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颜殊的画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边是无尽的深渊,那种极致的色彩简直牢牢霸占你的所有感官,恐惧是所有人第一时间浮上心头的。
像是真的看到了无尽的深渊然后在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你。
那是恶魔的凝视。
恶魔在凝视悬崖上的情景。
在深渊之上是一个被绑在十字架的女人。
那是一个戴着金银色面具的女人,面纱遮住了打半的容颜,只露出一双足以惑乱天下的眸子,女人漂亮得过分。
下面围着一群人,然后当你仔细看着这幅画,你才会发现,在恶魔的双眼中倒映着是这一群人的影子。
里面并没有这个女人。
但是在仔细看下去,注意每一个双眼中的东西,你会发现,女人眼中是和平幸福的生活,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在草原上飞奔。
而这一群人只要是正面看得到双眼的,他们之中倒映的是一个苦苦挣扎地女人,那个女人在地板上被男人鞭打,又或者是被屈辱地跪在地板任人折磨,还有的是女人的反抗似乎是想逃跑,却被后面的男人一把抓住头发。
各种凌虐的画面倒映在这些人的双眼之中。
这是一幅只有你认真观察才读懂真正含义的画。【记得有哪个大佬就是采用这种作画的。镜子里的世界好像】
接下来是作者说说为什么画这幅画。
封景晓说的是自己这些年到处走走,曾经去过一间寺庙住一段时间,参悟出来的。
人生百态,他希望有人能够在你的人生替你渡进劫难。
轮到颜殊的时候,颜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们很清楚,这个世界不都是这样吗。”
“人一旦掩盖不了自己的丑陋,掩饰不了自己的欲望的时候,只会把所有的怪罪到其他人身上。”
“这个世界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了,你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说无风不起浪,但是你又是以什么资格去恶意地揣测他人。说得自己像是上帝似的,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痛苦恶意地撒到其他人身上来获得满足的失败者而已。”
“而这些人就是被恶魔凝视的人。”
“尼采曾经说过,当你在凝视的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颜殊桃花眼底都是凉薄,她以前没遇到一只鬼,都会听到一段故事,故事听多了,每一个人的人生读多了,有时候心反而更加凉薄平静了。
她本来要画的是一个名为“暗恋”主题的,但是当她执起笔的那一瞬间突然间就想起了这半年来走过的每一段路程。
每一场修行,都是一段故事。
烈酒穿肠过,滋味千百般。
颜殊不会说当她放下笔,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喜爱的不是站在这个台上获奖的感觉,而是能够用笔画出自己想要的。
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够了。
颜殊轻轻呼口气。
桃花眼底一片清明。
最后两人得的是并列第一。
等到最后结果出来后,颜殊人就不见了。
华丽的灯光下,有身影在快速移动。
颜殊从前厅快速回到后院的花园去。
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颜殊去的时候,整个花园里除了君息以及两三个人是站着外,其余的几乎都倒下去了。
君息的对面是一个面容丑陋的老人,整个人驼着背,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里面鼓鼓的,像是有东西在里头挣扎。
而在君息的旁边是乔宇谦。
唔,这个人竟然没有倒下去,也是难得。
那个老人看到颜殊过来,喋喋地笑出声。
“你来啊,颜家的小丫头,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老人指的是那些死去的人。
“恶魔的献祭啊。”
意味不明的话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清晰“向来正义的驱魔人你又该怎么选呢。”
老人猛地伸出五指朝颜殊直直擒抓过去。
颜殊快速闪开,眼前似乎有东西朝自己扑过来。
颜殊猛地拿出长剑,直接一刀劈过去。
诡异尖锐的声音在回响,下一刻,那个被颜殊劈成两段的蛇再次朝颜殊扑来。
这一次带着毒液的蛇齿显露在空气中。
颜殊附身,快速从地板上拿出一个石子,包在符纸里,在蛇头飞过来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扔到它的嘴里。
被扔进这个东西,蛇叫得更加惨烈了。
整个身子都在蜷缩,像是被烈火烤炙着。
老人见此,立刻从蛇皮袋里再一次抄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只能说是黑乎乎像是一个大石头。
颜殊眉头忍不住皱起,总觉得有点颜殊。
君息的眸子压印得深沉。
浅墨色的凤眸现在完全是黑黝黝的灰暗,然后是一片猩红。
杀意在无声中暴虐的疯长。
不知道是不是这杀意引起了老人的注意,那个人直勾勾看向君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恨意爆发。
老人直接抛开了颜殊,朝君息杀过去。
颜殊可没有那种你们打架,我不能插手的君子规矩,跟着提剑上去。
颜殊自己对打他,可能有点吃力,但是加上君息,尤其是两人默契的配合,这个人显然很是吃力。
本来是不仅可以让他重伤甚至是还可以留下来的,但是这个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放他走。”
乔宇谦举着枪对着颜殊和君息。
颜殊微微一愣神,像是没有听到乔宇谦的话,继续加快手中的攻击。
“咻。”下一刻子弹飞过来的声音让颜殊不得不抽身避开。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虽然没有发出那引人注目的声音,但是金属碰撞声还是有一些的。
颜殊回头看着乔宇谦。
刚才那个从颜殊手臂上擦边而过的子弹吸引了君息的注意力,也就是在这两人晃神的同时,老人立刻把蛇皮袋里所有的蛇都丢了出来。
颜殊和君息不得不一边处理这阴气极重的蛇,一边躲着乔宇谦的攻击。
而老人也趁着这个时机,立刻跑了。
老人走了后,君息处理这些东西,颜殊一张符纸贴到乔宇谦额头上。
魔怔的乔宇谦终于回过神来,神色怔怔的,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呢。
怪不得其他人都倒了,就乔宇谦没倒下,颜殊还以为他身上有哪个高人给的符纸,原来是因为留着当“枪手”啊。
颜殊没有时间等乔宇谦醒来,她刚才虽然跟乔宇谦说得那么好听,没有人会死亡,但是其实还是缺两个人,阵法才算成功的。
所以她才让君息过劳守着阵法的下一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