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这才想明白,宁希唯进去并不是洗澡而是去将手洗干净而已。
宁希唯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又忍不住问她。
“允儿,这些年来,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这头发,不会一直就这样湿漉漉的自然晾干吧?”
宁之允想也没想,点点头。
“嗯!那是当然,吹头发多麻烦!”
宁希唯曲起手指在她头上狠敲了她几下,直敲得宁之允连连呼痛。
“你这懒丫头,我说多少次了,这样很容易引至头风痛。”
宁之允摸着被敲痛的头壳,不服气嘟囔着。
“大不了,我明天去将这麻烦的头发给剪短了!”
“不行!不许剪!以后哥哥帮你吹!”
宁希唯霸道地说道。
从小,这丫头就很懒打理这一头漂亮的黑发,六岁的时候,自个梳头发梳到一半,就将梳子扔一边,哭着鼻子嚷嚷:“这头发太讨厌了,总不听允儿的话,我要剪掉它!”
一旁的宁希唯,只得认命地捡起梳子,细心地帮她将头发梳好,末了,还一再叮嘱并吓唬着妹妹。
“允儿,这头发不能剪,剪了,允儿就会变男孩子了!”
刚刚哭完鼻子的小允儿,睁着像小白兔一样的红眼睛,小声地问。
“男孩子就不能做哥哥的新娘了,是吧?”
“当然。哥哥可不会娶男孩子做新娘子!”
宁希唯只以为,那些多年前的发白旧记忆,早已淡忘,却不知,在某个相似的点上,便会清晰地记起。
现在回看孩童时代那些童真的对话,他才发现,或者在六岁的妹妹和十岁的自己心目中,已经,一早就认定了彼此!
“不剪就不剪嘛,那么凶干嘛!”
宁希唯假装没看到她的不满,很快就帮她将头发吹干梳理好。见她那双美目已经开始变得迷离无神,看来,渴睡的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周公约会了。而他自己连续忙了十多天,其实也和宝贝妹妹一样,早就累坏了。
俊朗的脸上浮上宠溺的笑意,低头在她甜美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软声哄道。
“好了,头发干了,允儿快去睡觉!”
等宁希唯离开之后,宁之允躺在床上,迷糊间头贴在枕头上的时候,却在偷笑。原来,她这阵子因为录制了好几首曲子的mv,演技大增,刚才那一哭,不过是情急之下,拿来掩盖自己慌乱和无措而已……
只可怜,隔壁睡房里,头贴在枕头上的宁希唯,虽然很疲劳却还在不停地懊恼,为自己的坏心眼惹哭了妹妹而自责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宁家一家四口依旧各自忙碌着。一家人,能真正聚在一起的时间基本没有,而自宁希唯从空军基地回来之后,一家人,还没有真正地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宁希唯依旧很忙,但这种忙比起前段时间那种忙算是稍微消停了一些。起码在中午吃完午餐,他可以挤出点时间看看报纸网页新闻,也是这时,在事件发生十多天之后,他这个为人儿子的才终于从报纸和网站上铺天盖地的关于自己爸爸的新闻中,了解到爸爸目前的艰难处境。
或者,也不能确切地算是艰难,因为这些报道,全部是媒体或网站的猜测,宁沛毅又或是政府部门,从来没有就相关的报道回应过一句。而宁希唯亦从来没有收到关于爸爸被双规或者被立案调查的传闻。
事件中的主角,不澄清也不作任何评论,仿佛,那报纸和网站上说的,都只是捏造出来的一个人而不是活生生的现任高官。
“少将,这些报道,在报纸和网站上已经很多天了,奇怪的是,宁高官居然一直没站出来说过话。”
王沐青给宁希唯倒了杯咖啡,放桌上的时候,看宁希唯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上关于宁沛毅的报道,低声地说了句。
“嗯,还好!”
王沐青见少将一脸凝重的表情,仿佛,事情挺严重。但少将这样的回答,却让他捉摸不透,少将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宁希唯作为宁沛毅的儿子,即使从来缺乏沟通,但父子二人的思维方式始终有着相似的地方,爸爸心里的想法和现在的做法,宁希唯大概理解。
他其实也和宁沛毅一样,对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无动于衷。这种风度和气量,大概就是这两父子都兼备的所谓大将之风……相信清者自清,不为周遭闲言碎语所影响,只执着地做自己该做的。
只是,作为宁沛毅的儿子,宁希唯却又不得不在意,因为他重要的人受到了无理的干扰和伤害,这种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是绝对不能容忍!
虽然他对这个爸爸身为人父的做法一直都很不满,但同样作为一个男人的目光去审视爸爸,他不得不承认,在事业上,爸爸是个值得自己敬重和尊敬的男人。
而且,他无法抹杀,自己骨子里,流着的是宁沛毅的血液而自己的身体里亦有太多和他相似的基因。
现在这个男人,遭到别人的诽谤和伤害,作为当事者的宁沛毅可以很清高地将这些无聊的传闻都视而不见,但作为他儿子的自己,却无法容忍有其他人去伤害自己的爸爸。
宁希唯的心里,开始暗暗地盘算着,要如何去揪出导演这出事件的真凶,甚至,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确定嫌疑人。
王沐青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却又想起刚才舒佩文来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