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久到禄荣腿都站麻了,这才低声道:“喝了就行,以后每天都看着他喝药,没事就别叫他出去。”
“是。”
禄荣应得干脆,心里却还是有点发憷,陛下这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儿子啊?怎么就这么狠呢?
不过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着想,他还是照办了。
皇帝摆摆手让他下去,自己坐在那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弓没有回头箭,绍儿,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
之后的每一天,太子都按时喝药,一日不曾落下,就这么喝了三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他仍然躺在床上。
太医说他先天不足,后天又落下了病根,身子很是虚弱,只能好生将养着。
看着把完脉沉默不语的张太医,萧金绍微微一笑,“张太医直说便是,我这破身子,我心里清楚。”
张太医闻言叹了口气,看向太子的目光格外复杂,萧金绍怔了怔,还没等他分析出那是什么意思,张太医就率先移开了视线,起身提着自己的小箱,拱手道:“最近天阴多雨,殿下尽量不要外出,免得着凉,您的身体现在并无大碍。”
既然他这么说了,萧金绍就没有多想,含笑应了下来,让禄荣送走太医,自己倚在床头看话本。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无异,可他不知道,巨大的危机正向他逼近。
……
五天之后,皇帝忽然急病,撒手人寰,临终前立下了遗诏,传位于二皇子萧金棠。
朝中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东宫里的萧金绍还不知道,他刚从灵堂回来,大哭一场之后,他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被禄荣扶回来的时候,一个劲的咳嗽。
好不容易坐下,脸都咳红了。
禄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给他倒了杯水,“殿下润润喉咙?”
萧金绍不疑有他,感激道:“谢谢你禄荣,现在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唯独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
禄荣垂着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意,“殿下平日里待我不薄,我哪里能这样弃殿下于不顾呢?”
萧金绍眼眶微红,里面全是红色的血丝,“二弟向来尊敬我,如今他登基继位,也是好事,起码不会如何为难我……对了,你去看看太子妃……杜若在哪儿?她累了一天,让她回来休息吧。”
禄荣抬眼怜悯的看了这个被戴了绿帽子还浑然不觉的男人,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萧金绍自己摸回床上躺下,刚闭眼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殿下不好了!”
萧金绍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推门而入的女子,有些不解,“怎么了杜若?”
方杜若面色微红,眼含春水,分明就是一副刚被滋润过的模样,可惜萧金绍未经人事,不懂其中的关窍,还以为她的脸红是因为跑的。
他慢慢的坐了起来,“谁欺负你了吗?”
这宫里的人向来捧高踩低,现在自己不是太子了,杜若在外面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方杜若看着萧金绍,故作惊慌道:“殿下,快跑吧,陛下要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