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来人正是傅弈。
夏双惊讶过后心里便有些不舒坦,示意到身边的助理,她立刻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她。
那是今天早晨刚上班时,傅氏就有传真过来,表明来访的人是傅氏的总经理傅彦霖。
昨日的文件里的确提到了他们合作的项目是傅氏卖给了第三方,而今天来访的人也将会是第三方,可后来临时改变,傅氏的老板想亲自过来尼顿看看。
可为何来人是傅弈?
在确定信息无误后,夏双向前,礼貌道:“傅先生知道这是哪里吗?”
傅弈今日穿得特别正式,白色衬衫,黑色西装,经典的黑白配,尤显他颀长的身材。就连发型都那么一丝不苟,平常那二流子的形象完全找不到了。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向夏双:“你好夏总,我是傅弈,驰越的总经理,傅氏的第三方就是驰越,合作愉快。”
短短几句话,将夏双所有的疑惑都弄清楚了。
原来傅氏把项目卖给了驰越。
直到此时,夏双才后知后觉,驰越就是做游戏的,而傅氏的新项目就是跟游戏有关。
这里是尼顿的大厅,虽然上班的人员都在做着各自的事,但人员还是有不少,而且耳尖的都知道今天要来贵客,好事的肯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傅弈长得本就好看,加上他又刻意装扮了一番,也就更加吸睛,远观的人还有不少。
这点面子,夏双还是要给的。
她即刻伸出手,与他握上,笑道:“傅总,合作愉快。”
然而,她欲抽手时,傅弈却故意用了些力,夏双挑眉看他,只见他深眸望她,含情脉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来人被他们夏总的美色给迷住了。
“傅总,我们还是去办公室详谈吧。”
“好。”傅弈提议,“听闻贵公司在江城一跃而起,我真想见识见识,能不能麻夏总带我参观参观?”
这回,他松了手,夏双依然面带微笑,点头说好。
于是,一行人不过四人,各自带有一位助理,开始由外而内,逐个介绍。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时间竟也过得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傅弈还是没有要谈有关合作的事。
夏双不得不怀疑,她今日是不是被这个男人给坑了,借着傅氏的恍子来打酱油的?
这么一想,傅弈今天的形象就全没了。
旁人要是知道夏双这想法,定会捧腹大笑。
当夏双想再次提醒他该谈合作的事时,见他的助理在他耳边低语,而后傅弈便恍然大悟。
夏双还以为他终于想起来合作的事,没想他竟说:“到午餐时间了,夏总,不如赏个脸一起吃个便饭,下午我们再继续?”
下午还要继续?
她尼顿有什么好看的?
夏双不高兴了,面色不太好,傅弈却装作不知,关切道:“夏总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她声音徒然增大,附近干活的员工均带着诧异的视线看向这边。
只见夏双蹙眉站了几秒,跟身边的助理说:“先带他去吃饭,我跟傅总晚点再去。”
“是。”
助理应声后,带着傅弈的助理走了,而夏双则扯着傅弈的胳膊,冷声道:“跟我来。”
她一脸怒气,傅弈却面带微笑向看着他们的员工摆手告辞,引来他们一阵捂嘴偷笑。
自从夏双担任尼顿的总裁以来,也是慢慢以德才服人,大家都尊敬她,服她管。
她是真的有本事。
别看她整天以笑待人,可狠起来,没人能想象。
记得有一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员工盗窃公司里的东西,被发现后,夏双亲自警告,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他以为,夏双平时那么好说话,也就不把她当回事,他竟又犯了第二次,这次,夏双连面都没见,直接交给警c处理。
夏双在公司很少发火,一发火肯定有人遭殃。
她现在已经不高兴了,这下可有得那位傅大总裁受的喽。
然,傅弈可不这么想。
她跟他之间的博弈,不能用输赢来论,只有爱与不爱。
“唉,夏总,你要带我去哪里?”
傅弈的声音不小,其他员工自然也能听到,夏双真是服他了,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跟个大姑娘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他怎么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终于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夏双甩开他的手,停下了脚步。
傅弈却将手指放在她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就进了旁边的男厕所,直接将她抵在墙边,深眸凝着她。
夏双一惊,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两个男人的说话声,明显是来上厕所的,夏双的脸瞬间就红了,这要被她的员工看到她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这,她还有什么脸去管理他们!
关键时刻,傅弈拉着她进了一个小隔间。
这回,空间更小,两人更是贴在一起,傅弈甚至还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的唇很软,很热,热气自他的手心传至他的全身,傅弈眼神都变了。
夏双早就知道,傅弈这个男人更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见傅弈变了神色,就拿眼瞪他,示意他将手放下去。
傅弈凑到她耳廓旁,轻喃道:“答应我,不许出声。”
声音是小,可全是他的气息,弄得她好痒。
夏双连忙点头,在自己公司被一个男人这样,她还是要脸的,傅弈不说,她也不可能发出声音。
“好。”傅弈应了一声,而后轻咬了她耳垂,同时松开手。
夏双身体一紧,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嘤咛。
她大惊,捂着嘴瞪向傅弈,傅弈却是得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
“哟!什么声音?”
