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动作,当然引起了周围人的视线,夏双瞳孔骤缩,双手抵着他。
她没想到,他竟会这么不顾及场合,是跟袁野野惯了么?
一巴掌扇到钱立楠的脸上,他只怔愣了两秒,便再一次将她箍过来,仿佛今日这事他定了般,非要做出个什么来。
“夏小姐?”身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呼唤声。
钱立楠斜眼,同时也止了动作,夏双回头,看到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男人朝她走来,面带疑惑地看向钱立楠,似乎是没想到在这公众场合之下,那男人竟做出了如此不尊重女性的事。
来人正是张永亮,他站定在夏双面前,非常绅士地跟她说:“看来你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钱立楠不经意望向斜对面,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然不见,可来人竟不是那人,他疑惑地望向张永亮,看样子,他们认识,他等着夏双的反应。
两秒后,夏双笑问:“我没事,刚才只是跟朋友闹了点小矛盾。对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事,真是让你见笑了。”
她非常歉意,张永亮微微挑眉,大方地笑起:“是有点事,正准备去公司找你,看到你在这……就进来了。”
他顿了顿:“现在方便吗?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确实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跟你核对。”
“好,那请稍等。”
夏双说完回头对向钱立楠,他脸上没有任何觉得不妥,她语气漠漠:“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说。”
钱立楠蹙眉,什么话也没说,夏双也不可能等他说话。
她虽不认识张永亮,但不得不说,张永亮的出现,解决了她的困扰。
她正需要这样一个契机,离开这个地方。
所以跟钱立楠说完后她就随着张永亮离开了,并上了他的车。
咖啡馆里的钱立楠,在人都走了后,这才紧捏着拳,他火气特别的大,将身后的椅子踢开,一脸怒气地往门口走。
里面的顾客虽然有些指点,可也不敢明着来,都收回了视线,直到他出了门,这才大声议论起来。
钱立楠在车里望着斜对面望了好久,他明明看到那个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最后也没有出现。
他这场戏居然演了个空白,反而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非常地烦躁,拿出烟盒,连着抽了好几根后,终是给夏双发了一条微信:“三天后我来接你,你在家里等我。”
信息发出去许久都没有收到夏双的回信,他想,她是不可能给他回信的,就像昨晚他给她发的,她也没有回,但终是来赴约了。
两分钟后,他又编辑了一条,改了无数次,终于定稿:“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发出去,他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回信。
他又有些烦躁,最终启动车子离开,他决定去找一个人。
先前离开的夏双上了张永亮的车后,便跟他道了谢,张永亮也做了自我介绍,说要带她见一个人。夏双听后其实有些顾虑的,毕竟才跟钱立楠闹成这样,张永亮趁虚而入不是没可能。
当她问他是谁要见她时,他却说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地点,是江城有名的ktv,虽然此时并不是人流最多的时候,但生意还是很好,经过的包厢传出不少顾客的唱声。
“就是这里了。”张永亮将她带到一处包间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再会。”
说完,他便离开。
夏双站在门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人影,还有一种昏幽的感觉,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倾着身子往前,想听听里面会有什么动静。
似乎有些吵闹声,不止一人。
只要不是一个人,或许还好。
夏双抿着唇,手往下摁着门把门,手瞬间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七八个男男女女,基本都是一男一女挨在一起。
她迅速搜索着有没有可能有自己认识的人,果然,目光所及之处,那坐在他们中间位置的,竟是傅弈,而他身边没有女人,那位置是空的。
她微微顿了两秒后,就朝他走过去,同时,傅弈也看着她,视线一直睨着她。
夏双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后,傅弈的左手就绕到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像是圈住了她,其他人也自然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都投来暧昧的笑容。
这些似乎都是傅弈的狐朋狗友,身边的女人就是ktv里的姑娘们,玩了一番后,就各自散了。
“路上注意安全!”傅弈跟他们交待,这是他们老大的责任。
傅弈喝了不少酒,身子有些摇晃,眼神也是迷离的。
他搭着夏双的肩膀,歪着脑袋看她:“都是我的兄弟,好久不联系了,心里高兴,喝多了些。”
他打了个酒嗝,扳过夏双的身子,忽然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夏云美,这个名字很快就能改回来了,你等着!”
夏双对名字的事似乎不那么在意,她在意的是钱立楠竟私自将自己的名字改掉,而且她想改回来时竟还改不回来。
虽然那边人说让她等他们的电话,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任何消息。
钱立楠也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这名字是改不回去了。
他的权势,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现在傅弈说,很快她的名字就可以改回来,他又是怎么改呢?
