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长大了…”秀瑛进到船舱小声对邓伦说。
“怎么个长大法儿?”邓伦问。
“少爷现在接人待物很上道了,你瞧大小姐躲着连见都不敢见。”
“大小姐那是躲避事端,拿咱少爷当跑腿的使呢。你懂个屁!”
“屁屁的说谁呢?”秀瑛举起手要打,“少爷在府上哪有这种接待高门的机会。”
“唉…我总觉得…”邓伦站在窗户边往外望,“跟你说也不懂。”
“我不懂不懂,就你懂!平白无故嫁了你,我后悔没地方哭去…”秀瑛抱着两个绛红色的斗篷从船舱里出来,茶山快到了,远离闹市,森森然已有些凉意。
无邪给两位嬷嬷披上,嬷嬷无不受宠若惊。
船靠岸,等候迎接的人很多,两位嬷嬷心情大好。降红色披风在翠绿的茶山脚下好不威风。
十七少和杜苗生远远摇一条小船。
“茶山我熟的很,跟我走!”杜苗生说。
十七少心潮澎湃,没准可以一箭双雕,既杀了嬷嬷又能见到椛家大小姐。
“你怕吗?”杜苗生突然问。
“怕什么?”
“终于……”
十七少带上面罩,“你小心点,茶山的人都认识你。”
两人在茶山后山上岸到前山要穿过一片竹林,回到曾经努力过的地方,杜苗生心里很怅然。
“一开始我只是想有一份工,有地方住有人管饭就好了。可是我遇见了族人大哥,也许就是命数…”
“我曾也以为日子会一成不变周而复始的过下去。”
“那为什么改变了?仅仅是因为玉桢突然出现在王府么?”
十七少沉默不语。
风进入竹林似乎迷路了在竹叶间缠绕不停歇。
清脆的笛声穿透莎莎声而来,两人寻声望去,十七少扣住腰上的短刀挡在杜苗生身前。
骑着水牛的牧童从竹林间悠然走过。两人虚惊一场,继续前行。
前山的茶女们盛装打扮,今天亦是表现的日子。
花魁宋金妤特意带上了夺魁时的发簪。展翅飞翔的仙鹤嘴上叼了一白玉花,花下坠着翠绿色的丝线做的穗子。曾经和杜苗生吵过架的椛一朵瞧着有些来气,就算是花魁不也是给椛族做工的么,有本族人在她张狂什么。
张汝女头上戴着一朵粉色绒花,没人知道她其实已经是拿月钱的伙计了,想想忍不住偷笑。
“你在想杜苗生么?”椛一朵的目光落到张汝女身上。
张汝女赶紧收住笑容。
椛一朵走近在耳边耳语,“好朋友变成了疯子,但是你却因此多了一份差事,踩着好朋友往上爬,不错嘛。”
“你…”
“朋友就是拿来利用和出卖的对吧?”椛一朵说完走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椛一朵扭头笑了一下,“都懂!”
张汝女气的脸通红,她是因为杜苗生多了一份差事,但是这并不是她刻意为之,一个健步冲过去薅住椛一朵,“你从哪听的风言风语?”
椛一朵甩开张汝女,“我椛族马上就今非昔比了,你区区一个伙计小心一点。”
管事的进来,“怎么又吵上了,真是丫头多的地方是非多。今日三少爷也在,都提着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