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艾米对于青年彼得的理论感到不可思议, 甚至有点滑稽成分在里面,特别是配合他严肃又纠结的表情。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疯狂。”青年彼得道,“我是不是说过我总觉得自己是蜘蛛侠?因为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醒来之后我怎么都忘不了,那就像是我的记忆一样。”
    “难道你是想说穿越,还是平行世界了理论?”艾米感觉半小时前的精神错乱现在传染给了青年彼得, “事实上, 我们公司也有推出类似的游戏。”
    青年彼得没有因为艾米的不认同而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他带着柔和的语调说:“不是穿越, 也不是平行世界, 更不是游戏, 艾米。”他叹了一口气, “这确实很荒谬, 不过, 我会想办法证实。”
    艾米没有嘲笑的意思:“那你希望自己的理论是对的吗?”
    “你呢?”青年彼得反问,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你希望这个世界上真有蜘蛛侠吗?”
    “希望。”艾米没有掩饰自己的需要,“那样的话, 这里的治安肯定会好很多, 我们也不会遇到拦路抢劫的混蛋,我的手机也不会裂屏。”
    “只是这样?”青年彼得像是在期待别的答案。
    “不然呢。”艾米站起来, “好了,我先回我自己的房间,你也休息一下。”
    “你还要继续玩儿游戏?”青年彼得也站起来。
    “不知道,我得问问其他同事有没有出现我遇到的麻烦。”艾米说, “虽然我理解你的那些想法, 但其实我更希望只是因为工作压力的原因, 因为我不认为那样完美的男孩儿,会是真实存在的人。”
    青年彼得愣了一下,内心莫名雀跃。
    他想了想说:“我能使用你的账号登录游戏吗,这样我就能更直接的面对我的猜测,如果一切不是巧合,那至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不行。”艾米道。
    青年彼得赶紧解释:“我不是打算借用你的账号去做违法犯罪的事,而且我打游戏的技术还不赖,不会把你的角色玩儿死的。”
    “不是这个原因。”艾米道,“玩家建立游戏角色要通过面部识别和虹膜扫描,登录游戏可以不输入密码,但一定要经过扫描验证。就算我把账号给你,你也不能用,这是为了保证玩家利益的设置,以防出现盗取账号的黑客从中破坏。”
    “真智能。”青年彼得道。
    “你的那位朋友没有告诉你吗?”艾米道。
    青年彼得说:“我们平时很少讨论,自从他开始接触那款游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我起初以为他只是熬夜过度,直到他死于一场车祸。”
    “我很抱歉。”艾米遗憾地表示。
    “没关系,一直以来他都沉迷游戏,不管是英雄游戏还是别的。理论上来讲,他的死因确实和你们公司开发的这款游戏无关,我本来根本没有关注。”青年彼得开始回忆,“葬礼结束当天,我送他的父母回家,看到他的电脑还亮着灯,我拨弄鼠标,屏幕就亮了,甚至没有秘密,桌面显示的图片是玩家在游戏中死亡的样子。”
    “别告诉我,现实和虚拟一模一样。”艾米有点不寒而栗。
    “答案就是一模一样。”青年彼得道,“刚开始我觉得可能是巧合,当我采访到第10个死者,他们的游戏人物和本人死状一样时,我就不这么觉得了。”
    “那你怎么没把这件事公布出来?”艾米说,“你是记者不是吗,这算是头条新闻了吧,就算不能证明两者有关联,但至少会有关注度。”
    “我尝试过,但是我收集的图片和文字都被毁了。”青年彼得苦恼地挠了挠头发。
    “被谁毁的?”艾米道。
    “我的上司。”青年彼得又改口,“准确来讲,是我把资料给了我的上司之后,他也觉得这是一篇好料,然后第二天,办公室就起火了,他和那些资料全都烧成了碳灰。”
    艾米应该质疑他的,毕竟自己和青年彼得不过只有数面之缘,关系甚至还算不上朋友,他说的这些艾米一概不知,连可查找证据的方向都不可寻。
    可不知道为什么,艾米认为眼前的男孩儿是可以信任的,就好像她一开始无条件信任蜘蛛侠一样。
    “当无数个巧合碰撞到一起,我就有理由怀疑游戏可能有问题。”青年彼得严肃地说,“最奇怪的是,死者的账号出现game over的字样后,就自动注销了,我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恢复,这是正常的吗?”