傅弈做事一向冲动,这酒后的话不像是假的,她怕他又会出什么事。
“你顾着你自己吧,我的事我自己来。”夏双说。
夏双的话无疑让傅弈多想了,他让她看着他,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不想改名字?你就喜欢他给你改的名字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双不想跟他多说,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只会越说越离谱。
“那你什么意思?”他箍着她不放,耍起了无赖,“你跟我说,你到底喜欢哪个名字,是夏云美,还是夏双?”
夏双盯着他,不说话,傅弈摇着她:“快说,不说我就在这亲你了。”
说着,他就低下头来。
夏双推着他,无奈道:“好好好,我说。”
她看着他,也是认真道:“我当然是喜欢我自己的名字,但这名字似乎改起来比较麻烦,我……”
“只要你喜欢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傅弈勾着她,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软滑的脸颊上响响地亲了一口,像个傻个一样嘿嘿地笑着。
夏双去见钱立楠时,就在公司对面,她就没有开车,后来又跟着张永亮的车,现在傅弈喝成这样,只有她开车了。
她开车的时候,傅弈的手一直在她腿上放着,她动都不敢动,生怕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又要乱来。
可她哪里知道,傅弈不动是因为他是故意的,看她到底能憋多久。
没想到,她忍功了得,傅弈觉得没意思了,让她停车。
夏双还以为怎么了,诧异地看着他,直到他坚持让她停车,她才将车停在路边。
傅弈冲她一笑,伸手从后座那里拿出一捧花,是一捧鲜艳的粉色玫瑰。
“拿着。”傅弈往她怀里一塞,然后就看着她,咧嘴一笑:“真好看。”
夏双没忍住笑出来:“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傅弈醉着一双眼,心里可清明得很:“你好看。”
说着就要上前亲她,没想被花给挡住。他一个不高兴,将花扯过来,扔到了后座。
好好一捧花,被他那样粗暴一扔,多少得折了几枝,夏双瞪着他。
就是这瞪眼,也让傅弈看得着迷。
他要亲夏双,可夏双不愿意:“路上呢,你去哪儿,我送你。”
傅弈抓着她,哀求道:“只一下。”
夏双拗不过他,只好凑过去让他亲,可傅弈是个无赖,偿到甜头了就不想松了,直到满足才松开她,然后靠在座椅上睡了。
瞧他这样,夏双真是有些生气,他可不就是个坏蛋。
最终,夏双还是将傅弈送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到地儿后,怎么喊都喊不醒,气得夏双拍了几下他的脸,可能力气过于大了,傅弈有些疼,迷糊着睁开眼。
夏双没好气地开口:“到了!”
傅弈愣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哦了一声,然后开门。
还好夏双及时到那边扶住他,不然他就要坐到地上了,他还看着她直笑。
“钥匙在哪?”夏双问。
傅弈伏在她肩上,含糊地回答:“裤子,口袋里。”
夏双就把手伸到他裤子口袋里,左边没有,就到右边,还是没找到。
“你干嘛呢?”傅弈一把摁住她的手,呼吸变了。
夏双也意识到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
可谁让他这么重一个人整个靠在她身上,她累啊,自然就来了火气,钥匙还没找到,她就更没耐心了。
“对不起啊,那个,钥匙到底在哪,我没找到啊。”夏双有些急了。
傅弈重重地说:“再找找,就在那……”
“没有啊……唔!”
傅弈深吻住她,将她上面的衣服往上推,整个脸贴上去。
仿佛也是知道这里不合适,他摸到钥匙,将门打开后迅速闪进去,用脚后跟关了门。
灯也不用开,一切显得那么急不可待,傅弈此刻完全酒醒,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本就想着跟张永亮谈完事后就去接夏双的,所以故意在她公司旁边的茶室约到张永亮,但没想到竟在楼上看到夏双进了斜对面的咖啡馆,也才注意到,原来她是去见钱立楠的。
在钱立楠做出动作之前,他就请张永亮过去了,幸好夏双没被钱立楠怎么样。
他亲眼见到夏双在拒绝钱立楠,心里是高兴的,可看到钱立楠碰了她,他的心火就冒上来了。
于是约了几个兄弟……
傅弈这男人真是j虫上脑了,昨天那么长时间,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又……
夏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这个男人能对她如此,她心里又何尝不是高兴的呢?
