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岂容他议论。
建安帝轻哼一声,眉眼带着几分怒意:“老狐狸,说。”
徐广为难地看向刘昕,见其目视前方,没半分恐惧,心里不免对其佩服,他讨好地笑了笑:“奴才蠢笨,哪里懂什么朝政,四皇子和五皇子各有各的好,不管册立谁为太子都是南诏的福气。”
“这还用你说。”建安帝猛地站起身,不耐烦将奏折仍在书案上。
徐广吓得退后一步,他示意刘昕说两句。
刘昕眸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建安帝见了,温怒的脸上泛起不耐烦:“有话直说。”
刘昕抱拳:“皇上,属下知道您为天下苍生着想,怕万一选错会给南诏国带来祸端,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南诏国的各位先祖。既然如此,您为何不找一位能力出众且效忠南诏的人制约太子。”
建安帝闻言皱眉,在殿内踱步。
徐广凑到刘昕跟前,低声道:“这是内阁?”
“内阁是将帝王的权力分散,不利于日后皇上处理政务。我说的这个人,他只忠于未来帝王,且背景干净,并无野心。”
“这种人哪里找,满朝文武,谁没别的心思?”徐广怒了怒嘴。
建安帝听到两人的对话,倏然抬头看向两人,讳莫至深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光亮。
韩致誉和顾兰珍的成亲当日,韩顾两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整个京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顾家如今是京都的红人,顾家女更是难求,永安郡主嫁给朝堂新贵,三小姐嫁给将门之后,四小姐嫁给四皇子为侧妃,五小姐交给京兆府府尹,顾家在京都可谓是固若金汤,顾贸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当日顾贸认识不认识的都凑上前和他喝一杯,口中的吉祥话,唯恐落后一步。
顾贸今日可谓是春风得意,虽是二房嫁女,可众人围在他跟前道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房有喜。
当初顾兰盺和三皇子的事情爆出来他可谓是丢人至极,后来太子勾结三皇子谋逆,更将顾家推倒风口浪尖,好在建安帝并没有牵扯顾家,顾家也没有因为顾兰盺的事情,出面求情。顾家和建安帝像是商量好般,用一个顾兰盺换顾家的平安。
顾家平安度过,顾贸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有三个女儿在,他在京都日后可以横着走。
顾贸春风得意,舒华院内的秦华却哭得死去活来,自知道女儿要被处斩后,便日日以泪洗面,不知道谁将顾丛生去世的消息告诉她,一双儿女先后死去,她谋划半辈子,最后却落地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家没了,儿女也死了,剩下她孤苦一人留在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秦华目光落在桌上的剪子上,心灰意冷的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捅在心口。
杜妈妈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大夫人当即晕了过去。
顾贸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翰林院院士吃酒,管家脸色苍白地过来,附耳说了一句,气的他差点当众摔杯子。
顾兰若还有一个月便要和东临渊成亲,秦华这时候死,顾兰若于情于理都要为她守孝三年,让顾贸等三年,不可能。
“顾某有点事,先处理一下。”顾贸起身笑着和身边人告别。
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等到无人的地方,顾贸脸色阴冷道:“派几个忠心的人,将大夫人的收拾好,送去别院,对我就说病了,去别院养病,等到大小姐成亲后,再宣布她的死讯。”
管家明白其中的意思,忙带着人去了舒华院。
顾贸想到东临渊,心里扬起得意,四皇子和东临渊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日后的锦绣前程,顾贸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样的日子,东临渊和四皇子作为顾家的女婿自然也在其中,两人坐在花园的凉亭内,看着满园的繁华景象。
“永安郡主已经搬去别院,你打算怎么办?”厉辰逸抿了口茶,看着不远处睁开的桃花,风姿绰约如同某人,他指尖微微泛白,时间美好的东西原本都该属于他,可眼前的这朱却有主,不免让他的有些遗憾。
东临渊一脸地云淡风轻,对眼前的景色毫不在意:“四殿下的礼物我已收到,不出两日,东临府便会改变风向。”
半年前,东临渊查出当年父亲死的真相,原来是东临海逼父亲交出先皇赐给太傅府的免死金牌,老太傅不肯,两人争执的时候犯了病,东临海原本可以叫人救大哥,想到免死金牌,便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一点一点地咽气。
东临渊早就觉得父亲的死有蹊跷,奈何当时只有两人在场,东临海若不承认,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真相。
当四皇子厉辰逸拉拢他的时候,他的要求只有一个,查出当年的真相。他助四皇子夺得太子之位。
现在之差一步之遥,两人当初的约定也算完成。
东临海原本并不在这次的谋逆名单中,四皇子派藏匿在东临二房暗桩,撰写一封东临海和太子的书信,心中太子派东临海去面见淮王,至于谈什么,不重要。
现在这封信就在建安帝的书案上。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搬到,厉天佑藏在秦家的私兵如今已经是五皇子的,至于皇上信不信,就看你的本事。”东临渊端起茶杯,看向厉辰逸:“四殿下隐忍多年,如今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彼此彼此。”厉辰逸笑着和东临渊碰杯,听到秦家的私兵,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看来藏在父皇身边的暗桩可以动了。
顾家送完亲,顾贸又和同僚推杯换盏,厉辰逸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东临渊要送顾兰若回别院,也提前离开。
老夫人沈氏去上香的途中晕倒,就近去了顾家京郊别院休养,八姨娘和小少爷也跟着过去照顾。顾兰若刚接手商行,需要老夫人指点,故而日日去京郊别院,有时候晚了便留在那边。
一切听起来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