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暂时放假了,像放了飞的风筝,欢快的在田园,地头,奔跑着。
田里的油菜花已经都抽出了花骨朵,很快就会黄金满地,叶知暖坐在自己家的门前,望着这绿油油的一切,眉眼怔忡。
“想什么呢?”安宥走到了她的身旁。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又收回眸光,重新望向了那片油菜花田“春天来了,北山村又活了。”
“是啊。”
“安宥哥,你也该回去了。”
“小暖……”他不解的望着她。
叶知暖起了身“安宥哥,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他点头,应“好啊。”
春天的北山村,尤其是被肆虐过的北山村,透着一种别样的美,因为学校要重建,孩子们撒欢的在田野里玩耍,
有几只不大不小的狗子,跟小孩子们闹成一团,其乐融融。
“安宥哥,我们小时候,也是玩的这么痛快,你还记得那条小溪吗?我们在那里捕过鱼,那条小河里,一到这个时候,就会有好多的小龙虾,我们用几块肥肉做饵,很容易就能钓到一竹篓。”
叶知暖安静的说着,脸上是温柔和恬静的笑意。
安宥怎么会忘记,那时的回忆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那时我们跟这帮孩子一般大。”
“是啊,好怀念。”
“小暖,如果你以后想捕鱼捉虾,我还是会陪你的。”
叶知暖抬眸望向安宥,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安宥哥,你还记得你是多大去的隋城吗?”
他轻轻摇头“不记得了。”
“走吧,安宥哥,我去看那边。”
那是一片槐树林,再过几个月,就有香气四溢的槐花了,她记得小时候,她很淘,爬树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那时的槐花对她来说,是绝对的诱惑,吃到嘴里香香甜甜的,外公会给她蒸槐花饼,那种味道,至今流于唇齿。
“安宥哥,我们一晃就长大了。”
“是啊,”他温柔的看着她“今天,怎么有些伤感呢?”
叶知暖找了块宽大的石头,坐了下来“安宥哥,过来坐。”
她们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宽大的青石上,望着远方,春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妩媚动人“安宥哥,我不是伤感,而是,怀念以前的我们,可惜,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还有未来可以走啊,我说过的,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这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敷衍,是真心的,甚至在我们困在学校的时候,我想过跟你死在一起。”
她望进他的眼底,那里有真诚,也有深情,可,不是她想要的。
“安宥哥,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了很多,我也试想过,去接受你的感情,去……去爱上你,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我为此懊恼过,也苦恼过,可,我骗不了自己,更不能骗你。”
“小暖……”
“安宥哥,你听我说完,我们小时候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们的感情凌驾于友情之上,亲情之下,又恋人未满,如果非要给个定义的话,我希望,你是我一辈的亲人,这样,我才不怕失去,不怕伤害,更不怕你会离开我。”
“……”他似是明白了。
“安宥哥,外公去世以来,你第一个给我温暖的那个人,在北山村的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不知道,我会过的怎样,但有了你的陪伴,我过的很开心,很快乐,很知足。”
“……”
“我很抱歉,给不了你什么,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隋城,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好好经营好你的公司,去找个合适的人,好好的恋爱,那是你的父母想看到的,也是我想看到的,更是外公想看到的……”
“小暖,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掀起厚厚卷卷的睫毛,望着他“安宥哥,对不起。”
他垂下眸子,望向了她那双闪动着灵光,想一辈子拥有的眼睛,微微一笑“你不需要说抱歉。”
她也笑了,笑的很温柔“安宥哥,我要回华城了。”
“去找他?”
“嗯。”
他懂了,爱情哪有先来后道,爱情是一瞬间的事情,他错失了该打动她的那个瞬间,这一错,或许就是一辈子。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抽了嫩芽的柳条,随风摇曳,远山也绿了,风也暖了,有小蚂蚱飞到她的脚上,她温柔一笑。
……
安宥走了,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带着无可奈何的不愿和不甘,
叶知暖并没告诉他,他妈妈来找过她的事情,即便他妈妈不来找她,她也不会跟安宥发生什么,但她也理解卫兰,理解她想保护儿子的心情。
春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
她想,华城的樱花树已经都开了吧,那粉粉的,白白的,又黄黄的樱花一定开遍了江大的各个角落了吧。
华城
从北山村回来,陆之沇已经昏迷了整整半个月,至于还能昏迷多久,没人知道,王特助站在他的病床前,眉眼间尽是焦急和忧虑。
朝阳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王特助赶紧迎了上去“朝医生。”
“还是老样子?”
王特助点点头“朝医生,陆总什么时候能醒啊?”
朝阳直摇头,“不好说,本来腿就没好,在北山村,又被巨石击中,五脏六腑都挪位了,拣回条命,已是奇迹。”他也不是危言耸听,陆之沇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朝医生,总得想想办法啊,不行,就转国外医院吧。”
“昏迷是一种神经反应,去哪都一样,还是再等等吧。”
“可是……”王特助望着病床上的男人,哪里还有意气风发的模样,又苍白又憔悴,像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不用可是了,昏迷着好,他的腿,指不定这辈子就得在轮椅上了,醒过来,他也是痛苦。”
“朝医生,您是说陆总的腿……怎么了?”
“情况不太好,看造化吧。”
看造化,那不就等于没救了?
他的陆总怎么这么可怜啊。
一转眼,又是一个月的时间,陆之沇还是没有醒,陆筹来看过他,毫无起色,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他的生命体征还是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