    “理论上来讲,除非游戏停止开放,就像现在,除了内部的测试员,外人是无法登陆的,但账号应该永远存在。”艾米陷入沉思,她像是想到什么,“有一个办法,虽然你不能用我的号登陆游戏,但是你可以通过电脑画面跟着我看剧情。”
    艾米把青年彼得带到自己的卧室,途中遇到梅夫人正在厨房做草莓蛋糕,她似乎非常乐意侄子能和艾米的关系亲密到可以共处一室。
    【记得带上套。】梅夫人给青年彼得发了条短信。
    青年彼得立刻回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准备工作。】
    艾米打开电脑,将vr设备拿在手里,明明是她每天期待的时刻,却在这时候迟疑起来。
    “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如果有不寻常的地方,我会及时替你关闭电脑。”青年彼得鼓舞式的说。
    “别这么说,像午夜凶铃似得。”艾米道,她当然可以再申请一次退出游戏测试的环节,但这是最后的不得已之选,艾米不愿意轻易地辜负博格先生的信任。
    以及,艾米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游戏有问题,还是她的问题,又或者设备对人的大脑是否有损害。这些本来就是艾米工作的一部分,如果只听一个人单方面的说辞就立刻放弃,那实在太可惜了,她至少要把自己心中的疑虑给搞清楚再选择是否放弃。
    而且,有青年彼得在身边,艾米觉得无比安心。
    从电脑屏幕里看到的画面,和vr眼镜的成像非常不同、
    电脑里的人物只是简单的3d建模,虽然也非常逼真,但一看就是虚拟人物,戴上眼镜后才是真实世界的翻版。
    这是青年彼得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款游戏,他正襟危坐,似乎下一秒就要迎接从电脑里钻出的怪物。
    艾米给他展示了一下角色皮肤,以及穿上反派套装的形象。
    “我开始游戏后,你尽量不要和我说话,你可以把你认为可疑的地方记录下来,等我退出游戏再作讨论。”艾米进入游戏前叮嘱道,“因为我在游戏里说的每一句话就会变成台词,npc只要听到,会根据当时的状态和我展开剧情对话,比较麻烦。”
    “那你变成公爵当着反派们跳舞会怎么样?”青年彼得煞有介事地问,像是很期待有什么搞笑的互动会出现。
    “可能不会怎么样,毕竟我有邪恶数值。”艾米也一本正经的回应,“但肯定有损我冷酷无情的伟大形象,我也是有尊严的超级反派。”
    “是我的话,就会这么干一次。”青年彼得用玩笑消除他们之间的那种紧张气氛。
    艾米选择了确认登录:“我又不是走的搞笑路线,好了,别说话,认真工作。”
    一阵短暂的忙音,艾米眼前先是一黑,接着变亮。
    游戏开始了。
    映入艾米眼帘的是漆黑而宽大的房间,天花板很高,她站在一处落地窗前,目光所及是一片纽约的美丽夜色。艾米记得上午离开游戏还是在汉尼拔的厨房,因为已经进入了新的模式,艾米现在的存档并不能像以前那样紧连着之前的剧情。
    不过根据游戏规则,她依然会在下次登录时,出现在最后结束时的范围之内。
    艾米此时已经自动穿上了那身象征杀戮的黑暗战袍,修复后的装备表面多了些暗色调的图腾纹样,比以前的那身行头看上去要华丽得多。
    面板下方弹出日常任务完成的消息,艾米发现有一项名为【猎杀10个平民】的任务失败了,她懊恼地又选择了一次【重新开启任务】。
    “你好像很喜欢站在这里看夜景。”艾瑞克的声音从艾米身侧传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再次见到万磁王,艾米觉得好像已经隔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也不过是昨天而已。此时的艾瑞克精神焕发,嘴角挑起少有的那种自信,甚至是自负的上扬,一丝不苟的衣着,还有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预示着他的新生。
    “痊愈了?”艾米不动声色地道。
    只见艾瑞克右手抬起,艾米脚下开始剧烈晃动,几十根金属钢条从天顶和地板送出来,艾米还没来得及阻止艾瑞克的破坏行为,那些钢条就拧成了一把巨大的椅子,周围还有装饰的雕花镂刻。
