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下车来的傅良沉,光芒四射如他,一下车就引起了安家的高度重视!
可是傅良沉,却没有领会上来阿谀奉承的人!而是朝着安景那抹身影,突然追了上去。
“安景,别疯!”
傅良沉抓住安景的手腕,沉沉稳稳的声音,仿佛根本不是那个把她打下地狱的男人。
正是这种无动于衷,更激到了安景。
安景不管今天的着装,她的形象适不适合像泼妇的怒吼!
她那般恨意汹涌的瞧着男人,失声控诉,“傅良沉,你又想这样的方式羞辱我?你要当着安家的面做什么?我早就不是安家人了,安家没有安景啊!你傅良沉不知道吗?你做什么都没用!你为什么不给我个快活!啊!”
傅良沉带她去哪里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来这儿?
那是她心里,最最不愿意回想的家,是她治愈不了的痛。
她本有一个也算美好的避风港,是你傅良沉亲手毁去,现在又带着她来到这里。
这个男人实在坏极了!
“安景,你不是想要个从前一样的身份吗?!”
傅良沉依旧稳当的握住安景,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惊人耳目。
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傅良沉第一次踏入安家的庄园。
这个充满了烟火气息,如今多了些许冷寂,曾经是安景生活过二十年的地方。
这个家里,有关的安景的痕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归来的,只是个安家的保姆,龙阁最低级的洗头工草影!
傅良沉来了安家的家宴,于整个安家爆炸性的消息。安家暂时中止了宴会,安父和安母隆重的接待了两人。
“傅,傅总……不知您今日怎么大驾来了这里,有失远迎!”
时隔三年,安家双亲再次见到那个被丢进麻风病所的女儿,望着那个面黄肌瘦的安景,完全不像是曾经那个活泼美丽的掌上明珠!再把精致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只有格格不入。
安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养时间久了的宠物,都会有不舍,何况安景是养了二十年的亲女儿!若不是情非得已,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他们也只敢看一看,就收回了目光。
安家当年为保全安氏股份,安父和傅良沉主动低头,早就把安景投出去当了弃棋。比起家族百年的荣耀与基业,安景实在渺小,如今也不会例外。
“傅先生,三年前我们安家就纠正了族谱,剔除了罪人!安家这些年多亏傅先生的大恩大德,才能在广城立足。傅先生有任何别的赐教,请您尽管说。安家早已没有安景,这人何时回来我们从来都不知,如果是有关罪人的事情,全由傅先生自行清扫门户便是!”
亲生父亲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把关系推的一干二净!安家没有安景,也是这句话!可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那真是不一样的啊……
三年之后,看见了亲人的安景,从起初无法不动容的颤抖,到毫无波澜的冷漠。
甚至,还有点想要笑。
这就是权势的厉害,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也可以转为陌生人。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个家最爱她的爷爷已经走了。
不久后,母亲也因为生不出儿子,与父亲有了矛盾,他们离奇的把错误转移在安景身上,生母待安景非常一般!这让即便有着很优越生活条件的的安景,早早的学会了独立自强,除了父亲偶尔回家的照顾疼爱。她大部分的日子会因为一点学习上以及别的小问题,受母亲批评,甚至挨骂。
傅良沉总觉得她是无忧无虑的公主,过的比从小贫苦的邱萤艺要幸福的多。
真正的日子怎么样,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骨头打碎连着筋,她是罪无可恕没错,可身上还流的是你们安家人的血。”
那个男人突然当着安家长辈面,说出的话,让人倍加耐人寻味。
当着众多安家人的面,第一次跨进安家的傅良沉,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的人,对待安景的存在有淡漠!
这和认为中的,几乎天差地别!就算曾经是他傅良沉的要求,可三年没有见的至亲,见到的第一面已经陌生的超乎寻常!
忽然,这个男人又看了旁边沉默如水的安景一眼,那张绝望无度的脸上,究竟隐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傅,傅先生的意思是?”安父捏了把汗问。
安景也同样等着傅良沉的回答,安家既然彻底的舍弃了她,她也不必再忧心这个家。
“我是关了这个女人在麻风病所三十六个月,我也说过,安景熬过了三年,就可以回到广城。”
傅良沉一句话,再将凝滞的气氛,推到了高峰。
傅良沉说安景熬过了三年!
傅良沉亲口说出……安景可以回到广城!
这……代表什么?
后面的谈话,安景已经不知道了,因为祁风忽然将她带了下去,一起的还有安家的管家。
安景被带到了一间早已尘封的卧室。
走进这个最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的每一个脚趾尖都揪了起来。在麻风病院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活着走进属于她的地方。
祁风跟上来,说,“安景,傅先生和你的父母还有要事要谈,这是你过去住过的房间,你就留在这里等他。”
安家人的求生欲很强,面对傅良沉垄断的大资本,他们也不得不做到这般。
连墙上安景年少时学的油画,画的是一张全家福,也撕走了。留下空荡荡的一个缺口,就像永远也回不去了。
年迈的老管家,侍奉安老爷子多年,曾对安景喜爱有加,在安景三年后回来时,他却不得不狠心赶走人。此刻他看着这一幕极其感触,却一个字也不说,给安景递上了一串钥匙。
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可这个举动,也让安景又刺激了一把,这是这间房里的钥匙。
三年来,安家,是否会对她有那么一丝亏欠在吗?
她平静下来,“知道了。”
放起过钥匙的时候,安景碰到口袋里的手机,心情突然颤动,独处的机会来的很突然!
就在安景要一个人待着时,她忽然捕捉到出去的祁风,面色的不对。
“祁风,你的脸怎么了?”她难得好奇的看向,总是跟在傅良沉身边的祁风,军人出身,还陪傅良沉一起参加过培训,各种难度的考试。从来也是和那人一样不苟言笑的样子,这刚毅的脸蛋上怎么突然有两道红晕?
“你,你刚才好像笑了!”祁风支支吾吾,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怎么能够,现在待在傅良沉身边的安景,说出这样失礼的话。
他好像,又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