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透明的高脚杯,碰在一起,酒杯里暗紫色的液体,随着男人们的手指尖转动,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奢贵。
白沙御,陆江修,还有靳然,三个男人手里的酒分别饮了下去,就是那还拄着杖的靳然都由护理拿起酒杯。
唯独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手脚健全好好的坐在那,却连杯子都未碰。
除了澳洲刚回的陆江修,曾经的广城四大少,现在坐在一起,感觉古怪。
这无疑都和几个月回到了广城的安景有关!
陆江修先加了一杯酒,杯子主动碰了碰默然不动的傅良沉热了热场,“我们傅大老板,我说你家里现在三个女人,你不去享齐人之福却约我们三个光棍喝酒?莫非,家里那个不听话的小保姆又让你不省心?人喝了农药还没醒?”
说到安景喝农药,陆江修眉头挑了挑,脑海里又浮现出安景那张苍白又固执的小脸。
这才过去几天,刚从赛车场逃生,又险些跳楼喝农药轻生!这是有九条命啊?
旁边的傅良沉未语,人迟早会醒来的,安景已经脱离了危险,不是吗?
男人就如冰块附体,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舞台上方唱歌的民谣歌手,不知道的真以为只是来夜场消遣。
陆江修一开话题,白沙御冷哼接上,“怎么?你姓陆的也要对那女人的事,参上一脚了?”
现在是闹哪样?安景一个麻风病所回来的,正眼都不被人瞧的女工,要将他们广城四个最传奇的男人,霍霍个完?
靳然无疑是最憋屈的那一个,住院了十几天,酒喝不得,妞碰不得!公子哥都快磨成了怨夫。
他哀怨的开了口,“哼,谁有我的发言权高?傅良沉,你也未免太狠毒了!我好歹也和你认识了十几年,那晚上我喝的烂醉,安景刚好出现,我喜欢她多年你们不是不知道!老子连她的身子都没看清……你说把我从楼上扔下去就扔了下去,老子的腿骨现在还是痛……”
原本,这场酒局不该有他,可傅家和靳家到底是世交!靳然摔成了骨折,加上他又舔着脸道歉了,这才能没有被傅良沉剔出了他的圈子。
扔了靳然下二十楼,傅良沉也没想过,要靳然去死。那台天文望远镜的存在他知道,却不一定百分百救的了靳然的命。
只是那时看见地上衣服凌乱的安景,他愤怒过了头,为什么会如此?
说着,一股阴风吹来。傅良沉瞥了眼那方向,靳然脖子一缩,连忙换话题,“傅良沉,你该不会是对安景动了心吧?”
闪烁的聚光灯,气氛诡异……只见那个不说话的男人,忽然拿起一杯酒,一口沉默的饮尽,推掉了杯子。砰的一声响,冷,冷的哆嗦人了。
靳然抽疯了!才问出这种问题吧?
傅良沉会喜欢安景?宇宙撞了地球!太阳从西边出!闭着眼中彩票一百个亿!
比以上加起来的几率都要小!
白沙御剜了眼靳然,陆江修嘴里直接喷了酒,“靳大少,你脑子被摔傻了?傅良沉喜欢安景,你以为他是你啊?我就是在澳洲待着也知道,安景那个女人是沉哥最厌恶的人,她可是害了沉哥最爱的心上人!那天你们没在赛车场是没看到,安景误闯赛道人家的反应有多大!老实说傅良沉,那天,你是不是就想撞死她?只是跑偏了?”
想到报废了的两辆车市值超出了千万,关键全球限量,爱车如命的他心里还叫一个抽痛!
傅良沉还不如喜欢安景呢,这样他的车起码废的不浪费,可是不可能啊!
白沙御皱眉,现在对安景偏见最大的他,补刀总是及时,“江修,少胡说!阿沉一直在等萤艺醒来!就算醒不来,安景也不会参与傅家的未来!那个人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廉价的洗头工,不可饶恕的罪犯!傅家谁会容下一个残害主母的人?”
对,就是这样……见证邱萤艺疗伤的白沙御,偏见太深刻了!纵然觉得安景再怎么不像个恶人,可也不会给她错误减罪,这话就是说给傅良沉听的!
你傅良沉不过是一时糊涂,想喝酒就喝酒,想开解就开解,全都无所谓!只要第二天醒来,依旧是那个憎恶安景的傅良沉。
太阳还有一天升起,傅良沉就会依旧讨厌安景的啊。
陆江修回看了眼严肃的白沙御,偷偷比了个大拇指,那脸上都快憋不住笑了!
牛!还是你姓白的会安慰人,安慰的不如不安慰!
免费保姆……廉价洗头工……不可饶恕的罪犯……
安景,广城昔日的第一美人,真的就只能贴上这些标签吗?
靳然很久没喝,有点醉了,推开了监督的下属,突然干起一瓶洋酒,“行了!喝喝喝,好不容易喝个酒也安景个没完!安景安景安景,就知道我靳然喜欢过她就跟我过意不去是吧!老子,老子还不想了呢!来,敬青春!今天谁不干到最后谁是孙子!”
几个男人见傅良沉都不说话,开了场自然要找乐子,都重新拿起酒杯碰起来。
傅良沉的八卦新闻,他们当然最感兴趣,可要是没有……那也得天南地北的扯扯生意经,娱乐,一贯如此。
可是然而忽然,他们听到的声音比酒精还冰凉,呛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一个女人在麻风病院,过了三年……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傅良沉竟然开口了,那张深沉的俊脸上,无风无雨,却又饱含着一种没有过的情绪。
似乎是疑虑,是啊……怎么能没有一点的疑惑?
再怎么铮铮铁骨的统治者,也是人!他傅良沉也是有血有肉的,是爹娘生下来的!
那么看在他面前温顺如绵羊的安景,如今只会疯了似的抵抗他一人啊,一次次都恨不得拼上命,安景怎么能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脑袋里的酒全部都醒了!没有听错?耳朵出了问题吧!
傅良沉竟然在关心安景的话题!
傅良沉开口,问了安景的事情!!
傅良沉想知道,安景在麻风病所的三年!
嘿,看,多稀奇啊!原来再怎么讨厌一个人,讨厌的同时,也进入过你的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