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个人质,微笑,他记得了。
在快门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底片是两张笑的温柔又幸福的脸,钢印重重的落到大红的结婚证上,他们,终于又结婚了。
叶知暖从包里拿出两包喜糖,递给了为他们服务的局长“赵局,请您吃糖。”
“这糖得吃,得吃,谢谢陆太太。”
“那我们走了。”
“四爷,太太新婚快乐。”
“谢了。”
推着陆之沇走出民政局,叶知暖的心情五味杂陈,从结婚到离婚,再到结婚,她走了好久,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她看着手里这两本大红的结婚证,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婚姻不易,真的是且行且珍惜啊。
她小心翼翼的把结婚证放进包里,推起男人继续走,王特助看到他们,小跑了过来,接过陆之沇推着,问向叶知暖“叶……太太,恭喜啊。”
叶知暖笑了,她拍了拍王特助的肩头“别忘了恭喜你们陆总。”
“恭喜陆总。”
陆之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战,你胆子真的是大了。
回到医院,陆之沇被搬到了病床上,女人剥了一块喜糖递到了男人嘴里“尝尝,甜不甜。”
自己的喜糖,哪有不甜的道理,可他心里还有气呢,愣没搭理女人。
叶知暖不以为意,自己也剥了一块,递进了口中。
嗯,好甜。
叶知暖买了好多的喜糖,每一间病房里她都送上了喜糖,她没奢望会有一个婚礼,登记了,就是结婚了,她们成了合法的夫妻,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她很高兴,医生和护士,她也没有落下。
朝阳接过她手里的喜糖,倒有些意外“叶知暖,你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朝医生何出此言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四爷领证了,不过,四爷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陆家家大业大,有佣人伺候着,那对你来说也是累赘,不后悔吗。”
这话,叶知暖不怎么爱听“朝医生这话说的,难道两个相爱的人结婚,还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左右吗?我爱他,他爱我就够了。”
朝阳挑挑眉,他倒没有看错人,他剥了一颗糖递进口里“糖很甜。”
“甜就多吃几块。”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叶知暖深深的吐息了一口,下一步,她是不是得劝劝他把手术做了,
虽然,朝阳说的很明白,成功的把握只有三成,但,哪怕只有一成,她也要试一下,大不了,她伺候他一辈子,但在这之前,她得好好的研究一下,不能让他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个急不来。
她去医院的楼下,买了水果,哼着小调,推开了病房的门。
陆之沇正一个人在生闷气,看到她进来,愣是没的抬眼看她。
“我买了你爱吃的水果,削给你吃啊。”
“我不吃。”
叶知暖挑了一下眉梢,脾气。
她洗了一盘草莓,丢了一颗进嘴里“好甜啊,又香又甜,要吃吗?”
“叶知暖,你什么情况啊?绑架别人结婚,你好大的胆子啊。”
叶知暖不以为意的继续往嘴里丢着草莓“一只病了的大猫,别整的事事的。”
“我?”他气哼了一声“我没想过跟你结婚。”
“没想过跟我结婚,还笑着跟个二傻子似的,结婚证可在我包里呢,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叶知暖,你想气死我啊?”
她端着水果,迈步走到他的病床前,坐了下来,拿起一颗草莓,递到他唇边“吃吗?”
男人还在生气,把头歪到一侧,傲娇的像个小公举。
“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可是,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跟你结婚的,我也不是同情你,更不是慈悲心泛滥,”她敛起唇角的调侃笑意“陆之沇,你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眉心一紧“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的腿是怎么断的,我妈妈怎么死的,我都知道。”
“王战这个多嘴葫芦。”
“好了,谁也不要怪了,我知道你爱我就好了。谢谢你啊。”她把草莓再次递到他唇边“那要不要吃一颗?”
他掀起眼皮,望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抱歉“跟我还说谢谢,你妈的骨灰,我已经把她埋进了公墓里,改天我让王战带你去,看看。”
“等你好了,你陪我一起去看。”她笑着,笑的温柔又甜美。
“好。”
陆之沇身体康复的很快,只是腿还是老样子,虽然有知觉,但是根本用不上力,从医院回到城郊别墅,
男人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一开始,他还尽量强忍着自己的脾气,不发火,
可是时间一长,他就烦燥的要命,
这种从正常人,一下子变成一个残疾人的质的变化,让他的情绪常常处在一个崩溃的临界点,
有时候脾气上来,家里的瓶瓶罐罐的,都摔个稀巴烂。
叶知暖除了安慰,别无他法,她很想告诉他,只是这样一味的发脾气,根本就解决不了现在要面对的问题。
可她又怕他老憋着,憋出毛病,
她小心翼翼的提过要去做手术的事情,他一口回绝了,
她知道他的担心,他的顾虑,可,现在这是唯一能解决他腿疾的办法,如果不动手术,那么一辈子就这样了,可她的话,他半句都听不进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为这事,他们也争吵过,
既然不想去做手术,就这样吧,她也愿意伺候他。
显然,男人并不愿意过种生活,他不喜欢连上个厕所都要人搬搬抬抬的,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控制,
终于有一天,在他乱发脾气的时候,他错手伤到了叶知暖。
一个又刚又硬的烟灰缸,毫无征兆的砸在了女人脑门上。
血顺着她的额头,染红了她的眉毛,她的睫毛,她的瞳孔,他那一刻,吓坏了,他恨自己,足足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忏悔了十天。
叶知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这么下去,不光陆之沇疯了,她也要疯了。
在他闭门忏悔的第十一天,她敲响了他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