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璃刚才一时头脑发热,没有反应过来,对着希宁郡主就福了礼。
这会,几个人脑子总算清醒了。
希宁郡主又对着常青璃赶紧福礼。
“希宁见过五皇子妃。”
原本的常青璃,是大臣之女,面对皇家的希宁郡主,自然在身份上是低了一等。
可现在,她已经贵为皇子妃,她的身份,已经高过了身为王爷女儿的希宁郡主。
常青璃这才转变过态度来。
只隔了一个晚上,她就身份暴涨了。
王小芸和常青璃,原本是想着去看严欣的。
可是现在,希宁郡主在这,非拉着她们去吃东西。
“我和父王,因为五皇兄大婚,特意赶来京城。听说京城出了个有名的酒楼,什么火锅什么的。我今天就是特意跑出来偷吃的。正好碰到你,那咱们一起去。”
希宁的话,是对着常青璃说的。
这可是她的嫂子。
她没有正眼瞧王小芸。
她是看中柳文升了,所以对王小芸这个碍眼的女人,她心里就更是不服气。
常青璃只好给希宁介绍道:“希宁,你说的火锅酒楼,人家东家,就站在你面前呢。”
希宁犹疑地看着王小芸,然后问常青璃,“就是她?”
“是啊。没错。”常青璃点点头。
希宁心有不甘,她一边想着去吃火锅,一边又看不上王小芸。
想了半天,她才不情愿地说道:“看在青璃……哦不,看在五皇子妃的面子上,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王小芸也不在意希宁对她施舍的语气,点点头,就同意了。
常青璃还是不放心严欣。
毕竟,严欣是在她府中出事的,也是因为她的婚事,才出事的。
而且,她和严欣,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从一开始的相看两厌,到现在,也算是处出感情来了。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先去瞧瞧去。
“要不咱们先去大将军府,看看小乖去?然后再去吃火锅?”常青璃提议道。
希宁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打死不去。”
“为什么?”常青璃好奇地问道。
希宁悄悄拉了常青璃走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跟你说实话吧,父王和母妃,打算给我说亲。
也不知道是谁,给提了严三儿。
我父王和母妃,都觉得门当户对,也都同意了。
听说那个严三儿,也来了京城呢。
我可不敢这时候去严府。要是别人知道了,肯定以为我是急着去见男人呢。
我呸。鬼才瞧得上那不学无术的严三儿。”
常青璃心中一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管人家叫严三儿呢?他小时候是调皮了些,现在长大了,肯定好多了。”
“好什么呀,都快疯了。天天搞什么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
不管怎么说,希宁就是不肯去严大将军府,还非得拉着常青璃去吃火锅。
常青璃没办法,也只得依了她。
而王小芸,虽然被忽视了,但是也还得领着这两个祖宗去自家火锅店。
她可是不敢发脾气,一个皇子妃,一个郡主,人家俩人就是合伙把她卖了,她也是不能反抗的。
天大地大,皇家人最大。
王小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三人叫了马车,身后跟着常青璃的护卫和丫鬟们,浩浩荡荡地就去了火锅店。
希宁郡主,愣在了火锅店门口。
“这么多人?还排队?”
火锅店的生意,太火爆。
排队的人,不下三五十个。
王小芸赶紧巴结讨好道:“别人当然是要排队,可郡主您是贵客。您一来,我们小店便蓬荜生辉,怎么还能让您排队呢?两位请跟我来,请上座。”
希宁看着狗腿子一样的王小芸,终于高傲地正眼瞧了一下她。
“是个会看眼色的,赏你了。”
说着,希宁便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小小的珍珠,扔给了王小芸。
这颗珍珠,几十两银子是有的,够希宁在这里一天三顿,连吃一个月的。
王小芸傲气全无,虽然不知道这颗珠子价值几何,但在她一个现代人的眼中,皇家或者王府里的东西,肯定各个都是价值不菲的。
她接了珠子,立马让人上菜,嘴里还客气道:“这顿饭,郡主您敞开肚皮吃,全算在我头上,小的给您免单。”
常青璃从一见王小芸开始,就知道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
没想到现在,更加不着调了。
比她,还不着调。
常青璃自然是把王小芸拉到座位上一起吃饭。
常青璃和希宁,开始叙旧。
王小芸,旁听!