    万磁王的力量是控制任何形式的磁场,金属最容易操纵并且杀伤力也是最强的,他的弱点其实很明显,无论他现在的超能力值是否满格。
    如果战场在戈壁沙漠这种地方,他的胜算会比在城市里少三分之一。
    所以艾米选择的最终决战之地就在这里,在她脚下这片土地,她要保证万无一失。
    “送给你的见面礼。”艾瑞克似乎比以前更愿意待在公爵身边了,“是你让我得以重生。”
    原本一尘不染的房间到处都是穿孔,地上堆满了石块和碎掉的大理石地板砖。
    艾米看着硬邦邦毫无情调可言的金属椅,沉着声道:“能别在自己家搞破坏吗。”她确实喜欢站在高处远眺,将城市风光尽收眼底的感觉很美妙,但艾米在现实中很难有机会爬到那么高的地方,除非是去专门的地方,比如摩天轮。
    只有游戏里能随意满足她的这一点点爱好。
    “抱歉。”艾瑞克倒也没有真的在致歉,他重新将钢条送回了原来的位置,但残留在地上的破损,他没有办法还原,“也许你该看看我的力量能做到哪一步。”
    艾瑞克把目光瞥向落地窗外,他们的脚下有无数灯火变换的霓虹,高楼大厦连绵起伏。
    他刚抬起胳膊,艾米就阻止了对方:“我只是单纯的喜欢看夜景,不要破坏这一刻的平静。”
    “平静只是假象。”艾瑞克走近公爵,“这里维持不了太久的安稳。”他看向公爵,“除非你动摇了。”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证不对建筑构成破坏,又能打胜仗?”艾米问他说。
    “你在给我出难题。”艾瑞克道,“没有什么能做到在战争中保全文明。”
    “真遗憾。”艾米的强调冷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但是你可以创建新的文明。”艾瑞克只动了动手指,不远处一栋建筑的屋顶便掀了起来。
    他把内部的所有金属全部移动到艾米的窗户前,剩下的混凝土支撑不了那栋楼房,原本高耸的建筑顷刻间垮塌。
    这就是万磁王真正的实力,事实上还不够全面,只要他想,他能把整座城市在一夜之间毁灭。
    艾瑞克用各种各样的金属,为艾米搭建了一栋全新的,极具后现代感的流线型房子,利用一些灯具做了内外装饰。他把它浮在空中,给艾米欣赏,像极了未来世界才有的前卫风格。
    艾瑞克完全不在乎被摧毁的建筑里有多少人将受难,眉骨下的阴影透着难以辨别的眼神。
    “明天那块地方就要上头条了。”艾米看着那栋已经被灰层淹没的楼房,艾瑞克的擅自主张恐怕会加快战争的来临,“你也会暴/露。”
    “你的重点就是这个?”艾瑞克满不在乎地说,“还是,不喜欢新房子的造型,到时候你可以自己设计,我只负责建造。”
    艾瑞克整个人的态度确实不一样了,这完全取决于艾米的不放弃原则,他经历过无数次的背叛,总算在遇到公爵后得到一丝安慰。尽管取出体内抑制剂的过程痛苦至极,以至于艾瑞克以为自己恐怕无法承受更多,好在上帝这次也没有将他抛弃。
    重新获得力量的感觉很好,艾瑞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大杀四方了。
    “还不错。”艾米评价道。
    艾瑞克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不再释放过剩的能量,金属做成的房子像散架的薯条一样坠入地面。
    “我以为你会把它送给我。”艾米道。
    “这只是雏形,以后会给你做更好的。”艾瑞克说,“你在犹豫什么,公爵?”
    艾米看了他一眼。
    “这里有着天价的实验仪器和医疗设备,最高端的电子产品,你是整个美利坚除了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最富有的人之一。”艾瑞克看了一眼天顶的吊灯,那东西出自知名的设计师之手,价值不菲,“你还拥有几乎全部的,各种形式超级罪犯,甚至包括你,也强大到难以置信。”
    艾瑞克顿了一下:“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到底为什么至今没有展开行动,一直想要掩人耳目,是有人在反对你的计划吗,他是谁,你喜欢的人,你因他而踟蹰不定?”