进来的其中一个男人问。
另一个男人也听到了,肆笑起来:“像不像那种声音?”
“不会吧?”
他们在猜测,这洗手间里,难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事?
再细听,又没有了,两人又互相指责说是肯定听错了。
“你说咱们夏总有男人吗?”
“没有吧。不是说她是我们周总的遗孀嘛。”
两个男人一边哗哗的水声,一边聊起了自家老板的八卦。
听到那种声音,夏双多少有些尴尬的,毕竟,这眼前还有位男人呢。
她咬着唇,脸更红了。
其实傅弈在听到他们提到周州时就已经不高兴了,尤其说到遗孀,那脸色就更难看了。
哗哗的水声来时,他一把搂过夏双,将她的脸整个儿地捂在自己怀里,还用手臂挡住她的耳朵。
“那得多可怜啊,人长得那么好看,夜深人静的时候,肯定很寂寞。”
“就是,你说咱们程总会不会对她有意思?”
“应该不会吧,所谓兄弟妻不可欺,再说了,我看他整天阴沉沉个脸,是个女人都被他吓跑了。”
“说得也是。不过,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很早的时候他还没来我们公司,我见过一回,跟我们周总有说有笑的,可周总走了,不仅是他,所有人的脸上都没了笑脸。”
“是啊,幸亏有夏总,不然我们这些人真不知道未来怎么办,夏总人还是挺好的,你看,五一还给我们放三天带薪假,哪个老板有这么好,赶紧干活去吧。”
两人就这么下完总结就走了,夏双却在心里想,也幸亏你们后面把她的场子圆回来,不然有你们好看。
不管怎么说,她在傅弈面前,底气还是依然存在的。
等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俩后,夏双从他怀里出来,脸还是红红的,甚是好看,她低声道:“你一上午都在打酱油,是想干什么?驰越真是第三方?我需要打电话给傅氏确认,如果真是你,我们的合作恐怕无法进行下去。”
不论其他,这是她从前就答应过程青,绝不会跟傅弈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昨天他还在跟她委婉确认,她懂他的意思。
傅弈听后,没发表什么,却是问:“夏总确定要在这种地方跟我谈工作的事吗?”
夏双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确,她刚才确实忘了他们身处何地。
真是……
“不是你将我拽进厕所的吗?”
“是我拽的没错,可我没说要在这种地方谈工作啊。”傅弈脸上的笑那么明显,虽然好看,可夏双看着,就是不爽。
“那现在我们出去。”
“不行,我的事还没完呢。”傅弈再次箍住她,低眉凝着她。
夏双蹙眉,这里实在太小了,她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你什么事?”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男人不会要当着她的面在这里解决那种事吧?
然,她想多了。
只听傅弈问:“你跟我说实话,除了我,你还跟其他男人有过关系吗?”
这话已经问得很直接了,夏双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表面上的意思明白,那结果呢,他又想干什么?
见她不说话,傅弈威胁:“我要不说的话,我就吻你了,你知道,我还可以做其他更多的事。”
是,其他更多的事,傅弈是可以做的,因为他是傅弈,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只要他想。
眼见他的唇就要碰到她,夏双急忙脱口而出:“没有!”
“真的没有?”傅变显然不信,“年三十晚上在船上的那次呢?”
“那次我正好例假来了。”
说这话时,夏双是红着脸的,她是被气的,眼睛不服气地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来得真是时候。”傅弈突然冷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就跟他……”
“够了!”夏双不想跟他在这里探讨这种问题,“我要出去了!”
不管怎样,她还没有被别的男人玷污,他已经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哪里会让她出去。
捞过她,不管不顾地吻着她。
那忘我深情的眼神,看在夏双眼里,沉醉了她。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其实做一次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没做过。
各取所需嘛。
可是,夏双过不去那道坎儿。
最后时刻,夏双推着傅弈,傅弈声音暗哑:“我知道你想了,我更想,能不能……”
“不能。”夏双一口拒绝,双眼依然朦胧着,她看着他,喃喃道,“请你尊重我。”
傅弈浓眉蹙起:“其实我要了你,不代表就是不尊重你。”
“尊重我的选择,谢谢。”
她的选择。
最后,傅弈紧紧抱住她,依依不舍地吻着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都不够。
夏双浑身瘫软,觉得自己已经违背了对程青的诺言,心里有些烦躁。
傅弈自是看出来她的纠结:“好,我不逼你了,我先出去看看,让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
傅弈从隔间出去后,夏双就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若是来人,她真的毫无察觉。
因为她投入了。
为什么一沾上这个男人,她就不受控制呢?
