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后宫佳丽千千万,男神只是三千之一,闺蜜才是我亲手足。”丁檬笑嘻嘻抱着她撒娇,“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坚决抵抗住男色的勾引,他就是脱光衣服站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再出卖你。”
时浅挑眉:“看来有情况?”
丁檬皱了皱脸,叹气:“我倒是希望有......”
俩人看得恐怖片,她还特意挑的情侣座,气氛都推到那了,祁扬却依然绅士,在她假装吓坏时只是拍了拍她,说了句“要是害怕你就先闭上眼,这波过去了我再喊你。”
时浅:“......”
祁扬这老司机装什么纯呢。
丁檬愁眉苦脸地闷口酒:“可你要说没希望吧,我又不信这个邪,他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除了你就和我关系最亲近,要连我都没可能,谁还有可能?”
时浅点点头:“有道理。”
“你说,他会不会真是gay啊?”丁檬忽然想起好多年前看到的传闻。
时浅惊讶:“你没问过他?”
“木有。”丁檬蔫巴巴地趴桌上,“我不敢......”
时浅:“......”
一句话的事儿,这丫头居然能纠结六年。
她摸出手机,正要给祁扬发微信,丁檬眼疾手快地拖住她手,眨巴眨巴眼:“算了,他是不是gay,和他不喜欢我性质一样,万一问出来他既不是gay,也对我无感,我他妈的不丢人丢大发了?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起码我觉得我还有希望。”
时浅和丁檬认识这么多年,没发现她在感情里居然这么怂,无奈地一摊手,收起手机。
俩人喝到微醺,丁檬试探性地问时浅:“七七,你有没有考虑过再给学长一次机会?”
时浅眉心微动,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
即使她心里清楚,这辈子除了许成蹊她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可他当年不告而别的离去依然是她心底迄今无法痊愈的隐刺——她害怕他的回来只是一场梦,害怕他的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害怕他不知何时会再一次离开。
她害怕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所以不敢深想,她也同样介意着那个不曾被许成蹊提及,却在祁扬口中出现过的陌生女人。
这些经年累月纠缠的死结被系铃人解开之前,她不会考虑和许成蹊在一起的可能。
寒露后,天气凉了起来。
时浅工作愈发忙碌,筹备已久的个人时装发布会也提上日程,即将打版做样衣前,邱思衡急匆匆来找她,从未有过的严肃:“七七,出事了。”
第36章 “想不想和我试一次?”……
“轰隆——”
窗外闪过一道白光, 浓云压城,将落未落的湿气。
时浅听完邱思衡的汇报,打开电脑, 看到那些从未经过他人之手的设计稿此时却铺天盖地地出现在网上,成为不少靠她养活的网店爆款,一张脸冷得可怕。
她一张一张地往下翻, 确定这些只改了些许细节的衣服全都出自她的设计,手指掐得泛青:“给我查, 最近一个月有谁进过我办公室。”
寒风凛冽。
从打开的半扇窗涌入室内,卷起桌上主人耗费数月心血才完成的设计图, 无声无息地挤走原本温暖的空气。
时浅点燃根烟,大脑被风吹得冷静, 有条不紊地在工作群里下达指令,通知邱思衡联系媒体, 推迟发布会日期。
一根烟抽完。
心里依然堵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怒火,处理完一堆杂事, 拿车钥匙出门。
下楼,遇到许久未见的曾诺。
“哟,这不是我们时大设计师嘛, 可有一阵没见着你了,听说你在忙自己的时装发布会, 弄得怎么样啦?需要我友情帮忙吗?”女人笑得虚情假意,落井下石之心路人皆知。
时浅侧目,讥笑:“曾老师已经闲到靠给学生打工的地步了?”
曾诺被戳到痛处, 脸一黑,正想还骂,时浅已经离去。
看到网上爆料时浅设计稿泄露特意赶来想当面看笑话的曾诺被晾在原地, 盯着姑娘全然不受影响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嘁,活该。
时浅一路把车开到急速,车窗半降,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火气一点点压到深处的同时,脑子也逐渐清醒——工作室的电脑密码只有她一人知道,平时除了邱思衡和助理来和她汇报工作,无人敢在她不在的时候进出她办公室,那么,会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她的设计稿?
时浅想不出,更不认为跟着自己多年的邱思衡会出卖自己,刚刚抽丝剥茧的大脑重又变成一团乱麻,揉着太阳穴,调转车头回家。
夜色已深,摧枯拉朽的骤雨过去,气温降得极低。
时浅从电梯出来,拍了拍方才冻得发紫的脸,独门独户的楼道闪着柔和的光,驱散了她身上些许凉意,她低头看手机,走近了才发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男人安静靠墙,手里拿着她熟悉的保温盒,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时浅按密码,语气淡淡。
“小邱说你没吃饭。”许成蹊目光落在姑娘单薄而微微发抖的身子,心口生疼。
“我不饿。”时浅进门,脚一踢,蹬掉高跟鞋,踩着柔软的地毯赤足走到酒柜,开了瓶威士忌。
一只修长的手拦住她,男人嗓音温柔,却与动作一样的不容置喙:“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会伤到胃。”
时浅不为所动,固执地倒杯酒,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加了少许冰块,挑着双淡漠的眼看他:“谁让你进来的?”
