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长轲不说话,只眼神诡异的看着他。
那眼神直看得他浑身发毛,捉着南长轲的手也是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哥哥,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哥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变异了,哥哥就不再是哥哥了吗?
可是,可是面前的哥哥还是他的哥哥呀!
只不过有点……让他感到害怕?
不,哥哥就是哥哥,哥哥是最疼他的,哥哥怎么会让他感到害怕呢,一定是他的错觉。
南希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继续坚定着绝不能让哥哥死的想法。
“你喊我哥哥,你是我弟弟,是吗?”南长轲终于开口,眼神诡异到可怕,“爸爸和妈妈要杀我,只有你保护我,是吗?”
南希愣愣的,还没说话,就听南长轲缓缓的说道:“你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他看着南希,眼神依旧是那般的诡异,但却变得极为的明亮,犹如是许下了一个诺言一般,“我会保护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别人都要杀我,只有你保护我。
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你永远陪着我,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这是一个极重的诺言。
只是那时候的南希年龄尚小,并不能懂得这句诺言的深意。
因此,南希也并不能懂得,为了这句诺言,日后的南长轲为他杀了多少的人,手上染了多少的鲜血。
由于南希的坚持,最终,南爸爸还是没有令人杀了南长轲。
可也从此让南家和南长轲分道扬镳,夺去了他的南家大少爷的身份,也夺去了他的姓氏,再不认他这个儿子。
南长轲,不,应该是长轲,也由此乐得清闲,一心一意的为弗兰克斯岛做着贡献。
尽管家人再三的嘱咐,绝对不要再和长轲扯上任何的关系,但南希自那之后,还是会常常偷偷的从家中跑出来,去见自己的哥哥。
幸而长轲对他一直很好,极为的疼爱他,会带着他去游乐园玩,会带他去吃很多爸爸妈妈从不会买给他的小零食。
直到有天,他们坐在摩天轮里,他扒着窗户看着地面上那来来往往的一家三口四口,有些羡慕,就转头问向长轲:“哥哥,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家呢?妈妈好想你。”
长轲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收敛了起来。
长轲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我有爸爸妈妈?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被驱逐出了家谱吗?”
他惊得张大了嘴巴:“哥哥……”
“好了,下个月我有实验要做,不能陪你玩了,一会儿出了游乐园,你就回去吧。”长轲却是不愿再继续说下去,面色冷漠,眼神也是让他害怕的诡异。
自从游乐园第一次和哥哥不欢而散后,南希很少能再见到长轲。
发给长轲的电子邮件,也不会再每一封都收到回邮;短信,电话,更是极少能够等到回讯,偶尔的打通了电话,也仅仅只是说那么一两句,长轲就会挂掉了。
他想自己是不是那天说错了什么话,不然哥哥怎么可能会不理他?
只是长轲并不给他道歉解释的机会,一年下来,也从每星期都带他出去玩的频率,急剧的降低到过年才会见他那么一次。
并且见了他,也只是给他很多很多的压岁钱,就急匆匆的走掉了,连句“新年好”,都不会和他说。
他觉得委屈。
可这委屈又不能向别人说,因为家里没有人承认长轲是南家的人,不知道他背着他们偷偷的见长轲。
所以他只能将那委屈默默的咽进肚子里,开始习惯没有哥哥陪伴的日子。
这一习惯,便是将近十年的时间。
直到有次,他被陷害得几乎是要锒铛入狱,才终于真正的再见到长轲。
他至今都还极为清楚的记得,那年他十八岁,是他在xx贵族高中上高三的时候。
那天,天气并不是很好,不过下午五点多钟,天就很黑了。学校后山上的小树林里光线很暗,“呜呜”的冷风吹得他身体都是要打颤。
他浑身僵硬的站在那个小树林里,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正离地随风微微晃动着的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的主人,明明早上晨跑的时候,还对着他笑过,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如今,却已经是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脖子上勒着绳索,悬挂在树上。
他一直都是被家里人给贴心的呵护照顾,哪里这样直面的见过死人,当即怔在原地,不知道要立即的打110报警,不知道要立即的远离死者。
而就是在他这愣忡间,就听见小树林外,有着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道男声传来:“警察,就是这,就是这里!我亲眼看到南希掐死了那个女生,把她给拖到这个树林,还把那个女生给弄成了上吊的样子!”
他听见那声音,刹那间,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自己是被一个匿名的短信给叫来到这里的,而自己刚来,就见到了女同学的尸体,紧接着就有人来发现自己和尸体在一起,理所当然自己要被作为嫌疑最大的疑凶,至少也要被带到警察局里去进行拘留。
而能让他进入到这个圈套里,那么女同学的尸体上,必然有他所留下的痕迹……
“嘶!看啊,他果然在这里,我没有说错!”
那脚步声越近了,几秒钟后,三两个警察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另外还有着一个他连见都没见过的极为陌生的男生。
那男生看着他,眼中划过一抹得逞般的畅快,就指着他和他身旁的那具尸体:“看,就是那个女生,他想和那个女生上床,那个女生没同意,他就掐死了她,把她带到了这里来!”
警察上前来,看了一眼还垂在半空的尸体,然后就客气的看着他:“南二少爷,有同学报警声称亲眼目睹你杀害一个女生,你需要和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
他听了,拿出手机来,将那个没删除的短信给警察看:“这个可以算作我是清白的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