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运二年九月!
广陵城中的德庆楼,发生了一起打架伤人案件。
只因双方当事人,都是官家子弟,京兆尹直接将案件移交给了大理寺。
当言谨初带着众人赶到现场时,这里的打斗还没停止呢。
官差立即上前将两方人都拉开,可这两位公子还挺不服管的,抽离分开时,还会趁机的给对方两脚,叫嚣的声音更是大。
杨七宝插着腰的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还有完没完!”
这时两方人才停止,再一看清所来的并非是京兆尹的衙差,而是大理寺的众官差时,也知道好像闯大祸了,立即都收了声。
言谨初抱着胸的走了进来,两边看了看,冷哼一声:“一个是户部中侍郎的儿子,一个是吏部中朗将的儿子,你们两个凑到一起,这广陵城里的馆子都砸遍了吧,你们家的老子这么有钱吗?这得赔多少啊,如果真赔得起,这银两的来源,看来是要好好查查了。”
“言少卿,没有的事,我家没钱的……”户部中侍郎的儿子立即摆手道。
吏部中朗将的那个公子也应着:“我们就是,闹着玩的,不是真砸,您看,都是些小东西,小东西……”
“无故砸人家的店,妨碍店家做生意,这就是错,你们身为官宦子弟,这些不懂吗?本小王爷可告诉你们,在这广陵城里,还真没有哪个官家子弟可以为所欲为的,身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就要守王法,不然,大理寺的天牢空了很久了,你们可以去帮忙暖暖人气。”言谨初凌厉的目光在两方人的脸上看着。
他们哪个还敢说话呀,全都如乖巧的小孩子一样。
施画背着手的走了进来,工具箱在高俊的身上背着呢,可一进到屋里,那冲鼻的酒味,和被混在一起的菜味,让她不由的想呕。
虽然她也试图的压下这股恶心的感觉,可当看到那一地的油渍和狼藉,她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干呕声一出,转身就往外跑去。
言谨初自然是看到了,对杨七宝扬了下头后,也追了出去。
高俊伸着脖子看了看,皱眉的对康辰道:“你没觉得今天小四的脸色很差吗?”
“早看出来了,而且感觉到她好像没什么精神,坐在那里晒太阳,都能睡着。”康辰点头。
“这丫头不是生病了吧?”高俊担心的道。
“有老大看着呢,生什么病,再说了,不还有慕少主呢嘛……不比你强。”康辰呛着他。
言谨初追到门外,就看到施画正手扶着一棵树在呕吐,可所吐出来的,都是些水状的。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施画摇了摇头:“早上还好好的呢,就是感觉那屋里的味道很难闻……就往上涌……呕……”
言谨初轻拍着她的背,再回头对守在门口的官差道:“去倒些清水来。”
将水递到她的面前,让她漱口后,对她道:“你就在车上坐着吧,这里面也不用勘验,我们处理一下,咱就回家。”
施画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被他扶着上了马车。
回到府里后,他立即叫来慕九兰,他也只搭了一下脉,就笑了起来:“恭喜呀……”
言谨初傻愣愣的看着他:“小四怎么了,你恭敬什么呀?”
慕九兰无奈的直摇头:“你不是一直想当爹吗?这回可以了。”
“啊?真的呀!”言谨初愣了愣后,立即起身,就要抱也同样发愣的施画,可手伸手到半,又觉得的不妥,收回来又想与人分享这份喜悦。
正好听到消息的言长空和尊硕王妃正走进门来,他立即冲过去,搂着言长空笑道:“爹,我当爹了……哈哈……当爹了……”
言长空愣了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尊硕王妃一听,立即过来看向慕九兰,见他笑着在点头,这才绕过来坐在施画的身边,握紧她的手:“辛苦你了……”
施画这时也缓过神来,只是尴尬的对王妃笑了笑,再伸手拉了下慕九兰:“我现在可以吗?不会对宝宝有什么伤害吧?”
慕九兰轻笑点头:“别忘了,你可是吃过紫金九转还魂丹的人。”
“有关系吗?你不也一样吃过。”施画不明白的问。
慕九兰对她再点头:“放心吧,一定行。”
这时施画才放心下来,依在王妃的怀里,甜甜的,幸福的笑着,手在自己那平坦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
武运三年,二月,七珠亲王博王府中喜得一子。
而此时,博王也收到了太上皇帝的亲笔召书。
上面写道:博王所得的第一个儿子,必须姓齐。
原本已经有些怀疑的云皓博,直接就跑去了太上皇安居之所。
等他再回来时,对府中人宣布,博王府嫡长子,取名:齐敬轩,字浩。
在这位小公子满月时,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是一块半月牙型的玉佩,而此玉佩与博王自小就佩戴的那块,对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一块。
而此礼,正是赤月盟的尊主慕九兰所送。
当他来到尊硕王府求见时,却被告知,慕九兰携家眷外出游历去了。
言谨初轻拍着他的肩:“小博,有些事知道就算了,不用问太清楚,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是个好人。”
云皓博抿了抿嘴:“我想,想去他的坟前,磕个头……”
“会有机会的,九兰说过,七月会回来。”言谨初笑道。
“为何要七月?”云皓博愣愣的问。
言谨初一笑,回手指了下,正在院中散步的施画:“七月,小四要生产了,他不回来,怎么行。”
云皓博也是一笑:“是呀,他是她师兄……”
“小博,他也很关心你,只因你现在是博王,而他,还只是个江湖游医,有些事,他不想你为难。”言谨初劝慰着。
“我明白,不过有兄如此,也是一种幸福。”云皓博释怀的一笑。
七月初八,整个尊硕王府紧张异常。
言谨初的小院内外挤满了人,尊硕王妃与言谨瑜互握着双手,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叫声。
张韵竹与施琴也是双手紧握,一副焦急的样子。
言长空在与庆王下棋,可倒茶时,却将水都溢出去而不自知。
言谨初在门口走来走去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屋里更次传来施画的痛苦的叫声后,他什么也不顾的直接冲了进去。
接生婆一见,立即让他出去,却只听他道:“你们接你的,管我干什么,我就是来陪我家娘子的,小四,不怕啊……相公在呢,一直都在,快点生出来,相公还要带你去临海城吃海鲜呢……”
施画满脸是汗的看着他:“说话算话,不……不能因为……有了宝宝……就不让我出去玩儿了……说话不算数……是……是小狗……”
“对,说话不算数的是小狗……咱们一起去吃海鲜……”言谨初伸手为她拭着汗。
施画再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叫一声:“宝宝……吃不吃得上海鲜,就看你的了……”
屋外的人被这叫声都惊呆了,随后,就听到了洪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门外的人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
小厮急急的冲进书房:“禀王爷、庆王爷,小王妃生了个小小王爷!”
言长空猛的从椅子里站起来,连带着把棋盘都带翻了,高兴的看着庆王一个劲的笑道:“嘿嘿……本王也有孙子了……还有个外孙子……嘿嘿……”
庆王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傻样子,很是嫌弃,却也觉得好笑。
就在大家争着抢着看那襁褓中的小孩儿时,施琴与张韵竹已经相携的进了产房。
而此时言谨初正紧紧的拥抱着已经虚弱的施画,不停的亲吻着她:“娘子……辛苦了……谢谢你……”
两人互看一眼,都笑了,她们家的小四,没有选错人。
施画窝在言谨初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的道:“别忘了守约,不然让儿子叫你狗爹……”
“小四……哎呀……”言谨初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