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楚接到了温九思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原来他手机落在了办公室,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
尽管知道和温九思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许是才受了惊,心底依然不舒服。她提也没提这件事,只淡淡说了几句话,听了一会儿对方清浅的呼吸。
这样仿佛也会很心安。
“等等我。”
男人说完就撂下了电话,姜楚楚有些莫名,等什么?
半夜,月色高悬,有洁白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姜楚楚出了门,朝着院长办公室去了趟,谁知道,意外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白银从里面出来,便瞧见了外头的姜楚楚。
他叫住她,“楚楚,你今晚要留在这儿,还是回南城?”他的语气有些不经意间的小心翼翼。毕竟孤儿院的环境十分简陋,姜楚楚素来养尊处优,他担心她会不习惯。
姜楚楚想了想,才开口回道,“留下来吧。”
白银面色显然一怔,一转头,正好瞧见了姜楚楚眼中的光芒。
那一刻,好像看到了星辰万丈。
他的心有些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只觉得面前女孩的脸,在月光的映射下,像是仙女一般朦胧的不真切。
姜楚楚也感觉到了这直白的目光,神色一顿,默不作声的别开了头,白银瞧见了她的反应,情绪也难免有几分低沉。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谁心里都不好过。姜楚楚回头,瞧见他脸上的落寞,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别难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家人。”
姜楚楚顿了顿,唇边勾勒出一抹笑容来,“其实你是幸运的,看得出来院长很疼爱你。你的家人,或许也很爱你,一直等待你去找他们。而我,有家人,却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那笑容苦涩又嘲讽。
她其实早就不在乎那些事儿了,只不过偶尔想起来,也会觉得难受。
白银神色一僵,随后缓缓伸手,礼貌的握了握她的肩头,半低着头,轻声道,“楚楚,你还有我。”
“只要你需要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姜楚楚的心怔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忽然觉得背后蓦然一凉,随即,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线,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格外的渗人。姜楚楚下意识转过头去,脚却嗑到了一个石子,差点跌倒。
温九思动作飞快的想过去接住她,另外一个人却比她更快,将人接住,半搂在怀中。
他的脚步瞬间停下,面上的表情更冷了。
“楚楚,电话里跟我没有什么话聊,但是现在倒是能和白警官聊得开心。”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个怨夫。
姜楚楚愣了下。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身旁的白银便率先开口道,“你来了就好,下次她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能在他身边,而不是事后再赶过来。”
白银冷冷看着他,视线有几分责怪,“你既然保护不好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问?”
温九思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挨的极近的身子,唇角轻挑,有几分危险的意味,“我没有资格,你更不会有。”
姜楚楚头疼的看着忽然吵起来的两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温九思,你来干什么?”姜楚楚有些奇怪,才挂了电话几个小时,他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并且毫无征兆。
其实她心里是暖的,只不过此情此景,便让男人理解的变了味。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有些人表面把我当兄弟,背地里,觊觎我的未婚妻。楚楚,过来。”温九思朝她伸出手来。
姜楚楚捂着脑袋,有些啼笑皆非,“温九思,你讲道理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我就是和白银随便聊了两句。”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男人更生气了。
“随便聊两句,偌大的南城,你们就刚好遇到,刚好在我来的时候随便聊了两句?”
温九思直接伸手把姜楚楚从他怀里抢了过来,谁知道,白银却伸手,抓住了姜楚楚的胳膊,制止了他的举动。
于是乎,温九思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几个来回,白银占了下风,就真的被他推倒了,摔了下去。
孤儿院的地板是水泥的,这一摔,白银的胳膊和手腕直接擦破了皮。
温九思:“哦吼。”
白银:“……”
姜楚楚怒了,直接甩开温九思,把人扶起来回去上药了。
…………
“白银,对不起啊,我代替温九思向你道歉,我没想到……总之,你这几天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白银看了看她,忽然把人叫住,声音有几分沉重,“楚楚,一定要是他吗?”
尽管姜楚楚抛下温九思选择跟他走让白银看到了希望,不过她这番话,却才是让人绝望。
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他呢?
姜楚楚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对不起。”
一走出房门,便看到了在外头等候的温九思。他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楚楚。”温九思上前去牵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
一直到回到房间,姜楚楚都没有理会她。
“楚楚,我错了,你原谅我。”
温九思干脆利落地认了错,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她走哪,他就走哪儿,态度十分诚恳。
原本就没想生他的气,姜楚楚这会儿也终于憋不住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白银,瞎吃什么醋。”说到白银,她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我和白银本就是意外遇到的,要是没有他,我现在可能都不能这么好好地站在这儿。他救我,你却这样对他,有点太过分了!”
温九思一惊,原本淡然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讶异来,骤然攥住姜楚楚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姜楚楚沉默的生了会闷气,在温九思内疚又认真的眼神下,终于没忍住的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原本她心里是有些后怕的,可没想到,和温九思一说,那股子恐惧便悄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