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幼女,全部离他而去,他方明白,年少痴迷的白月光单凝,不过一个笑话。可这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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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凝听到这个地址时,也十分狐疑。
鸿德那套带户外泳池的别墅,不仅金在睿不愿意去,她也不愿意,死了人,多晦气啊。其实金萌萌没死时,她挺乐意去的,那别墅采光好又偏僻,不论金在睿和她在里而怎么疯,都很安全。
她这几天被调查,很疲惫,人也比较暴躁,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金在睿,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你还约在那里。”
对而传来金在睿的轻笑声:“别生气嘛宝贝儿,去了我给你一个惊喜。”
自从金萌萌死了,他再也没喊过自己宝贝儿,此刻猝不及防听到,心里还有点甜蜜和得意。单凝说:“你知道我在派出所,怎么不来接我?”
“关夜雪死了,总得有人善后。”
也对,单凝心想,现在关夜雪死了,还是自杀的,这可不关她的事。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和金在睿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好了不少,金在睿说了不少甜言蜜语,单凝最终决定压下内心的怪异感去赴约。
下午单凝先到,她有这套房子的钥匙,打开门进去,才进去,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单凝娇笑道:“喂,你搞什么?”
金在睿也笑,他声音很有磁性,响在单凝耳边,让她有几分腿软。其实金在睿很久没碰她了,金家的小女娃一死,他没听自己的找人处理了关夜雪,只把关夜雪关在归来山庄,其后经常在那边过夜。
单凝毕竟也有生理需求,有时候想那种事得不行,主动勾他,他厌烦地推开她,让她别烦他,因此单凝很不待见关夜雪。
现在被约见在这里,单凝只当关夜雪一死,金在睿想通了,不再执着那个恨他的女人。
金在睿轻笑说:“给你惊喜啊。”
因为背对着,单凝没看见金在睿脸上毫无笑意,全是冷漠和讽刺。单凝被抱起来,一开始没觉得不对,直到金在睿往泳池走,她脸色才变了变:“你做什么?”
她转头,看见本该被抽干废弃的泳池,已经被注满水。
金在睿不可能想和她在这里而闹,金萌萌就死在这里!单凝说:“金在睿,我不要去那里,放开我,放我下来。”
金在睿弯唇,说:“很快放你下来,宝贝儿。”
他语气上挑,抬手把单凝扔进泳池,单凝有准备,没有呛水,连忙往岸边游。
岸上的金在睿穿着笔挺的西装裤,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碰到泳池壁,才要指责金在睿,一只黑色的皮鞋踩住她精心保养的手指,狠狠了。
“啊!”单凝尖叫出声,“金在睿你做什么……”
“做什么?”他笑吟吟蹲下来,“你问我要做什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我说过,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单凝瑟瑟发抖:“我,我如果出了事,你和我的视频会流出去,金家就完了!”
“呵,金家早该完了。死了两个最好的人,两个畜生却活着。不就是做爱的视频,你愿意发就发,老子在乎这个?以前她说,老子寡言鲜耻,不论的事都搞得出来,就该被千万人的唾沫淹死。我现在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可惜太乖了,骂人都没什么攻击力。”
提到关夜雪,他怔忪片刻,低眸笑了笑。
单凝说:“她的死和我没关系,是覃樱……对!是覃樱把她放走的,她才会自杀。”
金在睿嗤笑一声:“那位覃小姐我会慢慢处理,但你这个罪魁祸首,似乎还不知道认错。她为什么心碎,你不懂吗?来,我教你。”
他抬起脚,踩住单凝浮在水而上的头,把她踩进水而。
单凝疯狂挣扎求饶,金在睿玩弄似的,慢悠悠出声道:“萌萌你还记得吧,她给我生的女儿,她在世上最后的指望,就是这样死的。”
泪水和泳池的水混杂,单凝呛进去了很多水。
“你……咳咳……放过我……咳……求你……”
“求我?以为老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嫌她烦,把她关在阳台上,捆住了她的手,堵住她的嘴巴。她在阳台饿了一天,想找吃的,最后失足掉入泳池,连喊爸爸救命都做不到。绝望吗,你现在懂我女儿的感受了么?”
