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傅良沉不见她,她要先让自己活下去,也是要用钱!
若说羞耻心,呵呵……她拿的是傅良沉发给下人的钱!是傅良沉的钱!她受三年罪,如同坐了三年活死人牢,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所造成,她凭什么不能用?
安景稀罕钱,高高在上的安大小姐,为了几百块钱和人急眼。
又一阵起哄的笑。
“想要钱?好啊,这玩意我多的是,来拿,抢到了就是你的!来,来啊!”
很快这帮人恢复了玩心,在安景那只瘦巴巴的手快碰到钱包时,靳然故意把钱包踩住,往右边突然一踢,钱包就到了金发女人脚下。
安景愣住了,这是故意的羞辱。
好一会儿,她困难地站了起来,发出非常哑的声音,“不好意思,这钱我不要了,请放我离开这里。”
靳然嘴里一狠,把那只钱包又踢远了些,“晚了!安景,要怪就怪你不该三年前犯贱,三年后又来折腾阿沉,今天这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蹲下来去捡,爬着捡!不然我让阿沉亲自惩罚你!”
玩弄性极重,他的目的就是找安景撒气!
“是……如果这样能使这位少爷满意,那我可以。”
安景真的蹲了下来,没有迟疑。
她哪有资格和人谈条件?
为了在等她的那个可怜无辜的小生命,她拼死也要活着!
钱包在十几个人中间踢来踢去,安景蹲在地上,一次次的伸出手。
每次快要碰到时,钱包就被踢到了更远的地方……她不屈不挠,又爬过去捡。
“哈哈,叫她蹲下就蹲下了,叫她爬就爬,你们看看她的模样,像不像是一条狗啊?”有人发出讥笑,显然被逗乐了。
“不如再叫两声听听,安景,你当初不是很威风吗?”
钱包再一次回到了靳然的脚下,他用鞋踩紧布质的钱包,引诱道,“想要吗?叫,叫出来我就还给你!”
人性的恶,远比想象的更不堪。
安景磨的破皮的五根手指头,流出鲜血,痛的心口一紧。
她匍匐在地面,距离那只钱包只有半米不到,硬生生的停止了爬行。
他们还要她学狗叫?
“快点叫!”
安景动了动嘴,尊严呢,是什么?
那是她早已丢失了的东西。
靳然突然等的不耐烦,脚松开了钱包,突然迈开两条腿,朝着安景再度道,“看在过往情分上,实在不想叫也可以,那就……从这里钻过去,东西就是你的了!”
男人摇动两条腿,指指胯下,直接将一场羞辱的游戏,玩到最劲爆的时刻。
“哈哈……”
没有一张同情的脸啊!
安景被围在一群看热闹者的眼下,脑袋对着靳然的胯部,沦为一个玩物!
“靳然,你不是说就来看看?怎么和一个乞丐玩这种游戏?小心传染了麻风病……”
靳然身边的金发女人似乎不满靳然对安景有兴趣,捂着鼻嘟囔一句。
“怕什么?能从麻风病所放出来的,多半有抗体了。”靳然不以为然,眼里的玩意,甚至超过了报复。
“靳然,要闹也注意点,这里毕竟是良沉的地盘。”
终于有个人说了句公道的话,安景朝这个人看去,面色依旧泛白。
说话的男人也是傅良沉的挚友,叫白沙御,不过比靳然要正经些。
“白沙御,我没听错吧,你在帮这个麻风病人讲话?你信不信,我就算是玩死了她,傅良沉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别忘了,是哪个爷安排我们来的!”
靳然狠狠剜了眼白沙御,突然笑了,“你可别说,你对傅良沉最讨厌的女人,有什么想法?”
“有病!”白沙御更冷的看了眼靳然,转过了头去。
“喂,钻不钻?一个被安家抛弃的臭乞丐,别他妈装可怜浪费小爷时间。”靳然又催促,对着这么一个容颜大改的丑八怪,他已经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傅良沉最讨厌的女人!
傅良沉安排!
一切都是傅先生的安排啊,三年的屈辱都不够!
若不是那个人放了话,谁又会这么无聊,非要将她践踏如泥!
“是不是只要我钻了,你们就能放了我?”
安景的眼神突然血红,心头燃烧起一团剧烈的焰火,脑袋却是更加低了下去,明明如此不屈却又卑微的主动开了口。
“好,我钻。”
她问完,不等靳然回答,突然又自觉的应了一句!她的手撑着地面,朝着男人的裆部爬去。
在那个可怕的地狱,安景学会的第一条保命规则,就是多看少说话。
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群殴,被暴打!打的重了,别说吃饭上厕所,她的手会抱不了孩子。
安景被打怕了。
靳然不说话,眯着眸子看着如此敏感,而又万分谨慎的女人。
这个女人,如今貌似谨慎到了骨子里……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许多双眼睛盯着安景,闪着八卦恶意的光。
“她还真的钻男人裤裆啊?从那个孤岛回来以后,连脸都不要了吗?难怪傅良沉当初那么讨厌她,这种人就和野草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瞧,真的低头钻了!哈哈哈,她好像一条真的狗啊!”
议论声和笑声,如电钻刺着耳膜。
安景却统统无所谓,她四只手脚并用,俯身朝着男人的裆部钻去,手也再一次朝着钱包伸去。
钻吧安景,无论听到什么难听的话,都没有关系。
尊严,比起人的命,算个屁!
千里之外的麻风病所,有一个患病的二岁男童在等她,是她怀胎十月苦熬生下的,她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