    按照艾瑞克的说法,艾米似乎确实隐匿了许久,毕竟对于玩家来说,也不过只是半个月的时间,而在游戏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或者更久,艾米没有特意计算过。
    实际上,半个月能打到现在的进度对于普通玩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艾米有自己的计划和节奏,从收集第一批反派,到瓦解神盾局,再到获取第二批反派,然后加大力度给纽约制造混乱。
    现在的纽约已经是半个地狱了。
    艾米为了保证日常生活,尽量安排反派避开她在游戏里以女高中生活跃的区域,所以学校和家的这段路还很安全。
    这些看似麻烦的细节都是前期的铺垫,非常重要,只有当内部被蛀空以后,才能做到真正的瓦解,然后全面胜利,少了一步都不行。
    艾米的每一步规划都做过深思熟虑和概率比对,只有按部就班的蓄力才是胜利取得全世界的砝码。
    “我一直在行动。”艾米道,“不然你是怎么从立方监狱脱困的,我有我的计划。”
    “毁灭一个城市并不难做到。”艾瑞克说。
    “如果只是毁灭城市,你做过几次了?”艾米诘问,“无数次失败的经验没有教会你一些什么吗,这栋楼里存在的罪恶,谁成功占领了世界?”
    艾米看着窗外,刚才被艾瑞克毁掉的建筑附近出现了救护车,以及斯塔克的钢铁军团,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大概是万磁王,因为这确实就是万磁王的作案手法。
    “你太小看那些超级英雄了,无论你多么强大,总有能克制你的敌人出现。”艾米道,“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一点都不要有,最好将他们逼上绝境,让他们一边互相猜忌,一边陷入层出不穷的困局,而做到这一步,是需要长期铺垫的。”
    “我当然想过这些。”艾瑞克不甘示弱。
    “但是没人配合你。”艾米道,“你们大多孤立无援,又自命不凡。”
    “你不是?”艾瑞克道。
    “我不是。”艾米说,“因为我了解敌人接下来会怎么干。”
    “会怎么干。”艾瑞克道。
    艾米看着他说:“x教授将亲自来纽约,他知道你在这里,一旦你,或者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思想被他窥探到,我的计划成功率就会减少百分之五十。所以,之后的一星期,除了必要的人员,所有人禁止外出,就当带薪休假吧。”
    反派大本营自带屏蔽功能,迄今为止,没有超级英雄对忽然拔地而起的高楼表现出疑惑,就连x教授的心灵控制也搜索不到住在这里的变种人。
    艾瑞克道:“你靠什么判断查尔斯会来,又或者什么时候来。”
    艾米看着面板的提示,那上面有新的感叹号,因为万磁王已经重生,于是系统顺理成章地解锁了x战警的图鉴。
    当各方英雄势力全部汇集到纽约时,战斗就可以开始了。
    “不要心急,等一切结束,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世界。”艾米没有打算说服艾瑞克,他是不会理解的,而自己也没有义务对npc告知详细计划。
    “好吧,我相信你。”艾瑞克最终妥协,“在此期间,我会制作一个磁力头盔防止思想遭到x教授的侵/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个。”
    “不用,我有。”艾米说,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游戏里的时间在过完一段剧情就会发生改变,艾米刚刚在实验室确定虫兽的数量之后由隐秘的楼道走进电梯,此时已经是白天了。
    她考虑着要不要去复仇者大厦一趟,彼得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一个电话打进艾米的常用号码,来电是彼得。
    “艾米,你现在在哪儿?”彼得的声音透着愉悦,在这种时候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事,多半也是跟艾米有关了,“我刚刚在咖啡厅看到你了,不过我猜是我自己有点走神,以为你在哪里。”
    “什么?”艾米不明所以地道。
    “没什么,对了,斯塔克先生准备给你提供一份工作。”彼得兴奋地说,“如果你在家,我现在过来接你,你应该在家吧,这个时间通常你刚起床。”
    “是的,我在家。”艾米假装打了个哈欠。
    “我就知道。”彼得说,“是一份很棒的实习工作。”
    “你现在在哪儿?”艾米问,“也在家?”
    “不,我在复仇者大厦,刚刚开完一个重要的会议,你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糟糕的事。”彼得停了停,“对了,有人也想见见你。”
    “谁?”艾米思考了一会儿,难道是浩克,或者说班纳博士,她在当时对那个绿家伙没有表现出恐惧,于是被刮目相看了?
    “他说他喜欢我叫他x教授。”彼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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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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