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厦嘻嘻笑了一声,见蒋寒尴尬地转身去厨房放了围裙,跟叶静回了一句。
“我这不是怕他追你追得太容易了吗?给他加点料。”
叶静拍了她一下。
傅厦不以为然,“怎么?只许他有未婚妻,不许你有前男友啊?”
叶静:“... ...”
叶静起了身去倒水,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大手,把她拽进了厨房。
男人把她抵在厨房的墙上。
他低着头看着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什么?”
傅厦还在外面坐着,她想从他身前抽开,但在他的暗含委屈的目光下缓了缓。
“别听傅厦瞎说,她故意气你的,没有的事... ...”
可男人还是不松开他。
“那你觉得我做的好吃吗?”
“好吃。”
“多好吃?”
叶静看了他一眼,见他就像是个要奖励的小朋友,希冀地看着她。
她又转过了脸去,耳边红了红。
“... ...最好吃。”
男人笑了,捏了捏她的肩膀,替她倒了水,两人又重回了饭桌。
嫌弃不怎么好吃的傅厦,已经吃掉了三块排骨... ...
一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蒋寒接了个电话。
他看了一眼,站起了身来,低头跟叶静说了一句。
“陈梵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叶静点头,他去了阳台。
傅厦喝了口橙汁,抬头问了一句,“他刚才说谁?”
“就是上次的那个私家侦探。”
“哦。”
她又喝了一口,“你们两个的案子还没破吗?怎么还需要侦探?那这位侦探可没少赚。”
叶静也不太清楚。
“好像还有别的事情。”
具体什么,蒋寒不想告诉她,她也就不知道了。
她向阳台看了一眼,男人背对着客厅,扶着栏杆打着电话。
叶静又给傅厦夹了块排骨,“继续吃吧。”
阳台。
陈梵告诉了蒋寒一个好消息。
“费洪我们已经带过来了,他表示只要能让他安全,他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包括十几年前叶律父亲的事情。”
蒋寒听到这句,心中悬了多时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过几天就是律师大会了。
这么一个行内人齐聚的日子,真不失为一个让所有真相水落石出的好日子。
蒋寒在这个时候,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多时不见的方建元的私人电话。
“小蒋,这两天有没有空,来我这边说说话?”
蒋寒想了想,应了。
*
方建元年轻的时候喝酒是把好手,年纪大了,逐渐对酒兴致淡了。
这天不知怎么,见蒋寒来了,拿了两瓶珍藏的白酒出来。
“老朋友送的,尝尝这个怎么样?”
蒋寒不欲喝酒,说自己是开车来的。
方建元说怕什么,“找人替你开回去就是了... ...难得咱们今天都有时间,喝点酒,好好说说话。”
这句蒋寒听懂了,当下也没再拒绝。
蒋寒不知道方明米有没有把两人分手的事情告诉方建元,料想方明米是不敢的。
但方建元这样的人,有些事情不用别人告诉,自然也能看出来。
酒喝掉一瓶的时候,他问了蒋寒。
“是不是和明米不愉快了?”
蒋寒笑了笑,“不是不愉快,是分手了。”
他平静地说着,方建元也平静地听着,很是自然地“嗯”了一声。
“明米没跟我说。”
这是让他来解释的意思。
桌上的酒气重了几分,蒋寒倒是仍然清醒。
他没必要拿应付方明米的说法来应付方建元,尤其在最后的一切准备到位的时候。
他直接告诉了方建元。
“我和明米不可能了,这件事,是从周年庆的酒会开始的... ...”
蒋寒把事情说给了方建元。
从周年庆的酒会说到现在,又从方明米说到了柳成权。
叶静的事情与方建元没有关系,他没有提及。
但说到柳成权的时候,他看了方建元一眼。
“昨天,柳成权来了浦市,和周律见了一面。”
方建元一听就笑了。
他并没有太多意外,“我想也是这样。不然柳成权没人支持,敢下这么大一盘棋?”
蒋寒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只有方建元长长地叹了一气。
“我和他斗了一辈子,谁都不肯先松手啊... ...”
蒋寒沉默,事已至今,方鼎律所两位创始合伙人的恩怨,已经与他无关了。
但方建元却看向了他。
“你就不考虑一下,不将这些事揭发出来?”
不将事情揭出来,叶静就不能全身而退。
蒋寒脸色没有任何犹豫。
方建元见了,明白,“你和那位叶静律师,看来已经关系不一般了。”
蒋寒默然。
方建元笑了笑,神情却严肃了起来。
“是我那个侄女方明米的问题,与你不相干... ...但今天,我还是让你再考虑一下。你不用考虑方明米,也不用考虑其他人,你考虑一下你自己。如果你能保留这件事情不说出去,比如和明米假结婚,之后再离婚,那么我很愿意,把方鼎的股权分给你... ...会是你想象不到的数目,这也算是,给你的补偿。你觉得如何?”
蒋寒皱眉,要说什么,方建元打断了他。
“你好好想想,咱们这样的人做决定,不要急于一时。人生么,少不了妥协这两个字。”
蒋寒笑了。
妥协... ...
当人生充满了妥协,那么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他说可以不立刻回答,“但我的答案,不会改变。”
酒没了再喝下去的必要。
蒋寒离开了方建元家,叫了代驾回去了。
周舒过来看了看丈夫。
没有外人在场,喝了酒的丈夫好像越发苍老了。
“是不是明米出事了?”
“别说她了... ...”方建元声音哑了几分,“我只想我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没长大呢?”
周舒眼泪落了下来。
夫妻两个沉默了很久,最后周舒问了一句。
“那蒋寒这边的情况,你准备怎么办?让明米避开吗?还是镇一镇蒋寒?”
方建元摇头,“都没用了,都晚了,蒋寒不是一个打没准备的仗的人... ...”
“那就这样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