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莫军指着夏玥风气的说不出话来，脸红的跟煮熟的大虾一样，憋了半天才气急败坏的吐出两个字。
    另一边的两个人，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连八万都不想要，去公安局吧。”
    明夜揉了揉眉心，他真是为莫军的智商着急，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敢这样大声指责别人。
    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还骂别人无赖，是有多不要脸。
    “算了，既然不能私下协商。夜，打电话报警。”夏玥风拍了拍手，叹了口气，遗憾的说到。
    明夜当然明白夏玥风的意思，掏出手机，毫不含糊的拨打110。虽然是演戏，却十分逼真，正暴跳如雷的莫军当然一下就中计了。
    “别慌别慌，行，算我倒霉，9万，9万可好？”
    一见到明夜打电话报警，赶紧拽住明夜的手，朝着夏玥风急切的说。他可不能再进派出所了，今年都进三次了，再进去，估计就没那么好出来了。再说如果出来了，估计也没办法见人了，这些年，他除了妻离子散，连父母都不和他来往了，不认他这个逆子，更别说其他亲戚朋友了，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偶尔打点零工，但总归吃不了那份苦，只好干些小偷小摸坑蒙拐骗的事情，可以不吃不喝，但绝不能不赌，最近他刚好靠着有些力气，身手不错，在一个地下赌庄找了份打手的差事，除了能混吃混喝有的时候运气好还能堵上两把，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落脚地了。他要是现在进去了，估计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美的差事了。
    “你真的愿意用9万块钱买断你和丫头的关系？”
    夏玥风的心比说的话还要冷，微微有些泛疼，为了他的丫头。
    “愿意，愿意，只要你给我九万，我马上签协议，从今以后绝不再找她们娘俩任何麻烦，老死不相往来。”
    莫军想也连连答应。
    夏玥风摇了摇头，有些惋惜，有些心疼。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丫头给他发来的短信。
    “学长，谢谢你，我不想再见到他，从今往后，我不再奢望父爱。”
    电话另一段，顾念兮抱着母亲泪流满面。
    虽然这些年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其中的滋味只有母亲和她明白。她没有奢望过莫军能给她和母亲一些温暖和爱，但是她更没想到莫军尽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虽然他们不亲，他们之间有种种隔阂，但说到底，她总是莫军的女儿，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她的身体里留着他的血。可是现在莫军竟然用9万块就买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而且还满不在乎，毫不犹豫，没有一点不舍之情，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她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一丝期望，现在就这样被莫军全部打破。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她不用再有一丝幻想。
    “妈，这么多年我们都过了，没什么，我长大了，我能养你。”
    顾妈妈搂着自己的闺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其实在他们两人的心里，兮兮总归是还有些期盼的，这些东西不用她说，她都明白，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但是她都懂，自己的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不明白。
    “好，给我一个卡号，签了字，钱马上到账。”
    明夜把协议书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盒印泥，笔也为莫军摆好了。夏玥风转过脸，没有看他，眸子里明灭不定。这一切虽然他早就想好，也正按照他的方式再走，可是却没由来的有些悲哀，为丑陋的人性悲哀，为莫军的贪婪和没有良知而悲哀。
    “好，好，好。”虽然和他的提出的20万少了一大半，但总归是拿到钱了，说不定他还能靠着这钱翻身农奴把歌唱呢。莫军肥胖的脸上都是谄媚的笑，那份得意未经任何隐藏。他才不管什么断绝关系，什么责任，只要能拿到钱，就算是要他喊那丫头奶奶都行。
    “你可看好了，从今往后你主动断绝和顾念兮的父女关系，你以后的生活顾念兮没有任何赡养责任。”
    明夜指着最重要的一点对莫军说，莫军也不含糊，直接用大拇指蘸着印泥在那行文字上盖了手印。
    前面都很顺利，第二份签字最后签字的时候，莫军犹豫了。
    明夜看到他停下来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还是后悔了。不由得有些高兴，可是接下来的几句话让他恨不得把莫军的脑袋敲开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或者他是不是没有心。
    “不对，你们都还没有给我钱，我就签了字，要是你们赖账，我找谁去。不行，你们得先给我钱。”
    这一会儿，他倒是精明了。
    “你！”明夜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捏的咯吱响。
    “夜，转给他。”夏玥风没有回头，他原本就不抱期望，所以也没有那般恨铁不成钢的感受，他也不怕莫军收了钱耍无赖，不签字，对付莫军这种人，只需要一个办法，一样东西就好。
    明夜连翻了几个白眼，莫军一听到手机上的短信提示音，赶紧看了一眼手机，仔细盯着屏幕，一个数一个数的数了两遍，确实没错，9万。这可是他人生中他的银行卡上第一次有这么多钱，不行待会儿一定要取出来，一张一张数几遍。
    “数清了就赶紧签字吧。”明夜觉得多看莫军两眼，眼睛都疼，见不得那副恶心的嘴脸，赶紧催促道。
    “行，行，行。我也是个爽快人，只要你们把钱给了，这事就好办了。”一边说，一边爽快的在第二份协议末端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以前跟镇长混了那么久莫军拿的出手的除了开车技术不错，就是等人无聊的时候把莫军这两个字练的特别好，潇洒大气。虽然很多年不写了，今天一提笔，还是有当年的风范。
