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心中腹诽,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陆景行哄上车。
刚要下车时被他一把抓住,拿着一副委屈可怜的表情看着她,“老婆,你去哪里?”
苏果面对陆景行这幅破天荒的表情,神经衰弱之际颇有一种活久见的感慨,“我去捡手机。”
“我买一个新的给你,那个不要了。”
陆景行不肯松手,苏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若说傅未风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可爱的萨摩耶,那么陆景行撒娇求宠爱的模样活脱脱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让人不忍心拒绝。
苏果一颗慈母心顿时软化,调整了下情绪展颜笑对着陆景行,语气尽量放得温和,“手机里有电话卡还有我的隐私照片,我得捡回来,你放心,我不走。”
“我帮你去捡。”
“我扶你上车去了半条命,陆景行,你别给我闹,再闹我就真走了!”
苏果指着陆景行的鼻子威胁。
陆景行就怕苏果套路他,怎么说都不肯松手,反倒将苏果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可怜兮兮的诉苦,“老婆,我头疼。”
陆景行一口一个老婆,苏果听得耳朵起茧都懒得去纠正,“酒喝多了是要头疼,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
“你走了我心里难受。”
陆景行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心底深处。
若不是今晚借着酒醉,也不至于说出那些腻歪的话来。
苏果听着,心里隐隐不是滋味,“我走了你有什么好难受的,还不是转头就找了新女友,你别在这跟我卖惨,我不吃这一套。”
“我没找,姚羽不是我女朋友……”
适时,亚克站在车外很合时宜的补了句,“这个我作证,姚羽真不是他女朋友,他纯粹是为了气你,那个……手机我去捡,你们两个都别动,好好坐着就行。”
亚克关上车门,捡起苏果的手机后嘴角含笑的坐进驾驶室,“苏果,我开车技术不好,你抱紧我哥们儿,免得他吐你一身。”
苏果汗颜,看眼下这光景,还用得着她抱紧吗?
陆景行不把她勒死就不错了!
不过,刚才亚克那话是什么意思?
苏果思味着,趁机问出口,“亚克,你说姚羽不是陆景行的女朋友是怎么个意思?你不会是怪陆景行抢了你女神故意跟我这使坏吧?”
亚克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竖起三根手指起誓,“天地良心,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回到家我再跟你解释。”
随着车子的启动,苏果被陆景行锁在怀里,半晌才瓮声瓮气的回了句,“算了,你也甭跟我解释,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
亚克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苏果,唇角笑意微淡。
陆景行平时住在郊区别墅,可这回亚克却将车开到了离尊凰较近的清水庭小区,这个苏果白天刚来过的地方。
苏果气喘吁吁的拖着陆景行下车,进电梯,出电梯,开门,直接累瘫在沙发上。
亚克在一旁非但不帮忙还竟说风凉话,“苏果,你进这门就跟女主人回家似的,指纹密码样样都有,索性搬回来得了。”
苏果靠坐在沙发上,粉唇轻掀间别有深意的打量了番亚克,“这栋房子最先的男主人是你吧?我来了你才搬走,我走了你也该搬回来了,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苏果第一次跟陆景行来到这栋清水庭公寓,开门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围着浴巾露着上半身的亚克。
当时她还以为亚克是陆景行的男朋友呢!
苏果面对亚克的调侃反击的非常有力。
亚克吞了吞口水决定不跟苏果逞口舌之争。
此时,陆景行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苏果忙坐正了身子问他,“怎么了?”
“胃不舒服,犯恶心。”
“你等等,我扶你去洗手间。”
苏果真怕陆景行会吐到她身上,忙扶着陆景行站起。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亚克这个助攻是时候功成身退了,“苏果,我去接个电话,你好好扶着他啊,别摔地上了。”
“你打好了赶紧过来,他太重了,我怕一个人搞不定。”
“行,我尽快啊。”
亚克把玩着手机身心愉悦的开门走了出去,舒畅的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此刻,轻信了亚克的苏果则在洗手间里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陆景行,“你好点了没?”
陆景行吐过之后胃部好了很多,扶着马桶盖微微喘气,“没事。”
苏果拍着他的背,语气由最开始的漠不关心转化为心疼,“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醉酒的滋味不好受。”
“那你呢,难受吗?”
“什么?”
“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让你喝到胃出血,你难受吗?”
陆景行索性坐在了地上,抬眸凝着苏果。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清明和歉意。
苏果双腿发软也跟着坐了下来,面对陆景行的这通问话极淡的挑了一下眉,“难受,疼的想死。”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可以让我喝酒,让我也胃出血一次,尝尝疼的想死是什么感受。”
陆景行似乎清醒了,又似乎还醉着。
苏果休息了会儿站起,弯腰将陆景行扶了起来,“我可没那么小心眼,你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苏果觉得自己说这话时特伟大又特犯贱。
要是换做别的前任,估计直接把陆景行的脑袋摁马桶里了,哪能像她这般鞍前马后的跟个丫鬟似的伺候他。
苏果最终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理由,那就是不乘人之危。
想报仇就光明正大的报,绝不做小人行径。
苏果扶着陆景行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环顾了一周都不见亚克身影,什么电话打到人都不见了?
不管了,先去煮醒酒茶再说。
苏果要走,陆景行拉住她,似乎不想她离开身边一步,“既然你没那么小心眼,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苏果站着,陆景行坐着。
难得一次,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为什么不能原谅?
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