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睡了一天了,现在都快下午5点了!”肖劲松看了看表,伸手就去取饭盒,“等护士给你重新吊上水,我去食堂给你打饭去——”
病房的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
进来的人却不是护士,而是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
肖劲松满眼崇拜地立即站直了身子:“凌哥,你来了!”
昨天晚上他还不清楚凌彦山的身份,等后来弄清楚了这人竟然是以前军中赫赫有名的凌阎王,只后悔自己怎么没多跟偶像说几句话。
现在见凌彦山竟然过来了,肖劲松自然是毕恭毕敬,一眼瞧见凌彦山手里拿的食盒,赶紧趋步过去接了过来,心里还直嘀咕:
是谁说凌阎王跟头儿兄弟俩个不睦的?这不,凌阎王还赶过来给弟弟送饭来了!
食盒里装的是鸡丝粥,肖劲松一揭开盖子,香气就迅速弥漫了整个病房。
肖劲松耸了耸鼻子,嘿嘿夸了一句:“这粥可真香,还是凌哥想得周到,我们头儿养伤正好吃点清淡滋补的……”
粥明显是刚出锅的,很些烫手,肖劲松正犹豫自己是把粥搁凉点,还是现在吹凉了喂人,凌彦山就开了口:
“小肖,把粥先搁那儿吧。”
凌彦山只说了这么一句,眼里让他离开的意思却毋庸置疑。
这是……兄弟俩要说点私房话?
肖劲松瞅瞅凌彦山,又转头瞧了瞧凌云飞,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沉,讪讪往门外挪:
“那,我就先搁着,放凉点……”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肖劲松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急步出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出来,后脚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回头看了紧闭的病房门一眼,肖劲松急得直搓手:坏了,这兄弟俩看起来真的不对头,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凌云飞还躺在病床上,凌彦山当然不会跟他打起来。
上回他才揍断了凌云飞几根肋骨,论武力,凌云飞根本就上不了他的手。
可是有的事,不是把别人打输了,都有人禁止对方胡思乱想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安雅为了给凌云飞止血,撕了自己的全棉t恤给他当绷带……
加上上次在羊城那回,这是第二次两个人肌肤相亲了!
现在不是古代要讲究那些封建礼教,而且嫂溺叔援的道理,凌彦山也不是不懂——
可是一想到这个,想到安雅上身只穿了件bra的模样被凌云飞看了去,凌彦山心里就窝着一团无名火。
可是这团火却不能发出来,因为不管怎么说,凌云飞也救了安雅。
趁着安雅吃完东西继续又倒头睡了过去的机会,凌彦山借着给凌云飞送粥,决定把一些话先挑明了:
“谢谢你救了小雅,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还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凌云飞昨天晚上就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几乎快凝成了实质。
他根本就不需要凌彦山来跟他说什么谢!
凌彦山跟安雅谈朋友又怎么了,这不还没结婚吗,凌彦山凭什么就想代小雅来跟他道谢?
凌彦山那个“人”字的音刚落,凌云飞张口就反讥了出来:
“非分之想?凭什么就说我是非分之想?都要凭你自以为很男人?
是,你是很能打,可是安雅昨天被劫持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算什么男人!
是我把她从劫匪手里救了出来,是我在劫匪要伤害她的时候,替她挡枪挡刀!
所以在我掉进海里的时候,她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找我,在我受伤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撕掉自己的衣服为我包扎——”
凌云飞喘了一口气,声音温柔了下来,
“你知道吗?她昨天为我哭了两回,还把我抱在怀里照顾我,不停地给我擦身子、敷额头降温……”
安雅身上的全棉t恤撕成了条给凌云飞包扎,不用凌云飞明说出来,凌彦山就知道昨天晚上安雅用来当毛巾的,肯定是那件粗布外衫。
也就是说,在做这一切,照顾凌云飞的时候,安雅上身只穿着一件小衣服!
而她还把凌云飞抱在怀里——
是不是被凌云飞三番两次地相救,在安雅心里,不知不觉也生出了几丝情愫?
一想到昨天晚上在那片孤礁上的情形,凌彦山的一颗心就如煎似灼,用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捏紧。
“不要用你卑鄙的心思来想像小雅!”凌彦山咬着牙打断了凌云飞的话,“她照顾你,只是因为你救了她,只是因为她感恩!”
凌云飞盯着凌彦山紧咬的腮帮子,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了起来:
“古人可是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凌彦山的脸色一下子阴沉得可怕:“闭嘴!小雅是我的未婚妻!”
“你的?”凌云飞有些激动起来,“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给她带来了什么?
不是你妈给你找的那个外国继父,小雅会被牵扯进那场国外官司?
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什么人,就冲小雅从不穿金戴银的打扮,劫匪为什么会单单挑上她?
更不用说以前你还在部队的时候,别人的男朋友可以陪对象看电影逛街,你呢?你却要让小雅担惊受怕——
你不过是趁着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哄骗了她!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未必就会选择你!”
凌彦山额头的青筋直冒,拳头捏地咯吱响,目光落在凌云飞身上的绷带上,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小雅的份上,你现在就已经进重症室去抢救了!
凌云飞,我警告你,不要打小雅的主意,否则——”
“否则怎么样?!”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凌东方满脸愠色地大步走了进来,
“否则你上次把你弟弟打断了骨头不说,这次还打算要他的命是不是?”
楚佳紧跟在丈夫身后,已经哭得一脸的泪水:“彦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管怎么说,云飞他是你的弟弟啊!
他身上跟你同样流着你爸的血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