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城警局里也有一个内鬼,这个人害死了易衷,余子江必须要把他揪出来。
这几天余子江总是在病床是沉思,时不时会交代莫桐帮他回局里办些事情。
一些他渴求的真相,正越来越清晰……
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余子江换好了药,趴在病床上打着游戏。过了好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制服,提着水果篮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许严来了。
“哟!许队居然大驾光临了!”余子江艰难地仰了仰头。
他背部好大一块烧伤,只能趴躺在病床上。
“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余队?”许严调侃道。
然后他一手将水果放到了床头,搬过凳子便坐到了余子江病床边。
“你懂什么?我背上的伤那是勋章,不叫做狼狈。不像你皮肤姣好,一看就不干正事。”余子江回怼道。
“嗨呀真是……人都趴在病床上了,这张嘴还是不知道收敛一点。”许严摇了摇头。
“你来这就是为了给我找不痛快的?”余子江白了一眼许严。
“那倒也不是,我是非常真诚地来看你的。”
“我刚刚还去看了陶林,他虽然身体虚弱,但精神还算不错,就是那身上的刀伤真是让人心疼。”许严接着说。
“一点点伤而已,他肯定不在乎这些。”余子江说。
“看你精神不错,我也就不多做打扰了。顺便麻烦余队赏个脸,把我送的水果吃了。”许严说罢,便想要匆匆转身离开。
他刚走了几步,离病房大门还有几米远——
“警局里的内鬼是你对吧?”余子江忽然一下叫住了许严。
“你说什么?”许严重新转回了头。
“我前段时间还误会过陶林,和你也有矛盾……我知道你看不爽我,但你也不至于给我扣这么大一个帽子报复我吧?好歹我还把你当合作伙伴,你住院了我还来看你的。”许严耸了耸肩,无奈地笑道。
“邰局下令放走周暴,是你接的命令。你明明知道他人在我手上,却利用自己的身份越过了我,完成了邰局的指令。”余子江看着他说道。
“为了抓住周暴,我和陶林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分道扬镳的戏码。让我和陶林之间的搭档关系分崩离析是那个内鬼最想看的。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内鬼一定会按耐不住自己,过来打探个究竟。”余子江接着说。
“那天我在厕所里假装狼狈,你第一时间过来埋汰我,我想是为了试探。试探我和陶林的关系是不是彻底崩坏了。”
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许队一直沉默着,而余子江那双凝视他的瞳孔里有利剑一样犀利的光。
“你真是多想了。”许严最后小叹一口气。
“那天我见你脸色阴沉,去厕所看看你并非为了所谓的试探,只是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把关心搞砸成了埋汰。”他解释。
“我曾为了证明陶林的清白,把易局被害前一整天的监控录像看了成百次。陶林确实是最后一个见到易局的人,可是当天来找易局的还有你。”余子江没听许严的解释,接着摆自己的证据。
一个嫌疑人不肯认罪,无非是因为证据还不够多。
“你把监控录像看清楚了,易局被害当天我是早上九点去,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许严苦笑一声。
“我见易局是早上九点,而她的死亡时间是中午一点。口服氰化物中毒与其他的中毒方式不同,氰化物入口后人几乎是当场毙命。这其中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差,如果易局真是我下的毒,我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延迟她的死亡?”
“氰化物中毒确实有你说的特殊性,所以最后一个见到易局的陶林,才会立马受到怀疑。”余子江马上开口回答许严道。
“可是氰化物根本不是被罪犯投进水杯里的,而是掺合在茶包里,跟着茶叶一起扩散到水中,最后被易局喝了下去。这样一来,你只要早上九点准备好有毒的茶包,就完全有可能实行自己的杀人计划。”
“你的意思是,我还能控制易局在一点准时喝下茶不成?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许严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余子江的推理。
“你自己也提到了——氰化物致死速度非常快,所以你只需要保证她在你不在现场的时候喝下毒茶就好了,至于喝茶的时间在一点之前还是一点之后,其实根本不要紧。”余子江立刻回答。
“况且,易局是个很爱喝茶的人,只要是工龄稍长一些的警员,都知道她有这个爱好。你来x城警局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知道易局的习惯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儿。”余子江接着分析道。
“听起来你笃定了杀易局的人是我。”许严双手环抱着,苦笑摇了摇头。
余子江不言,而是死死盯着许严。
“笑话,氰化物是有特殊气味的毒物,它那浓厚苦杏仁味,我就不信易局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会分辨不出来。”许严接着冷笑了一声。
“你说得没错,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了我很久很久。”余子江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老韩提供的尸检报告展示,易局的口腔处没有任何因为挣扎造成的磨损伤,这说明这杯毒茶是她自己喝下去了。我最开始不明白,她是一个如此坚毅的人,就算是半身不遂也绝不会面露狼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自行了断?”说罢余子江眉眼一沉。
想起他死于病床上的恩师,余子江心里还是猛得绞痛。
“可是后来我反复斟酌:易局在生前总是在和我强调一句话——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完全信任陶林,他将是你最忠诚的搭档。我想通了这句话的含义,更明白她令人瞠目的自杀行为究竟有什么意图。她就是想要顺了你的意,被你杀死然后嫁祸陶林,以自己的命开启这场终幕之戏。”
“终幕之戏……”许严自顾自地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