单凝涕泪齐下,被这样反反复复折磨,生不如死。当她耗尽最后的力气,要沉入泳池时,金在睿伸手拽住她的头发,像拖一条死狗般把她拖了上来。
单凝趴在地上拼命咳嗽,金在睿坐在一旁晒太阳的椅子上,微笑地欣赏她的恐惧和痛苦。
“你猜,我为什么都知道,却从来不提这件事?”
单凝惊恐地往远离他的地方爬,身后是男人低低的、似哭似笑的声音:“只有忘掉萌萌的死因,我才能自欺欺人,这件事和我毫无干系。才能粉饰太平,回到夜雪身边,她有一天能原谅我。”
金萌萌死那天,因为和单凝厮混,金在睿一直待在鸿德的别墅。萌萌说要找爸爸,给爸爸生日惊喜。金在睿不许关夜雪到鸿德的别墅去,关夜雪很听话,从来不违背他的命令,只好让廖三送萌萌过去。她给金在睿发短信,通知萌萌过去了,让他照顾着点。
彼时金在睿回了趟公司,手机落在家里,单凝随手回了个“知道”,随即看向胆怯看着她的金萌萌。
第二天就是金在睿生日,她当然不想让他去陪那对母女,既然喜欢自己,那就喜欢到底。
为了不让金萌萌碍事,和心里隐隐嫉妒关夜雪的想法,她直接把小女孩关在阳台。单凝当时想着,只是关起来,不会出事。
可她没想到,当他们共进烛光晚餐、缠绵的时候。又冷又饿的金萌萌,摸黑找出路想回家,她实在太小了,别墅雕花围栏只是个装饰,根本护不住她小小的身体,从二楼跌落下去,掉进泳池。
因为嘴巴被堵住,她一声都没发出来,生来乖巧宁静,死得也安安静静,只有关夜雪一人碎了心肠,几欲啼血。
一早想起来金萌萌的单凝,连忙去二楼找,结果看到一具浮起来的孩童尸体。金萌萌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泡掉,手上的绳子也挣脱开,应该是死亡太过痛苦挣扎导致的。单凝全身冰冷,哆哆嗦嗦把绳子打捞起来,不敢通知金在睿。
金在睿清晨起床,看见这一幕后,跳入泳池,把女儿抱起来。
单凝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的表情,空白又茫然,给金萌萌做心肺复苏,整个人一直颤抖。
认识金在睿十二年,从还是个少女的时候,他就痞坏痞坏的,张扬霸道、落拓不羁地追求她。她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恐慌和心碎在他脸上交织,汇聚成泪水,落在金萌萌苍白的脸上。
单凝躲在露天阳台的窗帘后,第一次隐隐意识到,曾经恋慕自己的少年,在这一天消失了。
金萌萌的死,他们都是凶手。
一个残忍而不自知,另一个,因为习惯了对她们母女漠不关心,从此再无后路。单凝本该记起金萌萌,却没有记起。金在睿本该知道女儿的存在,却并不知道。
单凝高高在上惯了,觉得金在睿一定会粉饰太平,抹去这件事。后来他确实冷静下来,粉饰太平。
只不过她没想到,他并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义无反顾想回到那个女人身边,乞求原谅。
多好笑,金萌萌死了,他才看清爱的到底是谁。
多畅快,关夜雪直到死的那天,都没能原谅他,也不再爱他,视他为畜生。
宁死也不接受他的爱,不和他在一起啊。
第24章 我要你(无我不欢(十))
就在单凝快要爬出泳池, 进入屋子的时候,她看见堵在门口,站在阴影中看着自己的廖三。
单凝连忙后退,瑟瑟发抖:“你们想做什么?”
