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缘分是巧妙的,在医学院救了安景的小护士,还有一个身份是广城不俗的白富美。
广城的名媛圈,鲜少有不认识当年的安景的,何蓝似乎却是一个例外。
上帝关死了属于安景的门窗,好在终于想起,给她开了一条缝。
转眼,安景就在龙阁发廊待了一个星期。
“你就多休息几天,适应适应环境再开始工作,着急什么?你那些旧伤并没真正愈合,三十六道口子,好几道都是致命的伤!每天起早贪黑,洗假发洗的手都破了,哪个新人像你拼?你这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啊?”
这天早上,何蓝又见到才七点,就在发廊拖地,干的满头大汗的安景。
她拉了安景非要她坐在餐饮区休息,一边进行了拷问。
这座发廊非常的大,营业的前半栋楼分为休闲招待区,餐饮区,洗发造型区……
肉眼可见的,都是正规明亮的区域……而那用帘子所遮挡的,后半栋的黑暗部分,还不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洗头工可以窥见的。
“何护士,你为什么帮我?”
安景坐在椅子上,手脚都放的不太自然,没有回答何蓝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她心里面的疑问。
还不适应,重新坐在这么光亮的餐厅里,桌上放着何蓝给她的果汁,她一口没有动。
“因为我也傻嘛,见不得这世界上的傻子太多了!”
何蓝猛吸了口自己那杯果汁,很好的把眼底的一道暗色掩下,“好吧!那三天,其实我一直跟着你……我看你总在这个发廊附近打转,找不到工作还在硬找。我不明白,我想弄明白。你身上哪来那么多的伤,你到底是从哪来的人?”
她说出了为什么会对安景感兴趣,像是她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偶尔看见一个无法理解的人,当然会好奇不是么?
“谢谢。”
“何小姐放心,我从前就是一个流浪的乞丐,虽然没有身份,但绝对不会在这里做坏事的。”
安景站起来,面朝着何蓝,真心的感谢面前帮她的女孩。
而她的过去太卑劣,她不想污了眼前恩人的眼,哪怕一点点。
“哎,真是个无聊的人,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总是答非所问的?算了,你这么爱干就干吧!这几天院里的手术很多,我不怎么来这里了,你自己留在发廊记得要小心点,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
何蓝一脸无语,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给了安景。
安景只回了一个好字。
当天晚上,安景就遇到了件事情。
“喂,新来的!门口有个客人喝醉了,你去帮帮忙。”
擦着镜子的安景还没回过头,就见镜子里一张急促的脸。
“我闹肚子痛的不行,你的动作快点!王总是我们广城知名的大人物,这样的机会,别人想要都求不来。怎么,给你一千辛苦费你还嫌少?”
几张红色老人头,硬塞进了安景手里,安景没接钱,转头就看到了对方嘴角挂着的讽笑。
这个长相阴柔的制服男,天生长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是龙阁最出名的金牌造型师林涛,花名小涛,背后有个得罪不起的金主。
龙阁近乎所有的员工都疯狂嫉妒此人,光一天的业绩就抵旁人一年,小涛有了金主也不安分,背地还在揽私活。
安景这个毫不起眼的新人,就成了合适的挡箭牌。
“两百就够了。”
安景放下抹布,手又往衣服上擦了擦,从一叠钱里,只抽出了其中两张。
“……算你识趣!”小涛轻狂的眼珠转了转,这才正眼瞧了下安景。
已经走开了的女人瘦不拉几,她干活很拼仍引人嘲笑,来一个星期了只配干打杂的活。
没一个人认为安景可以在龙阁生存下去。
而安景想要在这个鱼龙混杂,光是内部的斗争就头破血流的暗黑场所待下去。
首先,她就不能得罪任何人。
正常人不会在发廊喝醉,可若在龙阁,那就一点不稀奇了。
白天这里是正规的发廊,晚上便会集结富商,财阀……
各路的权贵,都挡不住这里的诱惑!
扶起那个醉的不知天地的胖男人时,安景差点瞬间踉跄倒地,对方超过了一百六十斤,一身酒油味让人想吐。
王明海是龙阁新客,位高权重,晚上喝高兴了,点名道姓要带小涛去第二场。
男人来这场所,未必只找女人,王明海就是个重口味的怪癖。
“王总今晚还要和几位贵人谈事,贵人在车里等着了,耽误不起功夫,机灵点!”
一个王明海的手下,看见安景是陌生的新人,朝她暗示一句。
安景点头,不敢发出声,骨瘦嶙峋的身体,吃力的撑着胖男人的胳膊,在马路上行走的极度缓慢。
她走的快断了气,几次都要倒下去,就解脱了……
每每到达极限时,安望两个字,撑起了快爆掉的神经!
远方啊,她小小的孩子,在等待她。
世间于他们母子俩,彼此都是唯一的希望。
一道月光洒在安景的头顶,她的目光突然清晰,莅临在发廊不远,赫然而立着一座大厦。
那大楼从云端而出,高的望不见顶,是广城最大的商企——傅氏。
少女的安景,为了考入傅氏旁的医学院,可以头悬梁,锥刺股。
只为在工作时,怀揣一点小的可怜的期待,窥到那张爱慕的天人容颜。
天子脚下,何来怜悯?曾经多么愚蠢,现在就多惨烈!
“让我摸摸,你腹部小腹肌练出几块了?小荡货,我就喜欢你这种明着骚的……咦?肉呢?”
安景的思绪被油腻的声音打断,她终于驼人到了地下停车场!突然之间,她看见那辆六个八的车牌号,身体猛烈的一僵。
难道,那所谓的贵人?
为什么这么巧?
亮着的双闪灯,车上隐约的人影,安景不敢多看一眼,放开了手里肥胖的那只胳膊。
“王总,您的车子到了,请上车。”
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的恐惧。
这是傅良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