她主动攀住他,对于他的反应,夏双也偷偷笑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被他折服。
“我们换个地方。”
“哪里?”
“阳台。”
“不要,会被看见。”夏双拒绝,她知道他是为了寻求别样的感觉。
可他根本不听她的,携着她来到阳台处。
夏双靠在外面,一方面担心被有心人看见,一方面也是自己几乎悬空,担心与恐惧交织着,使她不得不紧紧攀住眼前的男人。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给了傅弈很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疯狂跳动的心脏。
傅弈问:“还好吗?”
他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夏双有些羞涩,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伏在他肩膀上,贴着他,上面全是汗。
“去洗个澡吧。”夏双提议。
傅弈勾唇:“好。”
后面会发生什么,夏双已经不用想了,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弯唇被他牵着往浴室走。
次日,夏双到公司后,程青给她留了张便条,他说他要外出几天,尼顿就交给她了。
程青走得有些意外,为什么外出并没有交待,夏双也问了童瑶,童瑶说,只觉得程青最近心事挺重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
心事挺重?
童瑶看出来的事,夏双并没有看出来,估计是这几天她沉浸在自己的事里,忽视了对程青的关注。
也许童瑶猜测得对,程青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大事,但这大事又不方便跟她说,否则也不会连当面说都不行,却只留了几句话。
她马上就给程青发了一条微信:“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什么事,我都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放下手机后,夏双也在考虑一个问题,关于跟钱立楠订婚的事,她到底要不要跟傅弈说?
钱立楠之前就告诉她了,不得告诉任何一个人。
不是她受了他的威胁,而是钱立楠手里的确掌握着很多人的命运,她不得不考虑他们。
想了许久,她还是决定不跟他说。
因为跟他说了,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程青收到夏双信息的时候正在驱车驶往睿城的路上。
瞄了一眼内容,他扬唇一笑,而后便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往前开着车。
到达袁野住的地方时,正是上午十点半,他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他看到袁野怀里抱着那只黑猫窝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嘴里还嗑着瓜子,正在看一个综艺节目,让她大笑不止。
看到开门进来的程青,袁野没有丝毫意外,说了句:“过来了。”
“呼啦”一声,是一串钥匙落在柜台上的声音,程青火气很大:“你还真是心大,我们家那么大的家业你居然就这么给了一个外人!”
房子很大,程青的声音响起了回声。
袁野看着他,顿了两秒,继续吃起了瓜子,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不是外人。”
正是她的如此淡定,让程青更加火大,他大步迈到她面前,拾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并将遥控器扔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愣是将袁野怀里黑猫吓得一下窜了出去。
它躲在一个拐角那里,晶亮的眼睛盯着程青。
袁野蹙了眉,望了一眼那猫,这才睨向程青,朝他招招手:“瞧你把小野吓得……坐下坐下。”
她喊了好几声,程青才呼着气坐下。
袁野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笑着说:“我跟钱立楠都领证了,他就是我们袁家人,是你姐夫,哪里是外人了?尽胡说。”
提到这个程青就来气,刚凑到嘴边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又放下,嗤了一声:“领证?袁大小姐,你有本事跟他领证,怎么没本事让他给你办场婚礼啊?”
程青的话让袁野愣了愣,终是笑道:“证都领了还怕没有婚礼?”
“你就那么相信他?”程青蹙眉,“在我看来,钱立楠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我难道就是个好人?”袁野笑出来,“我跟他是天作的一对。”
程青摇头:“我说不是好人,是觉得他在利用你。”
无疑,这一点也让袁野怀疑过,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那是我对他的诚意,而他也毫不犹豫地将结婚的诚意给了我,我没理由不相信他。”
“在你看来,结婚才是最重要的。”
袁野点头:“也许是吧。”
她的声音有些悠远,不太真实,接着她又说起,声音大了些:“放心吧,公司里的都是我的心腹,他翻不起什么浪。”
“你怎么知道他翻不起什么浪?”程青倒不这么认为,“他有本事让你把公司给了他,就有本事让公司归他一人所有。”
袁野对于程青的反对终是拧了眉:“行了,这是我的决定,反对无效。”
两人沉默,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钱立楠给袁野打电话,说明天还不能回睿城时,袁野有些不高兴了,可钱立楠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袁野又很快恢复了笑脸。
挂了电话后,程青看着袁野问:“你知道钱立楠要订婚的事吗?”
闻言,袁野抬眸睨他,反问:“订婚?开什么玩笑!跟我?”
他们都领证了,何来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