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闻言,笑了笑:“夫人打算怎么办?也将他关起来,若这般,韩家便会和秦家般没落,日后您……”
“没有琳儿的日子,我活着都是浪费,既然如此,大家不如一起入地狱。”曹氏打断顾兰若的话:“不瞒郡主,我虽为正室,因没能为韩家生长子,一直在韩家小心谨慎的生活,本以为照顾好老爷,侍奉好公婆,便可让两个孩子安稳。”
顾兰若听韩静琳说起过,哥哥韩致誉是韩家的二少爷,上面还有一个庶长子,是妾氏所生,因为是第一个儿子,韩大人和韩家老夫人很是看中,加上韩致誉是个书呆子,不会讨好人,弄得本该受人尊敬的正房长子成了陪衬。
“致誉已经入翰林院,他有本事,根本用不着那老东西操心,反倒是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吃喝嫖赌无不精通,没有那狗东西在,他就是个废物。”曹氏面色清冷,提到庶长子,眸光闪过一丝阴冷:“致誉和顾家二房的婚事近在眼前,我想请郡主帮忙,等两人成婚后,便想个法子将老爷弄死。你放心我不会脏了郡主的手,我自己来。”
曹氏倒是聪明,知道自己斗不过韩大人,便请顾兰若出山。
“杀我女儿的凶手,都得死。”曹氏目光落在顾兰若身上,她不指望对方能答应,不过想试试。
“好,你等我消息。”
曹氏眸光微颤眼中泛起泪花:“多谢郡主。”随即她又想到什么,面露为难的看向顾兰若:“那致誉那……”
“夫人请放心,我三妹即将加入韩家,致誉也算是我的妹夫,我自会护他们夫人周全。”顾兰若声音清冷,不带一丝的情绪。
曹氏含泪再次谢过带着丫头离开。
红拂见人走了,不解道:“小姐,您真的要动韩大人?”
韩家虽不是勋贵世家,却也有功勋在身,太子谋逆,三皇子受牵连,韩家暗中勾结三皇子,此事爆出来,韩家便完了,可刚刚韩夫人的意思,只想要韩大人一人的命。
此事不好办。
秦家是她连根拔起,和韩夫人没关系,说起来,韩静琳算是被自己间接害死。若不是秦家倒闭,厉天佑也不会想要踹开秦盼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凌月闪身进来,低声禀报:“小姐,秦盼儿死了。”
“怎么死的?”顾兰若可不相信曹氏有那么好心,给对方个痛快。
“万蛇钻心。”凌月想到自己所见,都不寒而栗。
曹氏恨极了秦盼儿,命人挑断她的经脉,如一摊泥躺在地上,随后扔进乞丐窝里,看着她被万人骑。等到众人以为这般就完事的时候,又将刚出生不久的小蛇塞入她的肚子里,扒光她的衣服,在她全身涂满香香的粉末,小蛇刚出生不久,本就饿,闻到香味便扭动身子往外走,奈何出口被堵住,只能在肚子里撕咬直到钻出来。
秦盼儿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如铜铃,小蛇从他嘴里爬出来。
那恐怖的场面,凌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顾兰若听到此事,并不意外。反而有些羡慕韩静琳,曹氏应该是爱极了韩静琳才会这般折磨秦盼儿,饶是如此,也不能抵消曹氏的丧女之痛。
“这样很好,百年之后见到韩妹妹,我可以说一句,我替你报仇了。”
从茶楼出来,顾兰若回到顾家,先去翠竹园探望老夫人,又去了琉璎水榭。老夫人和奶娘是她最在意的人,京都不太平,她决定带着两人去京郊别院住。
这件事自然不能越过顾贸,至于怎么说,老夫人自有安排。
红拂知道小姐要搬家,回到昭华阁后便吩咐几个丫头收拾小姐日常的用品,更是连夜让玉书带着几个小丫头过去,将院子好生收拾一番。
钱妈妈过来的时候,见院子里摆满了箱子,几步走进屋内:“郡主,老夫人让老奴和您说一声,轻装简行,缺的慢慢弄过去便是。”
老夫人何其精明怎会不明白顾兰若的意思,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孙女有心护她,她不是不识抬举的人,更何况比起两个儿子,她更信任顾兰若,有顾丛尧在身边,她也算是给顾家大房留根,没什么可遗憾的。
故而,她同意和顾兰若搬去别院住。
只是这件事定会引起顾家其他人的猜忌,所以,先暗中搬过去,日后再告诉众人。
顾兰若点头:“祖母和我想到一处,明日我会和二婶说去寺院住几日。后面的事,我找机会和父亲说。”
“郡主聪慧,老奴便回去收拾。”钱妈妈转身离开。心里泛起低估,大小姐这时候带着老夫人去别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她前段时间收了二夫人的好处,此事该不该告诉二房?
钱妈妈犯难,她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后宅那些腌臜的事看得明白,可每次遇到大小姐的事,她就迷糊,总是看不清对方的用意。
算了,如今大小姐在顾家一手遮天,即便出事,二房也不能怎样。
老夫人去寺院还愿的事情,并没有引来顾家人的关注,至于八姨娘和顾丛尧跟着,反倒让二夫人吃味,嘟囔老夫人偏心。
顾兰若他们顺利到了别院,并未引起众人的在意,东临渊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并将暗阁的人安排进来,保护他们,便不见了。
她知道,真正的风雨就要来了。
朝堂上,四皇子和五皇子两派人争的你死我活,建安帝更是被两人逼得不敢上朝,本想躲个清闲又被后宫的嫔妃念叨,最后没法子,只能躲在御书房不见人。
“刘昕,你觉得朕该选谁?”建安帝拧着眉心,面上全是疲惫。
徐广公公低头,像是没听到两人的谈话。
刘昕笔直的身子微微弯曲:“启禀皇上,属下愚钝,不懂朝政,不过,您如今龙体康健,没必要现在立太子。”
“徐广,你说你?”建安帝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广身子一颤,笑着抬头:“奴才觉得刘侍卫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