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何愁大仇不能报呢?”
“没错!我们的大业做不成了,也叫那小子与濮阳瑄两败俱伤,心愿落空!”
这条“妙计”让这伙人振奋起来。
“好了,快做一番整理,明日我们去县衙通风报信!”
“是!”
在濮阳瑄看来,这些人未免太鲁莽了,居然就这么闷头往县衙去?
不怕通风报信的时候暴露身份,把自己也栽进去?
不过,他不需要为敌人的愚蠢感到忧心。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抓回去。
一路跟踪过来,没有其他跟踪他们的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感觉到四周有第三方的人马,除非追踪者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濮阳瑄又算了算他们的人数。
一共十个人。
想要将这十个人悄无声息的全部带回庄子,不太现实。
濮阳瑄望向他们之前藏身的山洞,心里有了决定。
待那些人整理好行囊,往县城出发时,濮阳瑄等人汇合,他指着那些人,然后打了个手势,众人一扑而上,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粉末已经落在了脸上。
那粉末带着诡异的香气,一随着空气吸入鼻子里,脑子里登时晕乎乎的。
“不好,是曼陀罗花粉!”
随着软软的一声惊叫,数道人影已经倒下了。
唯有一个略显单薄瘦小的身影如山岳一般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月色落在他眼里,折射成冷锐锋利的光芒,平静无畏的望向靠近自己的人。
濮阳瑄望着几步开外的少年,夜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与衣摆的时候,更显得他瘦弱无助,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被这轻风卷走。
“你们还是什么人?!”少年像是才反应过来,惊慌的踉跄几步。
濮阳瑄道:“你没必要知道。”
少年人慌忙跪下来,求饶道:“我是他们抓来,专门伺候他们的……他们无论做什么,与我都没有干系啊,你们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能就这么随便杀了我这么个无辜的人吧?”
“我们现在不会杀你。”濮阳瑄握紧剑,慢悠悠地走过去,“只要你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少年双腿磨蹭着地面,想往后退,可是无论哪个方向都有人堵住他的去路,“求求你们放我回家乡吧,我只是伺候人,其它事情,根本没有我参与其中,而且家中还有病重的娘要养呢!”
说着,他连连给濮阳瑄磕头求饶。
濮阳瑄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幽幽的凝视着少年满惊慌的脸。
“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我死了,我家就绝后了呜呜呜……我病重的娘也要活活病死饿死在床上了呜呜呜……”他渐渐哭得肝肠寸断,在幽暗的山林里仿冤魂。
濮阳瑄的脸冷若冰霜,不为所动,而是向少年身后的人点了下头。
两名护卫快步上前,边走边说,“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在这荒山野岭,你不跟我们走,也是会被野兽袭击吃掉的。”
少年的耳尖动了动,在护卫伸出手就快要抓住自己的肩膀的那一霎那,目光一变,重新透出锋锐嗜血的杀气,猛然会转过身,双掌挟带千钧之势,飞快地击向两名护卫。
人在以为十拿九稳的就要得手之时,是最放松警惕的,他拿住了这眨眼间就会消失的机会,出手了。
他嘴角溢出狞笑声,眼中有着对鲜血的渴望,也有势在必得的自信。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快要击中护卫的心口之时,身体僵住了,他屏住呼吸,拼尽全力,想要再往前那么咫尺的距离,可是他的身体死活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了。
“怎么……”少年惊愕的瞪大眼睛,连抬头或者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做不到了。
濮阳瑄轻轻地拍了拍手,转到少年面前站定,望着他的不甘与愤怒。
“想来,你以为我们被你骗了吗?”
少年瞪眼,护卫那样没有防备的上前,让他自以为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实际上他自己才是那个被抓住空子的人!
“你们!”他暴怒,身体里气血翻涌,可是根本冲不开被封住的穴道,浑身动弹不得,于这些人面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眼珠子一转,继而又露出可怜的神色,“这些人好像有仇人,我怕你们连我也要杀,所以不得已偷袭……我真是无辜的,我也是为了自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在我身上搜搜,我带着一张药方,是我娘要吃的药,我一挣到钱就买了药寄回去的!”
濮阳瑄干脆的从怀里摸出一条巾子,硬塞进少年的嘴巴里,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嘴角样子讥嘲的一抹笑意。
少年看了,登时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浑身刺骨的寒冷。
这个男人……恐怕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所以一切谎言与伪装在这个男人看来,甚是可笑。
“唔唔唔……”他试图追问几句,但是嘴巴里的布团只能让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声。
濮阳瑄冷眼看着他的眼里渐渐地被恐惧盛满,意识到也许这个人误将他们当做沈轻墨那一伙人了。
落到互相视如仇敌的沈轻墨等人手里,等待他的恐怕将会是残酷至极的虐杀吧?
他相信前朝余孽做得出凶残暴虐之事,这也是他不单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天下安宁,一定要将他们剿灭殆尽的原因。
看着拼命想要挣扎逃命的少年,濮阳瑄毫不迟疑的劈下一个手刀,将人击晕过去。
“再挑一个人,与此人一道运回农庄,其余人送回那处山洞里,小心看守与隐藏。”
“是!”
他带来的人风头行动,大部分人带着晕过去的西夜古城之人返回山洞,濮阳瑄则带着少年返回农庄。
快到农庄的时候,濮阳瑄注意到暗沉沉的夜色里,突兀的多出了几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