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颈上一小块斑驳红痕,贴着凸起的骨,随着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青涩又撩人。程轻轻还分不清此时自己觉察怪异的氛围是什么,指腹摩挲着那块印迹,疑惑嘀咕:“咦,这里的印迹消不掉了呢。”
程澈轻嗤一声,举起手臂想去推开她,一时停住,缓缓垂落在身侧。程轻轻的指腹比羽毛还要轻还要软,蹭过凸起的喉骨时,仿佛能勾动连接心脏的神经,酥酥麻麻。
“哥哥,”她想起正事,探身从枕头底下抽出张纸,“生日快乐!”
纸上用水彩笔画了个精致的水果蛋糕,还像模像样的点缀了彩带蜡烛。程轻轻来了劲头,跨坐在他腿上,笑靥渐深,她唱完生日快乐歌,催促道:“哥哥,快许愿!”
同样的游戏她无论玩多少次都乐此不疲,程澈拉过棉被将她围拢起来,慢悠悠闭眼再睁开:“许完了。”
“吹蜡烛,快快。”
他低下头,对着纸上的蜡烛呼出口气。程轻轻拿着橡皮擦呼呼两下擦掉蜡烛,哇地一声把“蛋糕”糊在他脸上。
程轻轻嘻嘻闹着,整个人在他腿上晃来晃去。程澈别开脸,抱起她扔在床上。
“你几岁了,小朋友?”
她一咕噜躺着,长发铺在枕上,笑得狡黠:“我今年叁岁半。”
玩也玩够了,程澈起身去浴室洗完澡。刚睡下,枕旁便袭来一阵香甜的味道。程轻轻钻进他臂弯,小腿搭到他小腹,顺势弯起脚踝,勾住哥哥的侧腰,将自己往哥哥的方向提了一把。
床头灯啪嗒摁灭,室内再度浸入冷寂的寒夜。程轻轻不满意哥哥竟然不搂着自己睡觉,朝他怀里拱呀拱,她眨着眼,长长的睫毛刷过哥哥的下颌。像是什么新奇的玩法,她故意使坏,左右横扫。
程澈捏捏她的耳垂,以示警告。程轻轻见好就收,扬起头在他腮边波一下啄了口。
今年冬季尤为寒冷,两人坐在餐桌边吃饭时,外头雪片纷飞,阻拦视线。程澈觑到程轻轻乌白的手背,取过空调遥控器调到最高。
程轻轻抱着暖手袋,听到空调启动的声音,移过视线,提醒自己的败家哥哥:“电费很贵的,关掉。”
哥哥不知将遥控器藏哪了,吃完饭便去那台二手电脑上敲敲打打。程轻轻没找着,接连生起担忧。
已经会赚钱的哥哥这么浪费吗?
她为不太节约的哥哥叹了几口气,无意间看到哥哥重新穿好了外套,准备出门。
程澈经过客厅,瞄了眼沙发上的妹妹,她满眼都是”穷人家的哥哥这么浪费,以后可怎么办”的忧虑。
“我去一趟银行。”
“哦。”
每月叁号,是哥哥按时去银行提钱的日子。程轻轻非常肯定哥哥和大妈妈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小秘密。但哥哥的嘴巴比河蚌还要紧,一旦他确定不能说的事情,撒娇打滚哪样对付他都没用。
她在家守着,捧着日历,掰着指头算爸爸回国的日子。电视节目进入广告时间,门锁转动,她支起脑袋望过去。
哥哥肩上沾了残雪,他在门外拍了拍,将外套挂在门边。目光移到茶几上的日历,走到沙发边坐下后,冷静告诉她:“爸爸今年不回来过年。”
程轻轻愣了愣。
“为什么?”
程澈:“爸爸有事耽搁了。”
大伯母的原话是,你爸爸病了,本来也不方便回。正好厂里缺个值班的,给叁倍工资,他当然不回来了。
他说完,注意着程轻轻的情绪。以为她会哭,会缠着自己要打电话问问爸爸为什么骗自己。可眼前的她,怔忪片刻后,只是默默蜷在他身旁,脑袋安静枕在他腿上,眼睛盯着电视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