回办公室的路上,夏双已经完全调整好自己,一点也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说吧,你真的是傅氏请的第三方?”
“没错。”傅弈实话实说。
看来,程青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只是,那是他们傅家兄弟之间的事,夏双不好过问。
她知道怎么做了。
看向傅弈:“如果不嫌弃的话,傅总可以在尼顿吃顿便饭。”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要拒绝我?”傅弈问她。
“实话告诉你吧。”夏双也实话实说,“我做生意有条原则,就是不跟你,傅弈,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为什么?”傅弈笑,“刚刚我们明明那么……”
“一码归一码。”
她不否决她的感受,这一点让傅弈还是有点高兴的,听她继续往下说:“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做生意。”
她理所当然的,傅弈笑着说:“我建议夏总可以先去我的驰越看看再做决定,毕竟,望眼整个江城,能将游戏做成我们这样的,没有第二家,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尼顿会后悔。”
猛然,夏双想起了陈生的话,他说,她去看了就知道了,她会喜欢驰越的。
真的吗?
夏双笑笑:“再说吧。”
最后,夏双亲自将傅弈送出去,像来时那样有礼有节。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助理小张,手里拿着一份食堂的饭。
“夏总,饭给您带过来了。”
夏双笑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带着那位傅总去外面吃?”
“哦,他助理跟我说了,说他们傅总吃不到你的饭。”
什么叫吃不到她的饭?
夏双接过饭,跟她说:“你去休息吧。”
来到办公室后,座机就响起来了,一看来电,是程青给她打的:“人来了吗?哪个公司的?”
看得出,程青非常在意这件事,也幸好夏双及时拒绝了驰越。
她说:“还真被你猜中了,第三方就是傅弈的驰越。不过被我拒绝了,傅氏那边,恐怕需要你去协调一下了。”
“你拒绝了?”
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的速度太快。
“是啊。”
“好,后面的事交给我。”
他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听语气,还是放心高兴的。
夏双知道,她可能是牺牲了傅弈那边,但跟程青这边的关系是近了。
毕竟两人在一起工作,最起码的信任要有。
挂了电话后,夏双也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她对驰越还是有些好奇的,如果放弃了驰越,真的会像傅弈说的那样,他们会后悔吗?
后面就是假期了,估计这事得往后推了。
假期第一天,夏双就遇到个奇怪的事,还好有陈生在,不然她得出事。
早上不小心睡了个懒觉,夏双赶紧去市场买菜,陈生说这边有几个同学想来看看。
刚出小区门口,她就被几个女人堵住,直往她身上砸臭鸡蛋,砸西红柿,砸蔬菜……
电视上看到的画面,现在统统发生在她的身上。
夏双像正在做梦似的,云里雾里。
她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让她们对她如此?
“夏双你这个小贱人,欺负我们家小倩家里没人是不是,你不是喜欢钱立楠嘛,干嘛还要勾着傅弈不放!”
“真是个水性扬花的,别搞到最后谁都捞不到!”
等等,小倩是谁?
不管她是谁,总之肯定是喜欢傅弈的女人,亲戚妯娌倒是不少,可关她夏双什么事?
“你们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
夏双也真是不高兴了,更气愤傅弈,他惹来的桃花,竟让她来背这个锅。
“哟,你还长脸了,还报警,你有什么资格报警?别人都说你是尼顿前老板的遗孀,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的什么事!站在警c叔叔面前你好意思吗你?”
夏双气得咬牙,这群小妮子绝不简单。
正好,陈生回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将这些疯婆子给赶走了。
夏双真是气得不行,可也怕吓着他们,笑着跟他们说:“没关系,我回去洗洗就好了,你们先跟陈生玩儿。”
她平易近人,人又长得好看,虽然现在邋遢了点儿,不过声音是真的好听,都想留在这里。
于是,夏双重新收拾好自己出门时,几个孩子就在家里玩儿。
等夏双拎着两满手的菜回来后,她怎么听到了傅弈的声音?
她以为是她产生幻觉了,又仔细听了一次,不是他会是谁?
可是,他怎么会到家里来呢?
带着惊诧,夏双两只眼睛都皱在一起了,一用力,推开她房间的门。
那几个孩子,包括陈生,都在地上坐着玩游戏,只有傅弈,跟个大爷似的,靠在她床上玩手机,头都不抬地给那些小孩子发号指令:“都跟着我,别跑丢了。”
两条腿还在那抖呀抖的。
他到底是个孩子,还是个大人?
所有人都看到夏双了,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夏双,你头发上怎么有块鸡蛋壳?”
这是傅弈的声音,还带着憋着的笑。
他成功点起了夏双还没燃起的火,指着傅弈:“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