许成蹊叹气。
一只手帮她暖着酒杯,指尖很轻地碰了碰她兜风时被冻得通红的耳朵,浅尝辄止,怕她生气。
时浅耳垂敏感,男人指腹又带点恰到好处的薄茧,酥酥麻麻的质感与她一碰,时浅方才还冷淡淡的眼睛立刻软了下来,闷了一天的火就毫无征兆地一半散开,一半化作想得到他的yu望。
她想这人想了六年,第一眼看到就想上他,装得天真无邪的在他身后追了那么久,这会儿乍然被他反过来撕开了条禁yu的小口子,重逢以来克制许久的身体本能就冲破了理智的禁锢,露出了些许当年无时无刻不在撩他的小妖精本质。
许成蹊低头看到姑娘秋水潋滟的眸光,一向寡欲的人没来由地失了冷静,目光落在她的唇,喉结微动。
只一瞬——
许成蹊移开视线,停在半空的手重又很轻地捂上姑娘的耳朵,轻缓而小心翼翼地,替她驱逐冻了一晚的寒凉。
时浅被他暖得舒服。
不自觉地朝他靠近,只觉这人简直浑身上下都长在了她的g点,怎么随随便便一碰,她就化成了棉花糖。
时浅抬头,瞧见衣冠板正的男人依旧是那副永远不染尘埃的清冷模样,气不过,踮脚瞅准他喉结,重重地咬了一口。
一声闷哼。
没料到时浅这一出的许成蹊有些狼狈,感觉到身上剧烈升温的变化,眸光瞬深,抬手把妖冶看他的小姑娘揽进怀里,似无奈,又似隐忍地喊了声“七七”。
时浅耳朵贴着他心脏。
听到只隔着薄薄衣服的剧烈起伏,想起他离开她的那一天,俩人也是这样的姿势,亲密又隔阂,只不过,那时是她抱着他。
“学长,这么多年,你该不会还是virgin吧?”她报复心起,指尖一下一下地划过他身前,将无师自通的撩拨做得老成。
许成蹊被言语身体的双重挑逗刺激到,平静无波的双眸第一次有了清晰可见的情yu,低头掰过她脸,呼吸骤急,离她唇极近。
时浅眉眼生媚地回望过去:“学长,想不想和我试试?虽然你身材不好,人又无趣,是我交往过的对象里最差劲儿的一个,但我不介意和你做一次。”
“就当圆了当年没能睡上你的梦。”
说到最后几个字,呵气如兰的嗓音几乎贴上了他耳,姑娘眨着一双清纯无邪的黑眸,风情而纯yu——直到此时,时浅还没忘记维护自己在许成蹊面前撒过的谎,贯彻自己阅男无数的渣女人设。
许成蹊所有的yu望在一刻瞬间清醒。
垂眸看着妖艳又疏离的姑娘,缓缓闭了闭眼。
如果他屈服于此刻身体的本能,和她交往过的其他男友有何区别,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时浅,而是她的余生。
许成蹊松开手,敛去眼底浓到幽深的情绪,给她盛饭。
时浅挑眉。
这都能忍得住啊......
餐厅飘来诱人食欲的饭香,时浅顿觉手里的酒索然无味,冷淡淡地冲男人一挑下巴,傲娇道:“放那吧,你可以走了。”
“等你吃完。”许成蹊担心时浅又不爱惜自己身体,温柔地看她一眼,拿走她手里的酒。
时浅“被迫”进食,装得意兴阑珊的尝了口,心里感慨:智商高的人是不是学啥都快?这厨艺真他妈的长她胃口上了。
吃完,许成蹊给她泡了杯蜂蜜水,把餐厅收拾干净,不等她催促就自觉离去,出门前,温柔看她:“明天想吃什么?”
时浅看着得寸进尺的许成蹊,挑眉:“学长,你要给我当家政阿姨啊?”
许成蹊摸摸她头,并未否认:“吃点东西,心情会好一些。”
时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撸顺毛,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要到嘴边的“我不见你心情会更好”咽了回去。
她懒洋洋地一挥手,准备关门。
“那些设计图除了你办公室,有没有可能在其他地方被人看到?”白天许成蹊和邱思衡联系时,对方提到这些稿丢得古怪,想问时浅最近是不是去过其他地方办公,又怕她觉得自己是在洗脱嫌疑,就拜托他帮忙问一下。
时浅仔仔细细地回忆过最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肯定地摇摇头。
许成蹊若有所思,等时浅进屋,环顾四周看了下楼道摄像头,去保安室。
一连几天,时浅工作室都处于高度紧绷的低气压,人人自危,一面努力工作自证清白,一面暗地里悄悄揣测到底谁是那个内鬼。
“你说谁会想不开出卖咱老大啊?整个圈子都找不出比咱老大更慷慨的老板,给钱多事儿还少还有前景,艹,偷稿的人没良心!!!”
“可不,他妈的害我们一群人现在给ta陪葬,诅咒ta下十八层地狱!”
“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浅姐的竞争对手搞的?我最近看到好几个独立设计师的工作室都在招人,万一谁开了高薪诱惑,有傻逼上当,拿着浅姐设计卖主求荣也不是没可能啊,咱圈子里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儿。”
“艹,有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甭说是人,谁他妈的要是开了百八十万的价码,一般人谁顶得住?邱哥年薪也不过才这么多......”
邱思衡路过茶水间,听到一群人的窃窃私语,一颗头愈发有两颗大。
他最近日夜操劳地查了几天都一无所获,嘴角急得都冒了泡,一想到周围同事正各怀鬼胎地拿有色眼镜怀疑大家,尤其他这个最容易接触到时浅的经纪人,怎么看都像是卖主求荣的头号嫌疑人,就感觉自己头上顶了口贼喊捉贼的黑锅。
邱思衡心里在咆哮:草草草有啥顶不住的!我就顶得住!!!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可能出卖七七啊!
可惜没人能透过他表情看懂他心声。
“嗡——”
邱思衡低头看手机。
【男神】:饭在前台,麻烦了。
邱思衡抬头,看到许成蹊进电梯的背影,忙紧走两步喊住他:“许教授,你下午有事儿吗?我请你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