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从厕所被救出去,换了正常的衣服,坐在一间会客室的阳台吹风,她的心情依旧糟糕。
芸芸舍身救她是鲁莽的自发行为,安景本可以不用多管闲事,可她冒险的冲了出去,差点撇下了安望。
搞砸第一次接客,得罪全部龙阁发型师。未来的日子,何止是不好过。
“你穿宠物服的样子,傅良沉见过吗?”
救她的老板,居然是有阵子没见了的谭深远。
这位谭家公馆的拥有者,正饶有意味的看着安景。
一个女人每天不是上刀山就是下火海,把自己搞得狼狈,还能顽强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比预期的还稀奇。
“谭老板今日来有何贵干?”
安景直奔了主题,面对这个人的警惕,甚至比面对傅良沉时还多。
谭深远知道她生过孩子,掌握她最不能为人知的弱点!碰巧这个人,又和傅良沉是死对头,什么战略伙伴,不过是明枪暗箭的遮掩。
从安景第一次见这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就知道了关系形同水火。
谭深远和傅良沉一样,会是碰不得的毒。
“英雄不问出处,我想捧你的场,做你的第二个客人,也是最后一个。”
谭深远仿佛在说笑,可他不是个造假的人,语气像是等了很久等到今天。
安景心中一惊,表情不得不变化,“为什么?我没有资本值得你合作。”
她不会傻的以为,谭深远是要买她,去哪找个保姆不比她强?
但若说和傅良沉有关,拿她当靶子用,傅良沉看都不会看一眼,又实在扯不上什么边。
“安大小姐很碰巧,长得像我亡妻。”
谭深远斯文的盖上茶杯盖子,安景一阵血液倒流。
这一刻她突然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总要盯着她的侧脸。
……
“若我不愿意呢?”
安景没敢直接拒绝谭深远,可龙阁还能待多久,她又何时接满剩下999个客人?一年的时间里真的足够和傅良沉磨吗,能得到他的血吗?
“不论你想得到傅良沉的什么,从我这里开辟渠道,会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快。而我要的,只是和你谈谈风月。安大小姐别急拒绝,好好的先算一笔,我给你时间考虑。”
这是谭深远离开前留的话,还有一句是这么对安景说的,“我想你懂,除了我没人会再朝你抛出橄榄枝。”
安景满脑子是这句,突然头痛的不得了,大概被扒衣服时砸了脑袋,最后索性在杂物房里蒙头睡上一觉。
是啊……如今的她哪有什么选择?一条路行不通,就只能不停的另辟行径,报复的前提,是她能够活下去啊。
这一觉睡的暗无天日,早已不知是什么时间了。瞿桦叫了安景走出杂物间,但破天荒的让一个女新人,先进来叫安景穿好了衣服。
“安景,你的胆子真的太大了,第一次接客就破坏了龙阁规矩,知不知道就够你在广城死上十遍?居然还毁坏老板的衣服,你那些被偷拍的照片流出去,要不是拦截的快,足以败坏了龙阁的风声!”
瞿桦显然从未的愤怒,换做以往早已惩处了人,但还是忍下气先说道,“老板今晚过来很生气,周末的晚上他都有不外出的习惯。他在楼上等你,你自己最好有个准备。”
这就是为什么动不得安景的理由,虽然是个低贱的下人,但引起了傅良沉的注意,这是安景的护身符有一天也是送命符。
意思是,傅良沉放下陪邱萤艺和孩子的时间,跑来龙阁是要看看她?呵……
凭什么这个男人依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她安景随时要跟条狗一样候着?她偏偏不!
“照片不是我做的,你们调监控就知道怎么回事。花爷也看到了,我的头痛的厉害,今天实在不便见客。”
安景居然摇头拒绝,未理会震惊的瞿桦和他人,转身回了杂物间。
她累的快散架了,总之最近都不想再见到傅良沉这号人,就算赶她走也得过了今晚。
“她真的这么说?”
顶楼的总统套间,傅良沉阴霾的听着瞿桦的汇报。
“对的傅总,安景是这么说的,头疼不能见人,脸色也确实不好看。”
瞿桦一五一十的说着,没添油加醋。
身为龙阁的管理者之一,安景这些天的做为他怎么没看在眼里?
这女子生性太倔了,不适合留在龙阁,还倒霉的惹了太多不该惹的人。
傅良沉的心情本就因为安景流露出去的照片,莫名的不好,这个女人怎么能穿那种衣服给别人看见?
想都没想他就截了照片,安景还胆子大到了不见他!
难道,真的被伤到了要紧?
“动她的是些什么人?”
男人眼中风雨欲来,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股无名之火,但他目前的确不愿意除他以外的人,去动安景。
瞿桦心咯噔了一下,“一帮发型师胡闹,带头的是小朗。”
龙阁建立三年了,傅良沉没有管过发廊的任何闲事,无论闹事者有多大。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瞿桦真正意识到这个叫安景的女人,也许会改写龙阁的未来。
小朗被带到顶楼,见到了傅良沉,听见这个男人开口与他说话,他的梦想得到实现的一刻也是走到尽头的时间。
“拍人照片,好玩吗?”
小朗一米八的个子,当场跪倒在地毯上,不屈的说,“傅总……是那个女人犯贱,她被我们扒外套的时候还说了,她不认识你,生命里没有出现过傅良沉这三个字。傅总,这女人胆大包天,穿着你的外套,享受您的恩典,还亵渎您!”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原话!”
傅良沉猛拉起了小朗的衣领,力气大极了,小朗哭着复述,“我安景不认识什么傅良沉,我死亦死了,我生命与傅良沉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要葬就葬的离广城远一点儿。”
男人的面色突然都看不出了情绪,想不到安景可以在绝境下,说出这种话。
死了也和他傅良沉没关系,全部是真心话吗?!
小朗还试图眷恋的说,“就这些了,傅先生……我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才教训了她的……您是那么英明的存在,她一个小小的洗头工……”
“把他脱个干净,丢到厕所马桶里,好好的拍几张“艺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