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师不会害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苏七染气急败坏的双手拍击在床榻上。
“那师父在害怕什么?又在紧张什么?”叶缪双眸锐利的盯着苏七染,仿佛一双天目,能够看透众生心中梦魇,凿入人心:“如果师父现在告诉我实话,说师父的弟弟苏由,就是小鬼医赖幽铭,绝命门的幽少,我也能够接受,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下一次了。”
苏七染心中抨然,额头一片清凉:“怎么可能,为师的弟弟怎么可能是幽少,再说,幽少在门内地位只次于门主,就连副门主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为师这种小罗罗,幽少才不放在眼里呢!”
“而且幽少深居简出,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偏僻的乞丐村,那些乞丐村里的事情,可是幽儿……由弟亲口说的,你可都听着呢!”苏七染脸上已经僵硬,勉强撑着,让自己尽可能的平稳。
叶缪太过聪明,一个字音,就把苗头指向了赖幽铭?
或许,他一开始就怀疑,落霜告知他得事情,到底有多详细,让她觉得后怕的厉害。
既然已经怀疑到了,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相信了的样子?是在画一个圈套,等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瓮中捉鳖吗?
叶缪:“……”
心告诉他,应该再相信苏七染一次,可理智却排斥着。
一次次的欺骗,隐瞒,这次如果是谎话,以后他该如何再对苏七染深信不疑。
她的弟弟苏由,就是赖幽铭的话,那会不会跟叶思莹的死有关?
绝命门是要一座不二不休吗?
苏七染也脱不开关系吧?他不想定论,害怕知道真相。
“我说过,如果苏由就是幽少,乞丐村的事情知道与否,不重要,如何知道的,我也不在意,这都不是关键所在。”叶缪扬着一抹奇异的笑,倾身凑近苏七染耳侧:“我就当师父说的全部属实,师父好自为之。”
“好……好什么?”苏七染呆呆的侧脸,正好对上叶缪也转脸对向她。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中,他们眸子里,只有互相的影子。
苏七染感到了叶缪眸中的冷森,跟从他口中说出的‘好字为之‘一样,让人感觉心里凉飕飕的。
恍然惊觉,自己对叶缪,防备的太少。
如今,他是太子爷,绝命门的死对头,以不是当年凤阳城的失忆傻子,是否到了深刻定义一下的时候?
“我本来是担心师父因为思莹的事情心里难过,就来看看师父,没想到还能见到师父的亲弟弟。”叶缪故意加重了‘亲’这个字眼。
苏七染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索性保持缄默。
叶缪起身下床,一边儿穿着靴子,一边说道:“师父已经有了两月身孕,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太难过了。”顿了顿,抬头看向苏七染:“可似乎我担心是多余的,师父并不难过,只是害怕无法跟陈浅交代吧。”
苏七染眼中存着委屈,朝叶缪大喝道:“你把为师想成什么人了?还是你已经觉得,是为师害死的你妹妹?还是故意的那种?”
“我想,长公公会原谅师父的,毕竟师父也有自己的不得以,想活着,可不愿相信自己的徒弟。”叶缪嘴角勾弄间,似是冷笑,又像是对自己的嘲笑。
苏七染:“……”
叶缪双手按住苏七染的肩膀,将她硬生生的按坐在床榻上,轻笑一声,有些哀色,却仍保持平静的语调:“好歹,思莹也是我的至亲,兄妹血浓于水,与长公公不同,这次师父做的,过了。”
“你已经认定了是为师做的,为师无话可说。”苏七染满承怒气,忍着压低声音。
叶缪站在原地不动,冷冷的俯视苏七染的表情,恰巧,苏七染也抬头看他。
时间仿若静止不动,沉寂的让人像是失去了呼吸。
苏七染终是忍不住一声怒吼出声:“你出去!给为师滚啊!”
她还是败下了阵来,被冤枉的委屈,比不上被怀疑的痛。
叶缪凝视苏七染,依旧是淡然如水:“师父莫要闹情绪,小心动了胎气。”
“为师没怀什么孩子,动不了胎气。”苏七染悲愤的看着叶缪:“这里根本没有孩子,你想把我怎样就怎样,不用顾忌!”激动间,苏七染欲要拍上自己的肚子:。
叶缪大惊,还没等苏七染手落,就猛地抓住苏七染的胳膊,把她从床榻上揪了起来,拉近自己:“你想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为师,没有孩子!没有!你听清楚了吗?”苏七染瞪大双眸,负气直视叶缪。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本宫会让师父身边的所有人陪葬!”叶缪伸手捏住苏七染的下颚,迫使她迎上自己狂热灼烧的目光。
“也包括为师吗?”苏七染异常冷静,想要解释的话,全部吞咽了下去。
孩子的事情原本就是一场乌龙,可这场乌龙,貌似已经演变成了一场难以收手的灾难。
“想包括吗?”叶缪看着苏七染愈发难看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钳住她下颚的手,拂袖间,那冰蓝色的锦缎,晃过苏七染的双眼。
他是纪国未来的帝君,是太子黎川,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偏偏成了她的小缪缪,看着他身体已经快容不下的火气,苏七染也将泪锁入了双眸。
叶缪转身背对苏七染,双手背后,亭亭而站:“我会给陈浅一个交代,这件事情,不用师父开口,反正师父平日里就谎话连篇,已经不会说实话了,多说点儿,少说点儿,有什么不同?”
苏七染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传入耳内,却是刺的很。
叶缪话音落后,屋内又寂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叶缪突然道:“对,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是我先替师父说了,师父跟着顺的本事,我也放心,所以师父踏实的就行,我保证陈浅不会伤你分毫的。”
“那……为师谢谢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