,真的不想的!”
展强用自己的袖子帮我擦了擦眼泪,眼里有着淡淡的伤痛“我去订机票,明天回去。”
我点头,拼命的点头,眼泪却无法停止,我从他眼里看到自己是那么惊慌失措。
原来,我不是冷血,也不是真的不在意他的死活,而是觉得他肯定不会死,当死亡真正临近了,我才发现,自己竟无法接受他会永远离开我这一事实!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机场,因为酒吧这边儿离不开人,展强没有陪我回去,我在登机前给白文杰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航班号和到达时间,他说,林枫知道我要回来,早上竟然主动要求进食,只是吃下去的基本如数吐了出来。
我看到他的短信,心里一团乱,我不愿去想现在对林枫是一种什么感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可以让他死,绝对不可以!
下了飞机,白文杰接了我就直奔医院。
“哥,他怎么样?”我的声音明显微微发颤。
白文杰单手开车,轻轻握着我的手“今天清醒的时间比较长,到现在都没有昏睡,估计是在等你。”
“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白文杰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伤痛,转头看了我一眼,才低沉的开口“上次我去找你,情况就已经很不好了,一开始是他不接受治疗,不肯用药,后来病情急剧恶化,院方也不敢贸然用药,再加上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和照顾,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狠狠闭了一下眼,即将溢出的眼泪被生生憋了回去,转头看向窗外,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到了医院白文杰拉着我直接走向住院部,却是在走出电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
“韩静可能在。”
我笑了笑“哥,你觉得现在我还会为他吃醋吗?或者说我还有那个闲工夫管她韩静吗?只要她不招惹我,我就当她是空气。”
白文杰紧抿着唇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拉着我走向病房。
跨进房门的一刹那,我退缩了一下,白文杰感觉到我的挣扎,转头对我微微笑了笑,拉着我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情景,我突然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不是我预想中林枫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他的家人、朋友。
屋子里只有林枫一个人,他没有躺着,而是穿着整洁的病号服靠坐在床头,脸色透着青白,消瘦的双颊已经深深陷了进去,整个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听到开门声,原本低着的头倏然转向门口,漆黑的眼眸显得黯淡无光,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期望,毫无血色的双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紧绷着,像是一触即发。
白文杰松开我的手走了过去,帮他将垫在身后的枕头调整了一下,才低低开口“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林枫的手在空中探了一下就准确的抓住他的胳膊,紧抿着唇面向他,似乎在等待一个关乎生死的答案。
白文杰撇了一下头,眼眶红了红,拍了拍他的手“接到了。”然后看着我“傲雪,过来。”
我看到当白文杰说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床上的人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光亮,我停顿了两秒钟就走了过去,轻轻握上他紧拽着白文杰的手,几乎是瞬间他就松开白文杰的手臂,紧紧反握着我的手。
我低着头咬了咬唇,刚要开口,就感觉他的身体渐渐下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白文杰极其迅速的按了床头柜的呼叫铃,然后熟练的将旁边的氧气罩扣在他的脸上,我震惊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然后就看到病房的门被人撞开,一群医生护士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焦急的韩静和韩定国。
看到我,他们脸上很一致的出现厌恶和愤恨的神情,我微微一怔,慢慢找回意识,看了看被林枫紧紧握着的手,刚想要抽出手,感觉到一只微凉的大手放在我的肩头,转头对上白文杰怜爱的眼神。
“傲雪,你留在这里陪着他。”他用的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很坚定的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我看了看身边忙着为林枫做急救的医生、护士,原本想要抽出的手停了下来,片刻后就重新紧紧握着,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白文杰点了点头。
白文杰像是松了一口气,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看向韩静和韩定国“韩先生、韩小姐,在阿枫没有脱离危险期的这段时间,我的妹妹留在这里照顾他,是出于对一个生命的珍惜和道义上的帮忙,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她在这里受到任何委屈,如果,你们无法向我保证她的心情愉悦,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我仰头看着白文杰,眼里瞬间布满泪水,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和温暖。
韩定国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韩静眼里倏然闪过一丝不甘和伤痛,却是很快就染上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白警官放心好了,白小姐能来,我们感激不尽,在阿枫治疗期间,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白小姐的一切要求。”
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饰的憔悴和疲惫,垂了一下眼睑,扭头不再看她,对她,我心里是有恨的,但是我其实不愿意恨她,因为我觉得她很可怜,林枫或许都从来没有爱过她吧,而她现在为了能救他的命,甘愿委曲求全,让我这么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守在林枫身边,照顾他,她的心里应该是承受着巨大的伤痛吧。
白文杰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握着林枫的手静静的站在床边,直到仪器显示一切正常,医生和护士才退了出去,跟着一起离开的还有韩家父女。
我看着病床上带着呼吸面罩的男人,心里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他此时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也不知道该如何减轻的他的痛苦,只是俯身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他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白文杰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框上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神有着淡淡的歉意“傲雪,等他脱离危险期,我保证,再不逼你做任何事,这次,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挤出一丝笑容“哥,你说得对,我不能看着他死,真的不能,毕竟我曾经那么爱他,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白文杰点了点头,起身走向门口“你陪着他吧,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嗯,哥,他会昏迷多久?”
“不一定,有时候两三个小时,有时候一整天,不过,今天你在,我估计他一会儿就会醒了。”
我咬咬唇,看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哥,你跟左秋心……”
“挺好的,你好好陪着他,走了!”白文杰说完就直接开门离开。
我的眼睛又红了,怎么可能是挺好,满面的憔悴和落寞掩都掩不住,女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时候,用心狠手辣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左秋心不知道要将白文杰折腾到什么地步才会罢休。
我看着床上昏迷的人,突然间觉得有些累,为什么原本幸福的生活,一下子就面目全非了呢,原本的爱人生命垂危,曾经美满的家庭转眼间满目苍凉。
林枫是在三个小时后清醒的,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先紧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就一把扯下氧气面罩,我赶紧按了呼叫铃,等医生检查过后,才扶着他坐在床边。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什么,而他却只是低着头紧紧握着我的手,抿着唇一句话没有,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打破了有些窒息的沉默。
“林枫,你真的够狠,苦肉计用到你这个份上也真的是绝了。”
林枫抬了一下头,脸色又白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拉着我的手慢慢坐了起来,我看他身体晃了两下,赶紧扶住他的肩膀,而他趁机拉着我坐在他身边,然后身体慢慢下滑,翻了个身靠在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腰。
我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背脊,闭了一下眼睛,轻轻搂着他的肩膀,心里觉得有些悲哀,我轻抚着他的后背,俯身在他耳边低低的说“林枫,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
靠在我怀里的人轻轻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慢慢摇了摇头。
我微微笑了笑“那你真的是为了逼我妥协了?”
他继续摇头。
“林枫,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来了,在你脱离危险之前,我会陪着你,所以,你尽快好起来吧。”
还是摇头。
然后我又笑了“林枫,别让我看不起你!”
那天之后,林枫开始积极配合治疗,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我们很少交谈,而且从不谈论以前,更不谈论未来,有时候我会讲一些离开他后酒吧里的趣事,但是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唯一不变的,只要他是清醒的,就会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会拉着我坐在床边,然后将头埋在我怀里,有时候,我看着他肩膀一颤一颤的,心里也会升起久违的心疼,但是却没有心跳的感觉。
经过两周的调理,他的身体恢复到可以接受手术的程度,定了手术的日期后,他的神情就变得异常落寞,他明白,手术成功的时候,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