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取名叫安望,代表唯一的希望。
她不惜以血肉残躯做赌注,跳进孤岛的大海里,漂洋过海活下来,就是为了拯救她可怜的安望!
想到这,安景毫不犹豫的钻了过去。
见女人的头越过敏感线,立在靳然的两条长腿下,一帮人统一发出了咦的一声,鄙夷性强烈。
故意戏弄人的靳然,此刻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
而被当成畜生玩弄的安景,却一心看着没再受束缚的钱包。
一点,手指只差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就可以够到了。
这一回,她果断抢住了钱包!
“拿到了……”
拿住钱包的她,高兴的像个傻子。
还来不及欢喜多久,突然耳边传来窸窣声,一股强大的寒意涌入室内。
安景恍的打了个寒颤,忽然,她眼睁睁看着拿住了的钱包,被一只黑色皮鞋踩住!
这是双眼生又熟悉的皮鞋,光洁的鞋面,一如既往的冰冷!
就像是,永远都化不开的寒冰!
安景莫名恐慌,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终身难忘的深眸!
她的手指尖松开,突然就丢掉了不惜出卖尊严,都要保护的钱包!
眼前这个修长冷酷的身影,这张和修罗无二的冷血面孔,化成灰都无法忘记!
傅良沉,是傅良沉,他终于肯出现了!
“傅……”
女人的手关节突然抽动起来,捏的五指弯曲,浑身上下都在隐隐发抖!
如果可以看见人的内心,此刻安景的心脏一定是扭曲的!
三年了,整整三十六个月!这个亲自把她送入地狱的恶魔!
怕,如何能不怕?
这张最为冷酷俊美的皮囊之下,也有着世间上最残忍的心!
她无时不刻记得,那些凌虐的画面,痛苦的三年变态生活!
终于,终于啊!
傅良沉一出现,胡闹的众人都停止了。
他就像是一个活性的镇静剂,不用一句话,走到哪就是主场,连胡作非为的靳然都主动的让开了位置。
傅良沉来了,正主来了,他肯定是要亲自来惩罚安景这个小丑!他们只需要坐看好戏。
男人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依旧的矜贵至极!
“就这么想吗?”
他像是刚好出现到这里,温良又冷魅的口气,对着地上狗爬式的女人,平静地仿佛在日常问候一个老朋友。
多年前,安景就是被冷魅气质的傅良沉所吸引,以至于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陷入深渊。
可现在的她,见识了恶魔真正的样子,绝对不会再天真了!
“傅……傅……”
安景仍在抖颤,她发出的音色和眼中的震惊,都在说明着她记得傅良沉。
可,她实在没有听懂傅良沉见面第一句话的意思?
这个画面太过诡异了,诡异的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
“安景,你就这么想得到我?不惜从那个地方擅自逃出来,也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傅良沉就那么冷静地注视着她,他也认出了她。
可他当没有看见她身上的伤,没一点儿在意安景的这三年。
是啊,傅良沉怎么会在乎安景呢?顶多看监控里的人们,玩的过火了,再来添油加醋一把。
空气窒息的难以呼吸!
安景并非不想说话,只是她全身的血液在燃烧着,等待着时机。
“谁让你回来的?”
女人的模样,又脏又丑,和三年前简直大变了,哪怕乞丐都比她有料三分。
傅良沉的眸光停留在了安景身上一瞬,又问了一句。
随即就挪开了,他还是如此厌恶她,恶心到了骨子里,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安景攥紧拳头,蹲在地上,她这个刚被玩弄过的玩物,
傅良沉问的不是为什么回来,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而是谁让你回来?多么的凉薄,多么无所谓。
好像是在说,她安景怎么没有死在那个麻风病所?
多遗憾啊……
安景身体抽动的面积更大,眼睛憋的腥红,仍旧吐不出一个字。
只当还是从前那个安景,傅良沉一点的时间不愿意浪费,转身懒得再看一眼。
果然还是那么无趣!
他似乎转身去喊下人,这时,一旁的靳然又走过来,眼里闪着光说,“阿沉,这女人现在变得还挺有意思的,为了几百块钱,让她钻了我的裤裆她就钻了,……你反正也折磨够了,哈哈哈,不如以后就送给我玩吧?”
傅良沉俊眉一冷,还不等说出答应,地上的女人突然就直挺了起来,只见安景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走动起来。
她一步步来到男人身前,当再次直视傅良沉时,她缓了许多。
一边颤抖,一边就这么开了口,“傅……傅先生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的爱幻想。我已经知道错了,三十六个月已经过去了,我恳求傅先生,饶我一命!”
如此难听的声音,就像是七十年代的老缝纫机坏了,发出的声音。
尤其面对着傅良沉,这声音变得更粗,更难听。
男人眼底突然微沉了,这是安景?那个医学院里说话最好听的女老师的声音?
麻风病所的生活也许能磨损了人的容貌,可性格也能变的吗?
傅先生……
这女人一开口,不是应该就聒噪的良沉良沉的叫个不停?
“安景,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傅良沉也看向安景,再度开了口,语气幽森森的,充着不屑,让所有人都有点意外。
傅良沉,竟然理了安景?
“我说……我回到这里,偷走了下人的钱包,是故意吸引起你的注意!是为了让傅先生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刚才还在人前卑微到钻裤裆的安景,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朝着傅良沉发言!
她竟然在傅良沉的面前,那么的敢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明明……那个单方面深爱的安景,只在傅良沉面前最小心,最卑微的啊。
安景抠破了手心一块皮,在众人的耳朵下,突然高亢的说出那句话,“我安景,是回来赎罪的!”
清脆利落,掷地有声!
安景在道歉,当初那个死都不松口的人,不说半句道歉的人,居然在说她要赎罪!
不止是旁观的群众,傅良沉冷沉的声线落下来,冷的格外。
“怎么,在那个地方深造了三年,嘴皮子学的聪明了。”
凉薄的眼底,布着不信任的讥笑,比瞧一条蛆好看不了多少。
他认定安景不过又是在装!
可安景却一字字的……就那么地注视着傅良沉,她又清楚地重复道,“不,是我对不起邱萤艺,我承认伤害了她。因为我善妒,我不堪。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傅先生,我是来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