    明夜收起一份协议递给夏玥风，夏玥风看也没看，直接把折叠装进口袋里。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这头疼的厉害，我得赶紧去休息。”捂着自己的口袋，生怕到手的钱飞了，急急忙忙往门外走去，洋洋得意。听人说他那个女儿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他报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一闹还真把钱弄到手了。有钱人真是人傻钱多，这么好骗。这么多年，就算没人给钱他也没打算认那个赔钱货，现在竟然有人傻到拿钱给他让他和那个丫头断绝父女关系。哈哈！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哪里还需要断绝。现在他真想仰天长笑，他莫军也有钱啦。
    可是他忘了作为一个赌徒来说，再多的钱财都会千金散去，何况区区九万。
    “夜，把那张卡给他。”
    一直没开口的人终于说话了，明夜和莫军都愣住了，转而，明夜掏出了一张建设银行的卡，放到愣神的莫军手里，拍了拍他的手。
    “这张卡里有20w，是我感谢你让丫头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你不想要丫头，但到底有你才有她，以后好自为之。”
    背对着莫军，迎着阳光，窗外是湛蓝色的天空，夏玥风闭上眼睛，感受温暖的阳光包裹着他。
    “好，好。谢谢。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
    莫军喜出望外，哼着小曲屁颠屁颠下楼。
    虽然他的保证分文不值，但他还是说的很顺口，仿佛就跟真的一般。
    去了明悦买了饭菜打包来到医院，顾念兮正在给顾妈妈擦脸，应该是母女俩都哭过，眼眶红红的，顾念兮这两天哭了太多次，有没有休息好，整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厚厚的黑眼圈都翻出来了。
    “学长，你们来啦！”虽然身体虚弱，可是看到夏玥风的那一瞬间，顾念兮就像在寒冬里遇上了温热的壁炉，整个人都笑了。
    “别笑了，都丑了。”
    夏玥风抚摸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嘴巴，最后又落在她的眼睛上，心疼地轻轻在她的耳边说。
    “阿姨，您好！我是明夜，是他的兄弟，你叫我小夜就好了。”
    趁着那两人甜蜜，明夜把手里的食盒和水果放到柜子上，主动和顾妈妈打招呼，还自发的把床给摇起来，把餐桌板弄好，然后把扶顾妈妈坐好。
    “阿姨，喜欢吃什么，我给您拿，这些都是玥风给您们买的。”
    虽然对自己的好兄弟秀恩爱又见色忘义，见了女朋友忘了丈母娘的行为有些不齿，但是作为兄弟，不就是应该做好协调工作和善后的吗？兄弟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都喜欢，都喜欢，太麻烦你们了，这次多亏了有你和玥风。”
    一说到伤心处，顾妈妈别过脸，又有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已经百度不侵了，可是当看到那样无情又无赖的莫军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难受，不为其他，只为自己和闺女。还好，老天爷是公平的，让她的宝贝女儿虽然没有如山般雄伟高大的慈父，却给了她一个宠她入骨的男朋友。女儿啊，妈妈希望你以后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要步了妈妈的后程。看到夏玥风，顾妈妈的心，宽慰了些。
    ……
    知道夏玥风和顾念兮有课，刚吃完饭，顾妈妈就催着他们返回宁城。
    顾念兮虽然不舍，最后还是听从了妈妈的安排，考虑到顾妈妈没人照顾，夏玥风在医院请了一个护工，24小时照顾顾妈妈。临走的时候，顾念兮抱着母亲又是一阵难受，最后还是被顾妈妈推走的。一步一回头，最后终于走了。
    “这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还是明夜开车，顾念兮和夏玥风两个人坐在后排，头靠在精壮的肩膀上，被握的手里却被放进了一张银行卡。
    “阿姨给你的。”
    夏玥风看着怀里的丫头，突然觉得他很幸运，能在芸芸众生中遇到她。
    “给我的？为什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一脸懵逼的看着盯着她不放的人，脸有些发烫。
    虽然莫军的事让顾念兮很难过，但到底是10年前就已经彻底被他伤过了，所以这次的事，倒没有让她难过太久，反而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做了很久的一个梦，突然梦醒了，人也就醒了。
    “应该是我去扔食盒，你和明夜在门外等医生给她检查的时候。”
    “嗯？”
    夏玥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顾念兮认得，上面是她母亲的笔迹，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娟秀的字迹和语气确实是她的母亲的。
    玥风，谢谢你为兮兮做的一切，阿姨铭感在心，愿你能护她一世安宁。这是我多年来所有的积蓄，你收好。
    短短三行字，顾念兮看了不下十遍，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眼泪无声的滴在纸上，蔓延开来，就像一朵朵雪花。拼命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夏玥风紧紧抱住她，低声叫着他的专属昵称“丫头，丫头，丫头。”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给我？”良久，顾念兮抬起头，轻声问。
    “我的都是你的。”
    明夜打开广播，正播放一首情歌，想把我唱给你听。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歌你听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
    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歌你听
    用我炙热的情感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恋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歌你听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
    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歌你听
    用我炙热的情感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恋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
    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歌你听
    用我炙热的情感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恋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