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这就歇下了。”这是莫九歌回答的声音。
莫九歌的话音落下,屋里的光线又暗了一度。
大约是侍女只留下了两盏仅供照明的蜡烛。
谢瑾屏息凝神趴在后花园的窗边注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长时间,那在屋里和莫九歌对话的侍女便退出了房间,谢瑾忙朝身后的黑暗处隐了隐,尽量不让人察觉。
那侍女根本没发现在后院的黑暗中还站着个人,径直从后门出了这院子。
屋里寂静无声,想必现在已是只剩莫九歌一人在屋里了。
好机会!
谢瑾心里激动,手上握着的那根细长的迷烟已经有戳出的架势。
她想再等等,稳妥起见,还是等莫九歌睡熟之后再出手比较妥当。
于是谢瑾又很有耐心地在莫九歌屋外潜伏了半个时辰之久。
确定了屋里再没响动声,院外也没什么人会在这时候突然进入院子,谢瑾小心翼翼地将那管细细的迷烟捅破了窗户纸戳进屋内,接着对着迷烟管尾部开始吹气。
迷烟很快顺着谢瑾吹气的方向飘散进了屋内,一阵异香在屋里飘散开。
那香气弥漫的速度很快,甚至顺着窗户缝又飘了出来。
谢瑾早有准备,伸手进荷包掏了颗小药丸出来咬在嘴里,几口便将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这便是那迷烟的解药了,有了解药在手,吸再多的迷烟也不怕失去意识。
谢瑾努力朝莫九歌屋里吹迷烟。
就要成功了!
她在心里不免暗暗窃喜。
“真搞不懂徐烜是怎么办事的,这样的小事也搞不定?”
谢瑾按捺不住心里的窃喜,小声的嘀咕着。
透过被捅破的窗户纸朝屋里看去,莫九歌此时在里屋睡的昏沉,整个人没有任何意识。
是个下手的好时机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谢瑾悄然起身,从蹲了许久的黑暗中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旁推门进去。
屋里除了莫九歌果然再无旁人,谢瑾也早就握住了手里的弯刀。
今日早些时候出来时她便没带自己那把宝贝琵琶。
暗中行动时琵琶目标太大,不方便前行。
于是谢瑾干脆换了更加小巧玲珑的弯刀。
一步一步她走的胆战心惊,生怕此时弄出什么声音吵醒了睡梦中的莫九歌。
虽然已经用了迷烟,想必莫九歌睡得沉也不会苏醒,但她心里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上策。
不到百米的路程,谢瑾一步步走得很是小心和胆怯。
终于踏进了莫九歌的床前,谢瑾深呼一口气,对着床上睡得正香的莫九歌举起了手中的尖刀。
尖刀落下之前,她在心里默念着:莫九歌,再见了。
可这时刀还未落下,只听院外一阵响动,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有急促的脚步声朝里屋这边来了。
也亏得是谢瑾,十分机敏,听到这动静也不迟疑,立刻往后一缩,想趁势找个掩体躲藏起来。
可她这么一反身,却又是无奈了。
这莫九歌的屋子里甚是空旷,除了一张隔断里间和外间的巨大屏风,就剩下床和一边孤零零的梳妆台。
那梳妆台小巧玲珑,一看就不是能躲避人的物体。
眼看没有能够躲避的物体,谢瑾一个回身想越窗而逃跑。
这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里屋来,和谢瑾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屡是尴尬。
看向谢瑾的人一脸严肃——是苏木。
说来也巧,苏木也是方才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妹妹了。
因为烜儿姑娘的事儿,他把莫九歌都完全抛之脑后。
此时想起来,才急匆匆地想来告诉她明日上有进宫的安排。
可他这么急匆匆赶到了莫九歌的屋里,看到的却是骇人的一幕。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站在莫九歌的床头,手里还举着一把弯刀。
苏木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庆幸自己恰巧来到,否则他和莫九歌可就要天人一方了。
他的反应迅速,一边朝着莫九歌床边转移,一边大喊着屋外的佣人:“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要行刺小姐!”
这一声大喊惊动了守在院外的侍卫,可侍卫从院外赶紧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此时苏木已经迅速地靠近了莫九歌的床,想要护住自己妹妹的周全。
可不巧的是此时都已经是半夜,大家都歇下了,就连苏木也没有随身佩戴他的短剑。
此时手无缚鸡之力,怎敌得过一个有锐利凶器的人呢?
可苏木还是拼尽一切想互住莫九歌。
他怒视着眼前这个蒙面的黑衣人:“你是什么人?胆敢来苏府行刺?”
谢瑾可没空搭理苏木,本来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她还是挺失落的呢。
这时候苏木手无寸铁,却又不管不顾冲上来的劲头让谢瑾肃然起敬。
但是此时的她早已经恼羞成怒,听了苏木这质问的话,谢瑾没有回答,而是一个翻身想从窗户逃跑。
苏木见她要逃跑,立刻拉住了她:“别想跑!”
被揪住的谢瑾连声叫苦,再拖延一会儿院外的侍卫可就要进来了。
没办法,苏木在这和她纠缠,谢瑾只好抽身回走,顺势朝苏木抵了一刀。
苏木一声闷哼,接着就见他捂着心口向后跌跌撞撞退了几步。
手捂的地方有鲜血溅出来,滴滴嗒嗒打湿了地板。
见苏木放开了自己,谢瑾不恋战,连忙破窗而逃,攀着后花园的墙壁利落地跃出了苏府逃之夭夭。
这时候苏府的侍卫才仓促赶到,可屋里早就没了谢瑾的身影,有的只是捂住胸口痛苦的苏木。
此时莫九歌也被这打斗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子还有些不清楚。
她从床上坐起来,撑着腰往这边看过来,看见了一堆冲进来的侍卫和被侍卫护在当中的苏木。
苏木捂着胸口,面色难看。
莫九歌立刻就清醒了。
她翻身下床朝苏木那儿跑:“哥,你怎么了?”
苏木咬着牙,面色痛苦,只是朝她摆摆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