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痕后退数步,拧眉盯着那块几乎快要松动的巨石。
峡谷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什么鬼?
阮轻艾惊讶起身,急忙跑去巨石附近。
踹咚的声音小了一下,后面传来嘀咕声,“雷哥,这石头踹碎了也不行,还得搬呢!石头黑乎乎的贼赃。咱们要不绕山路吧?”
“嗯。”
阮轻艾捂着心口狂喊,“简憨憨——”
这一喊,四周乌鸦呀呀飞起。
巨石对岸,一男一女哑然回眸。
万惊雷憋着气,心头窃喜加彷徨,低头看看简分。
他只见简分眼眶有些湿润,却表情迷离,“谁?”
“简憨憨!憨憨——简分简分——是我!是我呀——”
“你……你是谁?”简分摸着碎裂的巨石,想从石头细缝里偷看,可她什么也看不见,“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阮轻艾泪眼汪汪,“是我呀!你怎么把我忘记了呢!阮轻艾,你的小主子。你的铁闺蜜呀!”
简分急着说道,“雷哥你让开,我要把这石头劈开!给我斧子——”
“……”万惊雷无语道,“你少用点力!”
“没事,这点不算什么!把斧子给我!”
咚咚咚——
咚咚咚——
一个在里面敲,一个在外面劈。
偌大的巨石瞬间瓦解成碎片。
士兵们赶紧过来搬石头,没一会儿,道路被清空。
通道一开,亮光从峡谷出口处照射进来。
黑色斗篷伟岸的男子,娇小玲珑拿着斧头的女子,两人直挺挺站在远方。
熟悉的身影,让阮轻艾顿时模糊了视线。
阮轻艾激动大喊,“憨憨——”
“……”简分呆在原地,看着阮轻艾朝自己扑过来,下意识的张开了双臂。
两个女人瞬间搂在起来,紧紧拥抱哭泣。
“呜呜呜……”阮轻艾嚎嚎大哭,“憨憨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简分哇哇大叫,“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哇——我都不记得你是谁了——”
“呜呜呜——你怎么能够忘记我呢!太过分了哇——”
“哇——”
两个女人坐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哭得像她们这样难看,鼻涕都能吹出两个大泡泡。
男人们尴尬的摸摸灰鼻子,躲去远处不搭理她俩。
落痕见万惊雷怀里抱着一个娃儿,像是包裹一样挂在胸口,走过去问道,“孩子足月了吗?算日子好像还没足月吧?”
“早产了。不过孩子很健康。”
落痕接过娃儿一看,突然笑了下,“怎么长得像我?”
“……”
万惊雷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亲生的,凭什么像你?”
“给我抱抱。”
“不给。”
落痕就垂了脸,满满的不开心。
俩个女人还在那边抱着哭,哭着哭着,阮轻艾感觉不对劲,“哎哟喂!我胸口怎么湿了?憨憨,这是你的口水吗?你哭就哭,流点眼泪就行了,干嘛流口水啊你!”
简分立马羞红捂脸,“这不是口水!”
“那这是什么?”飘出来的味道,竟然带着一股奶香,阮轻艾突然打了个激灵,“哦?难道是奶水?”
简分急道,“你干嘛嚷嚷呀!这太羞人了!怎么可以这样嚷嚷的呀!”
阮轻艾一敲木鱼脑袋,“啊,忘记了,自己没羞没臊惯了,见谅见谅!嘿嘿,男娃女娃?”
“男娃,可胖可胖了呢!”
“快让我看看我的大胖侄子。”
阮轻艾扑去万惊雷身边,垫着脚尖看,“哇——这娃儿长得贼像我家大爷!哈哈哈哈……”
万惊雷气得直接把孩子抱走,裹起来,谁也不让看了。
他生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像落痕去了?这像话吗?
万惊雷环顾一圈,看看四周侍卫,扯着落痕问,“怎么都是惠太妃的人马?傅家俩兄弟也在?”
落痕点头,“我们护送五皇子去灾区赈灾。”
万惊雷轻声问,“在这儿遇袭了?”
“嗯。”
万惊雷忙问,“那太子殿下……呃,皇上他现在还好吗?”
“一切安康,你放心吧。”
“如果小王爷被二皇子弄死,皇上估计会被气坏不少。”万惊雷随口支吾,“红叶人呢?”
“他已进城。”
“我们也赶紧进城。”
听得出来,万惊雷不是要进京找皇上,而是要去找红叶?
阮轻艾窝在落痕怀里,嘀嘀咕咕道,“我说大爷,你绝不觉得,简分那丫头喜欢你?”
落痕板着脸不吱声。
大爷就是大爷,爱沉默是金。
“一个女人怀孕,生下来的孩子不像他爹,反而长歪成你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和你生的种呢!”
“……”落痕眯眼问,“你想说啥?”
“我就觉得简分她可能潜意识里偷偷爱慕着你,然后想你想你,日思夜想,想来想去就把自己下的蛋,想成了你的模样。”
咚——
一个脑瓜崩,都不带手下留情的。
“嗷——”阮轻艾摸摸脑瓜子,苦力吧唧的偷瞄他,“我开玩笑的,你干嘛这么认真啊!对了,跟你说正经事啊。”
“嗯。”
“我们推五皇子上位后,我想要封地。”
“??”落痕脸微微有些扭曲,“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要封地!封地啊封地!你不会不懂吧?我要当藩王!”
落痕瞬间脑瓜嗡嗡炸裂,“先皇祖削藩的时候,历经多少生死大劫,你倒好,现在还想封藩?你觉得可能吗?”
“咱们努力努力嘛,不努力怎么知道呢?我把皇上变成我的人之后,整个朝堂也给他来个大换血,到时候都是我的手下,我想怎么封藩就怎么封藩唔——”
落痕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你的野心给我藏藏好,别老放嘴上说!”
“嗯嗯嗯!”阮轻艾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她快透不过气啦!“呜呜呜——”
落痕大掌一落,牵着缰绳,呼着沉着的呼吸。
阮轻艾又往后蹭一下,“封藩的时候,地皮就割到这儿!我要求不高吧?到时候讨价还价,您可得帮我出点力。”
落痕眯眼问,“你是不是,看中了这个山头?”
阮轻艾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你讨厌,干嘛戳穿人家啦!”
“这山头究竟有什么,让你如此执着?”
“能有什么,煤矿咯!以后的矿工业,最离不开的矿石就是煤矿!”
“就那黑黑的石头?”
“嗯。”
“……”
落痕摊开掌心看了看,感觉也没啥稀奇的。
不过这丫头想要,要不给她争取争取?
如果真到了要割地皮的地步,皇上也不在乎一个山头还是两个山头,关键是封藩?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