原来,希宁是佑王爷的独女。
佑王爷天生身娇体弱,常年靠药物养身。
二十几年前,十八岁的佑王病重,便在太医的建议下,去了南方温暖之地,调养身体。
果然南方气候养人,佑王的身体也有了起色。
先帝一高兴,便直接封了他“佑王”的称号,赐予他江南的封地,准许他常年在封地居住。
自那以后,佑王便不需要经常回京了。
也正因为如此,二十几年前的夺嫡大战,他是除了如今的永康帝外,唯一活着的先帝的儿子了。
佑王和永康帝,是亲兄弟。
几年前,佑王得永康帝诏令,来京办事,在京城居住过大半年的时间。
当时,希宁也是跟着过来京城玩耍。
可惜,希宁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实在孤单。
后来,她遇到了同样是独生女的常青璃。
一个郡主,一个大臣之女,便玩到了一块儿。
当时一起回来京城的,还有严大将军和他的三公子严庆喜。
严庆喜比常青璃小一岁,比希宁大一岁。
他一个调皮小子,天天跟在两个女孩屁股后面捣乱,总是拿毛毛虫或者别的东西吓唬她俩。
有时候,又会变什么戏法,戏耍她俩。
希宁从小喜欢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对严庆喜那种不爱读书的调皮捣蛋鬼,可是深恶痛绝。
她虽然比严庆喜小一岁,可是却每天都口口声声地管他叫“严三儿”。
后来,严庆喜就喜欢捉弄大他一岁的常青璃了。
可是常青璃,不光不讨厌那些戏法,反而很是感兴趣,有时候玩的,比严庆喜还好。
严庆喜便有了深深的挫败感,每次看到常青璃,他就抬不起头来。
两个女子,陷在小时候的回忆中,感慨着物是人非。
原先的三个小伙伴,常青璃变成了希宁的嫂子。
而希宁,竟然开始跟严庆喜议婚了。
希宁吃了许多,像是要把怒气全吃到肚子里一样。
她边吃便恶狠狠地说道:“我不会让父王把我嫁给严三儿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拒了他。”
“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常青璃好奇地问道。
希宁把目光,直勾勾地投到王小芸身上。
她喜欢状元郎那样的。
王小芸感受到希宁的目光,会错了意,有些害怕。
她双手抱肩,“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百合,再说了,小女子已经名花有主了。”
“啊呸!”希宁对着王小芸呸了一声,“你想到哪去了?我看你,是因为本郡主,看上了……状元郎……”
王小芸“腾”一下子站起来,“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之间,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男人不可以分享。状元郎已经名草有主,你还是别惦记了。”
希宁本来都不惦记了,听到王小芸的话,也来了精神,“本郡主,偏要惦记。”
王小芸寸土不让:“我是正室,我不同意纳妾。”
“我让父王下令,让状元郎休了你,那我便是正室。”
“那你也只是继室。”
“我不在乎……”
……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常青璃拉架都不成。
她上楼之前,吩咐护卫和丫鬟们在下面候着了,如今想找人拉架,都找不到。
忽然,隔壁包间里传来“啪啪”的鼓掌声。
包间隔音效果可真差,没有隔音材料,王小芸也是无能为力的。
希宁暴脾气一上来,“怎么,还不让吵架了?哪个讨厌鬼在隔壁找事?”
“啪啪”地鼓掌声,一直没停,甚至,那人已经到了王小芸这边的包间门外。
“姑娘们……的争论,着实有意思。公子我……情不自禁,给你们鼓掌助兴。”
那人说着,便掀了门帘,进了屋。
他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
“你是,严三儿?”希宁认出了来人。
那个找事的公子,见有人这样叫他,便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是?”
希宁见严庆喜没认出她来,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她正想做个自我介绍,再敲打严三儿一顿。
可是,严庆喜看着常青璃,却是愣住了。
“青,青璃,姐~”
常青璃也认出了严庆喜,她高兴地一巴掌拍到严庆喜的肩上。
“小喜子,你怎么来这了?”
严庆喜看着常青璃,脸色变了变。
“现在,我要称呼你皇子妃了吧。”
“私下里随便怎么称呼,我无所谓的。”常青璃说道。
“叫什么都可以吗?那我……”严庆喜说着话,身形有些摇晃,差点摔倒。
严庆喜的贴身小厮,赶紧扶住了他。
小厮扶着有些摇晃的严庆喜,向两人告罪:“我家公子,在昨日五皇子喜宴上,多喝了几杯,如今还没有十分清醒。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皇子妃和郡主恕罪。”
小厮最终把醉醺醺的严庆喜扶了出去。
出门时,严庆喜还回头看了一眼。
而希宁郡主和王小芸,也吵不起来了。
“还去看小乖吗?”王小芸问道。
“当然去啊。”常青璃对着自己的手,呼呼吹了两口气,然后说道:“刚才我的手打在那家伙的肩膀上,就跟打在石头上一样硬。小喜子,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软乎乎的小喜子了。”
希宁刚才被忽视的彻底,显然是气愤的。
她发怒道:“这个严三儿,竟然都没认出本郡主。还想娶本郡主,没门儿。”
王小芸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跟当朝郡主吵起来了。
真是不要命了。
她一清醒,立马就恢复了狗腿子模样,双手奉上一杯清茶。
“郡主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他没认出来也是正常。您消消气。”
希宁翻了翻白眼,“这会儿知道低声下气了,不是刚才护着状元郎那劲头了?”
王小芸拍拍胸脯,大言不惭道:“郡主您千金之躯,位份尊贵,民妇哪敢跟您争。您要是愿意,我今天就把状元郎洗干净,打包送到您府上。您看如何?”
“哦?变脸可真快!”希宁轻哼了一声,“你不是把状元郎当成宝了吗?怎么这会儿,愿意分享了?”
王小芸呵呵一笑道:“嗨嗨嗨,男人嘛,又不是宝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郡主喜欢,尽管开口。以后您下嫁过来,你做大,我做小。我端茶倒水伺候你们,如何?”
她说完之后,装作担心希宁反悔的样子,又继续保证道:“郡主放心,男人虽然是二手的,可是您闭着眼,就当他是干干净净的新手,应该不会膈应吧?”
希宁气急,“你……你自己享用吧,凭什么我一个高贵的郡主,非要那二手的男人。”
有了郡主这话,王小芸总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