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深松了口气,对着这张不知又为何染上怒气的面孔,淡淡的说,“傅先生,难道我不是傻子吗?”
安景跑到黑网吧上网,居然就是去改了个昵称!
她否定爱傅良沉这件事,不止一遍两遍,还要痛彻心扉的后悔到这个地步,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傅良沉这件事有多傻!
笔记本忽然倒地,傅良沉黑深着那双眸,抓起女人的手,“安景,你觉得你是傻子,现在已经彻头彻尾醒悟了是吗?”
安景莫名其妙,彷徨地望着突然又生气的男人,心脏都好像要跳出心房以外。
而女人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看着比她脖子上的那块宝石还要干净纯良,更是无意触怒了王之怒火。
安景,怎么能配干净的字眼呢?
安景吸了口气,“不然呢?现在的我还应该怎么样?试过了这么多的方法,我都死不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也不可能在大城市好好的活下去。除了时刻提醒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傅先生说,我还应该怎么去做?”
看着男人的面目,她继续一字字说,“你给我戴上这条项链,不就是要我像是宠物一样,把我囚你身边吗?我爱你这件事令你讨厌,恨你这件事也令你不满!傅良沉先生,只要我是安景,我在你眼里就连呼吸都是错的,不,是,吗?”
明明是你傅良沉处处容不下我!还要说是她找事,要是傅良沉不吹毛求疵,查她的电脑,能有这样一出吗?
唯一的幸好,他发现的只是改昵称的事,而不是跟安望有关!
傅良沉语气怒上加怒,两个人像是水火不容之势,“安景,开口闭口是死,你一分钟不膈应人,你就这么受不了?”
可对着这个丝毫没有悔改,还没有一点儿肯示弱的女人,这个男人突然就平下了语气。
“安景,是不是有了个身份,你就可以好好的说话?正常的做个人?”
安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很快也就不当做一回事。
傅良沉怎么可能会要她好好的做人,也就是这个日理万机的男人,无聊时说句消遣的话罢了。
可是安景死也想不到,一次睡梦中唱出了那首歌,会真的对她和傅良沉你死我活不可兼容的相处,造成影响。
宁冬拿来一款漂亮的衣服,进了安景的房间时,嘴角都是惊讶的笑,“安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傅先生居然要你陪他参加下周的晚宴!这是时装周送来的简约款礼服,你试试合不合身。”
安景看见礼服时,也懵住了,而她想的第一件事,这条裙子有点露,她穿不了!
她冷冷的拒绝,“阿香和小月都是豪门里的贵族小姐出身,比我更适合这个场合。我一个保姆出席,怎么合适?”
可宁冬的表情已经说明,这件事安景依然没有选择的余地。
安景摸不准,接下来,也没有再见到傅良沉的机会。
直到晚宴到了这天,安景才和傅良沉又见了面,还算精致的礼服穿在她干瘦的身上,一度安景自己很不自在,好像往干柴上套了件衣服。
当然,她借了宁冬的外套遮了身体。
又一次坐上了那辆劳斯莱斯座驾,安景和傅良沉坐在一块,祁风负责开车。
安景怎么都坐的不舒服,身上的衣服别扭!她已经很久没有穿成这样。
和傅良沉坐在一起,更是的不自在!他又想干嘛?
总是爱穿黑色的男人,难得选了银色的西装外套,褪去了不少的尖锐,外形就像一位正统的王子那般高贵。
这让连灰姑娘都不可能称得上的安景,更觉得无形的压迫。
这是闹哪样呢?这两个人穿着礼服要一起出席公众场合,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尤其,傅良沉的目光偶尔的停在她的身上,安景觉得身上仿佛每一处都起了疹子,她压抑的厉害,索性开口说道,“傅先生,你是什么意思?带我一个保姆出席外面的宴会,就不怕医学院那位妹妹生气?对得起邱萤艺为你生的儿子吗?对得起还躺着的邱萤艺?”
她憋了很多天,终于说出这个疑惑……
今天走出傅家这个门,她带上了手机,之前偷偷收起的纸条,安景背下了那位学长的联系方式。
她等的起,远方的安望却等不起。
每一天入梦,睁眼闭眼是可怜的安望,睡在女医长的怀里,因为病痛发出一声声啼哭。
妈妈,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留在傅良沉身边只是为了筹钱!一百万美金,她除了这样,又能怎么拿得到?
傅良沉斜了安景一眼,男人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可是一听安景开口,就沉下了面,“安景,有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你欠的是我不是别人,今天我不想听你提萤艺的名字!”
动不动就去提邱萤艺,得到他默许了吗?
总是这样的安景,让他不舒服,他没让提,就算是安景想认错也没必要一直提。
安景立刻就没了话,她的眸光凉薄的放在窗外,不去看使她别扭的一切。
她当然也不想提那个人,一个害她家破人亡,又让她和骨肉分离的女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把这个名字抹去了。
可傅良沉你我之间,有什么话题可以少的了邱萤艺呢?还能说别的吗?
见女人这副样子,傅良沉突然就皱起眉心,来了一句,“不用怕,都是自家人。”
这样一句奇奇怪怪,根本不像是傅良沉会说出来的话。连前面开车的祁风,都听的手中的方向盘微微一紧。
那不用怕三个字,就让安景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过头去,一路麻木坐到目的地。
到了宴会现场,安景看见安氏集团的横幅,熟悉的门庭。
她才惊恐的发现,这场宴会竟然和安家有关!明白了傅良沉那句自家人,是什么意思!
准确的说,这是安家一年一次举办的家宴,里面的人全部是安姓的人!
还是那个熟悉的家门口,门口的花草仿佛都未曾变过,却再也找不到家的感觉!
从回到广城的四五个月前,除了那唯一一次来拜别,安景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养育了她二十年的地方。
甚至安景看见门口走动的人里,有她昔日熟悉的家人面孔时,她抗拒的往路边躲,“我不进去!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傅良沉你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