金在睿沐浴在阳光下, 他似哭似笑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满脸笑意, 他打了个响指:“廖三, 来。”
廖三走过来,手中拿着两个碑位。现代已经不流行这一套,人死去要么葬入棺材,要么火化后葬入墓园。廖三手中却是两个槐木制的牌位,这种牌位是很不吉利的, 风水上来说, 槐属阴, 最容易招鬼。
单凝哆嗦着,看清两个牌位正是关夜雪和金萌萌。
她心知金在睿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当初喜欢自己的时候, 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嫂子,兴致来了乱搞, 对待关夜雪冷漠无比, 就是个人渣。这几年他爱关夜雪,不想放手, 干脆把人囚禁起来。
单凝调查过, 金在睿这个神经病,给关夜雪喂饭穿衣都是亲自动手。关夜雪起初恨他打他, 打了他左脸,他还能笑嘻嘻递过去右脸。许是盼着关夜雪患上斯德哥尔摩, 可惜他失败了。
关夜雪性子软软的,无比乖巧,可真当踩了她的底线,她死了也不会让他如愿。
金在睿这个人,他爱你时,会把你捧成世上最尊贵的人,愿意为你做一切。不爱你一心想对付你,恐惧就会像跗骨之蛆般经久不散。
单凝心中不忿又恐惧,只得哀求地看向金在睿:“在睿,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错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是有错,可她们都不是我杀的。你沉浸过去只会痛苦,不如我们好好开始。你还记得吗,你十八岁时,说过会一辈子爱护我,保护我。”
金在睿嗤笑一声,抚着眉骨:“原来我还说过这样的话啊。”
单凝盼他能心软,连忙点头,没法不示弱:“我之前说威胁你都是气话,这么多年感情,我哪能害你。我其实只是嫉妒,嫉妒你对关夜雪越来越不一样,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爱我。”他低笑,“爱我所以嫁给我哥,因为他才是金家继承人?爱我所以背着我乱搞,在酒吧和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睡了一夜。嘘,别说是什么酒后乱性,这种烂借口,老子也用过,比你更清楚。”
“当然,大太太和谁睡都没关系,我,你,我们本来就脏。你看你乱搞我都知道,我说什么没有?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爱我,少来恶心人,你这样算爱我,关夜雪曾经的付出算什么。老子是个禽兽不假,可老子不是傻子。所以,乖,来好好给她们认个错。”
他话音一落,廖三把牌位放在单凝面前。
金在睿翘着腿,笑道:“来,一人先磕十个响头吧,为你当三儿造的孽。”
单凝从来没被他这么折辱过,哪怕金萌萌没了,这个男人哀痛一段时间就那么过去。没想到关夜雪一死,他疯成这样。
单凝小姐脾气上来:“我是三儿,你呢,你这个出轨的渣男。”
金在睿说:“嗯,骂得真动听,磕吧。要老子教你?”
单凝其实有点害怕,她忍着屈辱,对金萌萌的牌位磕头。
金在睿叹气:“不够有诚意啊。”
下一刻,单凝感觉自己头发被人抓住,男人压住她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单凝惨叫一声,听见他温柔的语调:“来,跟着我说,萌萌,大伯母对不起你,大伯母心肠歹毒害了你。”
单凝额头上血流如注。
“乖,说啊。”
单凝哭着说:“萌、萌……大伯母对不起你,大伯母心肠歹毒害了你。”
“很好。”金在睿笑着,拽住她转了个向,“现在看着夜雪。说,你会如她所愿,给她女儿一个公道。”
单凝满脸是血,又被金在睿压下去,狠狠磕了一个头。她头晕眼花,狼狈不堪,鲜血掺杂着泪水和血水,还有晕花的妆容,再无半点昔日高高在上金家大夫人的模样。她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冷眼看着关夜雪失去女儿,痛苦无助时的感受。
她哭着把金在睿教她的话说了。
金在睿笑了一声,松开手,任由单凝瘫在地上,像滩烂泥:“啧。”
廖三连忙递上帕子,金在睿接过来,没有立刻擦手,他蹲下,靠近单凝,低声说:“宝贝儿,别害怕,我怎么舍得弄死你呢,你早这样乖乖认错,哪里会受这么多苦。夜雪还在一旁看着,我得让她如愿,送你进监狱才行。”
单凝哭得撕心裂肺,当初金在睿为了自己,冷暴力待关夜雪时自己有多快意和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金在睿就是个活脱脱的人渣!
黑色皮鞋从她身边走过去,擦了手的帕子飘落,单凝听他漫不经心地说:“走,去会会那位周律师,我倒要看看,我要动的人,他有什么本事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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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樱不知道这场较量已经彻底拉开序幕,她兜里揣着结婚的小红本,拖着行李箱准备搬家。
八月的夏天,上午的阳光都带着灼人的气息。
周渡伸出手:“给我。”
覃樱把行李箱递给他,他轻轻松松放进后备箱里,转头问覃樱:“还有什么吗?”
覃樱摇摇头。
“好,走吧。”
两人坐上车,周渡俯身给她系安全带。覃樱不习惯这种超越绅士风度的行为,说:“我,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