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用的医生团队火速赶到傅宅,面对棘手的任务,压力山大的给安景开展了洗胃!
洗胃的过程极其痛苦,昏迷中安景都发出了痛呓。
傅良沉就在边上看,看的每个医生,手里的仪器都不敢对床上的女人重一下。
终于,三个小时,折磨的过程结束了。
“傅先生,洗胃之后,安小姐的呕酸反应会持续段时间。为了避免吐脏了您的书房,还是转移她去楼下的客房吧。”
有医生提议,傅良沉有洁癖的,傅家用的医疗队都知道。
书房就是他的卧室,是个人也都发现了。这些年傅良沉,没有和邱画姿同房,都睡在这间一应俱全,比主卧还豪华的书房里!
而抱着安景就上楼的傅良沉,想都没想又抱安景到了他的床上。
错开一眼,万一洗胃失败,这个女人就这么去了怎么办?
“傅先生,客房有仆人看着,人醒了就通知您。”又一个下属说道,傅良沉自己的手也受了伤的,傅家家主的手伤了可不行。
“嗯。”
傅良沉看了看床上憔悴的安景,点点头。
女人的脸色好看些了,洗胃和催吐是有用的,命保住了。
服用的百草枯剂量幸亏小,但也是不及时挽救剧毒会致命的量,可见安景有多下得去手。
一切都平息了下来,傅良沉好像也没有要留着人住他房里的必要,刚才的怒气这会儿都化为了冰冷。
安景的错误不可原谅的!他傅良沉,没有娇惯别人的毛病!以后对安景的看守,自然也是严了!
可是忽然,床上响起了一道很轻微的歌声……很轻很轻的,就像是女人睡梦中的梦呓。
“远处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个茅草屋……”
大汗淋漓的安景,面色虚弱,胃痉挛痛傻了。她以为又在大海里逃亡,被水呛住了。
她要游出去的,游回广城的……好痛好痛啊,快要溺死了,对了!唱那首歌就能止疼了,安望也会听到的呢!
女人疼的睁不开眼,蜷缩成半个月球形状,不停的唱着那首童谣……
要走出去的,傅良沉的脚步,就那么生了根。
“她在唱什么?”傅良沉的声音。
“哦,应该是麻醉的正常反应,会嗜睡!但也不会失去,正常做梦的功能。”医生以为是随口一问,也随口的说。
“我问你们,她的嘴里唱什么?”
傅良沉忽然转回了头,揪起医生的衣领,任谁看过傅良沉这种表情!没有!眸中转过的震惊都能压死人!
那不懂乐律的医生,擦了擦汗,“回傅先生,她大概是说梦话。”
傅良沉摇头,突然看向了床上的安景,坚硬的眸光有一些奇异。
那不是梦话!!安景怎么会唱这个,那粗糙的声音,还能唱的那么好听?
其实,会唱这首童谣不奇怪……
可如果和傅良沉在童年那场火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才是见鬼了!
世界上,会有人学的声音,学的那么像?
那是傅良沉亲耳听过的,……他过耳不忘。
安景翻了个身,在被傅良沉盯着,那种紧凑的气氛里,忽然不唱了。
安景好像被吵到了,难受的动动睫毛。
安景的睫毛很长,大概是她三年里唯一没有变的地方,当年的广城名媛圈美女很多,唯有安景因这睫毛锦上添花,美的冷艳四方!好看的让人都移不开眼神!
而现在这张憔悴,不知经受什么风吹雨打的脸,只剩下了冰冷,疲惫,还有睡着都皱眉头透出的恨意!
傅良沉突然转开了目光,麻风病所的调查,会查出来什么呢?突然不想去想了……
傅良沉没让人打扰,让安景留在房间睡觉。
这个人,竟然让一排下人,站着门外模仿起了唱歌。
“远,远处有座山,山上有,有棵树……”
“傅……傅先生,她刚刚就是这么唱的,可我们不会唱歌啊。”
一群大老爷们,哪里会唱这种好听的童谣啊?个个叫的比蛤蟆还难听。
傅良沉都听不下去,挥了手让一帮人滚蛋。
隔着门,似乎可以听见女人虚弱的呼吸,睡觉都是不安的。
傅良沉的面色,跟着越来越沉了。
的的确确是那首歌,的的确确安景唱出来的。
思绪好像游走到多年前,让这个从未失策过的男人感到一种,无比无比的烦躁!
那场大火,是不可一世的傅良沉,唯一一次被仇家暗算,差点丧命。
十多年以前,救了他的女孩邱萤艺,就是唱着这首童谣!支撑着火里昏厥,只剩下一点意识的傅良沉脱离了火海。
邱萤艺在大火里被烧伤了,身上留了疤痕,这么好看善良的女孩,为了救他不惜连生命都能付出!
正是因此……傅良沉答应她的告白,又给她荣光无上的傅太太之位!
可是后来邱萤艺怎么唱这首童谣,傅良沉都没有和那天听到一模一样的声音,他也相信只是因为当时的境遇不一样罢了!
可安景,居然唱出了,一模一样的声音……这是怎么可能做到的?
“傅总,其实这首童谣安景她确实会唱,唱的比太太还好听……”
祁风突然出来,走到了站在书房门口没有离开,异常烦躁的傅良沉身边。
他一直不敢和傅良沉提此事,可是看着傅良沉让人唱歌,他就这么说了出来。
“她唱给你听了?什么时候?”
傅良沉看向了冒出来的祁风,眼神疑虑!
“不,不是的傅先生……是那天在冰苑里……”
这个男人,第一件想的,竟然是安景给祁风唱歌了!!
就算是对着最忠实的下属,有关安景的一点事,都不能让他收住脾气!
傅良沉还是傅良沉……心狠又手辣!
可听到安景唱那首童谣的傅良沉,就从那一刻起,又不再仅是那个傅良沉了。
树木繁荣的大院,祁风和宁冬两个人一起被罚扫地。
“喂,我说你这个龙阁的化妆师,你没看我在扫这里的落叶,你不扫就算了,还吐瓜子皮?”
祁风正扫着,突然就对着扔下来的果壳,生气起来!
宁冬大小姐出身,平时又被瞿桦惯坏,自然懒于干这粗活,袋子里的瓜子还在往外拿,一嘴一颗,“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你忽然惹了大老板?他能想起我这档人,让我一起干这活吗?”
她俏皮的眼,满是对祁风这大老爷们的不满意!
“要不是你纵容了人跳楼,害的安景洗胃后昏迷不醒,又哪有这一出?你个外人懂什么啊你!”
祁风更生气了,他被傅良沉罚,只是说错几句让傅良沉不舒服,而宁冬本来就该罚啊!
“你说谁害安景不醒,你说谁呢!!你这乌鸦嘴!医生都说没事了,安景肯定会醒的!”宁冬的脾气顿时也上来了,她怎么会有心害安景,只要不是眼瞎的就知道,那女人已经够可怜了啊……
两个原来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安景已经昏睡了一天,还睡在傅良沉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